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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屆位移,牽手古今——盧思立大師自然形木雕賞析

盧思立工作照

盧思立藝術館

盧思立,男,漢族,1943年5月出生,福建泉州人。1958就讀於泉州工藝美術學校,畢業後在泉州地方國營工藝美術廠木雕車間學藝。1987年被福建省政府評為福建省工藝美術大師,1996年被中國輕工部評為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從1992年起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2016年被評為亞太地區手工藝大師,盧思立大師現為中國工藝美術學會木雕藝術專業委員會副會長,泉州市工藝美術公司研究所所長。第七屆中國工藝美術百花獎評審委員,第六屆中國工藝美術大師評審委員。1998年被市政府邀請設計的城市雕塑作品《鯉魚化龍》屹立在泉州市豐澤廣場,也是我國迄今最大的鏤空城市雕塑。西湖公園李贄造像、泉州天后宮媽祖塑像、文廟孔子塑像、承天寺、少林寺晉江龍山寺、漳州南山寺大型佛像雕塑,2014年,應邀創作《萬里茶道》武夷山大型城市雕塑。

兩屆位移,牽手古今

盧思立大師自然形木雕賞析

文/劉勇

結識盧思立大師,是在大前年一次福建省根雕展上。同為評委,交流自然話多,對盧大師在業界的名氣和成就,早有耳聞,他是中國早期被授予「中國工藝美術大師」者之一。

交往中,聆聽盧大師率直、敢言,真知灼見的藝術見解,彼此甚是「所見略同」,頗有「相見恨晚」之感!我曾經在《雕塑》雜誌上見到過盧大師創作的自然形木雕作品,第一印象是風格鮮明,超凡脫俗,雕刻功底嫻熟剛勁,屑飛點線,刀下風生水起!不由胸中情愫,浪涌波瀾。

仔細追溯盧大師藝路心跡,突然悟得盧大師藝術成就,決非因機遇偶然「竄紅」。大凡真正的成功者,個人的性格、天賦、修為、社會環境等都是必然的條件。一方水土土養育一方人,鍾靈毓秀,必生才俊。筆者認為,剝離了藝術家的成長環境去賞析他的藝術,是妄語虛言的恭維浮誇。盧大師是「土生土長」的泉州人。泉州是自唐、五代、宋、元之時,就已成為「海上絲綢之路」的發祥地。隨著「海商」的發展,也使泉州成為了文化多元化吸納、交匯並存的歷史文化名城。儒、道、釋、伊斯蘭教、基督教、印度教、摩尼教、猶太教都在「溫陵」這一方水土上紮根生基,與此相伴相生的也就是宗教文化和雕刻藝術的興盛發展,盧大師是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成長起來的雕刻藝術大師!

因此,在這種視角下去賞析盧大師的雕刻藝術,方可尋其心源,知其精深,窺其風骨。從盧大師的自敘中得知,生於斯長於斯的他,從孩童時就在遍布泉州的大大小小寺廟廳堂欣賞各門類宗教雕刻塑像,有時流連忘返。在這種文化氛圍的耳儒目染下立志成為雕刻家的夢想,在他幼小的心中已成為矢志不移的追求。當然,除了地域文化的養育、熏陶之外,一個人的成功與他的天賦、個性、勤奮也是密不可分的重要因素,盧大師對藝術獨到的、極富個性化的悟性,毋庸置疑是他藝術風格形成的重要基礎。

他創作的木雕作品,我第一次從《雕塑》雜誌上見到,便有一種審美上的新奇視覺愉悅!

彌勒佛像,在自然形木雕藝術的傳統題材和形式中,已成為民間喜聞樂見的宗教題材作品,更確切地說是民間工藝美術品,似乎成了一道「家常菜」,甚至初學者都是從雕彌勒佛開始。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彌勒佛」的傳承文化淵源!更鮮有人認真去思考彌勒佛除了宗教內涵之外的純粹審美內涵和更深層次意義上的思想表達。

《大地》

很顯然,盧大師對彌勒佛文化的淵源是進行過很深入的研究的!他在對傳統的研究做到了「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也正因為如此,盧大師才真正走進了傳統的「藏寶窟」,才有膽量大膽創新。

因此,為更好的賞析盧大師的藝術經典之作,很有必要重溫彌勒佛的文化淵源。

按照佛經的說法,彌勒是釋迦牟尼的接班人。不過中國寺院正門供奉的大肚彌勒,則是五代時布袋和尚的塑像,這個和尚心胸豁達,身體肥胖,言語隨便,常常背著木棒,棒上吊一口袋,在街市行乞,面帶笑容,人們稱為《布袋和尚》,後梁貞明二年(公元916年),他在浙江奉化,岳林寺東廊磐石上圓寂,留有一偈: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後人把他當做彌勒化身,可見佛教傳入中國是經過本土化的演化,或者說「改造」。

盧大師創作的彌勒,與民間廣為流傳的大眾化、模式化的樣式完全是「另闢溪徑」 的創新。讀者請參看取名《大地》的彌勒作品圖。

傳統彌勒佛的衣紋線在盧大師的創意下,被重構成流暢、擴張的裝飾線,好似蜿蜒流淌的河流。彌勒佛肥胖隆起的大肚,抹去了臃腫的贅體,放緩成丘陵、平川沃野的視知覺意味。線面互襯的構圖,將人們的審美意識從「佛」的本位「漂移」的主體引向了更寬泛、更多元的審美聯想。

對藝術的繼承和創新,是藝術永恆的話題。創新,言易行難,沒有長期的生活積累和藝術實踐,藝術家主體綜合素養的躍升,「創新」只是個希望的名詞而已,盧大師卻以他多年「苦行僧」般的努力和實踐,做到了,並以《大地》這件作品向人們交出了一份經典的答卷。《大地》這件源自宗教題材的作品,具有開拓性的創新價值。

《鍾馗》

宗教與藝術聯姻,始於何時,不去細究。但宗教的發展,呼喚著藝術的參與,藝術與生俱來的想像力,極大的豐富擴展了宗教的形式和內容,並成為宗教傳播極為有效的「媒體」。藝術,也藉助宗教的傳播而發展,壯大了自身的影響力。

從這種層面講,盧大師的《大地》作品,業已從「聯姻」的互為依託,試圖爭取更多藝術本體純粹話語權的嘗試。《大地》作品的構圖,已不是必須約定俗成的宗教形態和制式。更多的觀念是表現藝術之美和藝術之美所蘊含的情感聯想,向藝術的精神追求所傾斜,刻意將人間的「世俗」情態置換,成為藝術情感訴求的本位表達。盧大師的《大地》已從唯一的佛本位價值,漂移到純粹審美愉悅精神層面,人們已淡化了彌勒佛的宗教內涵,更關注的是《大地》作品點線面構成的形態本身所引起欣賞者視覺的新奇審美愉悅和審美聯想——悠悠白雲下遼闊的草原,碧浪清波河流依偎著的萬傾稻菽金黃;一望無垠的田野,炊煙、霧靄、朝暉、暮雨……所有讓人眷戀的《大地》景象。在宗教肅穆的背景下,啟迪人自由感受單純自由的審美意境,這不能不說是另闢溪徑的繼承和創新,是走進傳統,又走出來獨創的審美突圍。

另一方面,盧大師的作品,雖說是「位移」,但並沒有拋棄傳統,並未斷其根,離其土。對於敬崇宗教的人而言,人們仍然可以感悟到 《大地》所啟示的宗教釋義:包容、寬厚、平等、修德、無爭的佛教人文精神。

著名美學家李澤厚在分析了宗教與藝術既「聯姻」,又各自表敘著價值觀取向的依託關係後認為,宗教和藝術的共同價值取向雖有相同之處,正如馬克思的精闢論敘,都是在認識世界,解釋世界,把握世界,表達情感的方式上,都屬於精神層面的追求;在藝術和宗教中,都充滿感知、想像、聯想、情感等心理活動。它們存在的價值不是以物質的享受和滿足為終極,而是超脫現實生活,現實社會的情感追求和審美理想渴望,二者都是在追求一種超凡脫俗的高層次精神愉悅和享受。

但是,在藝術與宗教的難解之緣中,仍然有著本質的區別。藝術是源於生活的真實;宗教是現實社會諸多苦難的嘆息。而藝術存在的價值在此就彰顯出不同的意義:藝術創作則是對人自由創作本質的肯定,是對人們主動追求、爭取精神自由、平等的鼓勵和讚揚!

鑒於此,李澤厚提出了一個十分大膽而雄心勃勃的理想——用藝術的自由精神逐步替代馬克思所指出的「宗教的精神鴉片」麻醉作用。實際上許多思想先哲對此都有過這種「替代」的理想。

盧思立大師的《大地》作品,在此就應驗並實踐了先哲們的「理想」。無論是偶然還是必然,《大地》作品無疑是成功的實踐典範!它掙脫了宗教從形式到思想內涵的禁錮,用潛移默化的「位移」,主動表達著藝術本體的價值,鼓勵人們主動追求、爭取精神自由、平等的藝術精神,「置換」了宗教的「鴉片」負面影響。

李澤厚等哲人用美育「替代」宗教的理想,在盧大師的藝術實踐中,得到了可喜可賀的藝術實驗結晶!

《天問》

《鐵拐李》

關於用藝術、美育「替代」宗教之說,極有可能在理論上引起恐慌,遭到詰問。筆者以為,不必為「替代」一詞的概念而深究,因為宗教在人類文明的發展史中所起的積極作用和價值,是毋庸質疑的。這裡所說的「替代」,如同中醫採集草藥,汲取其中有利有益有效的藥物成分治病,同時,又會利用某種植物中的藥物成分去化解、置換、中和其中的有害藥物成分一樣,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選擇性「替代」,並不是「取締消滅」的概念和圖謀,是將宗教和藝術「聯姻」的精神自由、愉悅的價值發揮到「最佳配伍」狀態!

盧大師的許多自然形木雕作品,也都是在這種藝術創新觀念的引導下,避開了約定俗成的公式化、模式化、同質化的傳承套路,以極富個性的形式語言,將古老的宗教題材,詮釋出更富有純粹的藝術本體精神!

例如作品《鐵拐李》(1988中國工藝美術百花獎、優秀創作設計一等獎)《鍾馗》(1978年全國工藝美術展覽作品榮獲一等獎)《劉海戲蟾》《道可道、非常道》《天問》(獲2014年世界手工藝金獎)、《心路旅途》等等,都從民間宗教題材工藝品的「制式」套路中,衝出了「圍城」式的製作模式,而成為積極主動表達審美理想的藝術作品。

盧大師雖然也喜雕宗教和祈福題材的作品,但是他雕刻的宗教人物,都掙脫了宗教傳統的內涵,傳遞著一種現實社會中人文的價值,或滑稽,或調侃,或幽默,或反思的芸芸眾生心態。宗教意義上肅穆、莊重、神聖,已在他的刻刀下被「替代」,悄然成為表達他審美理想的純粹藝術作品。

盧大師的藝術,在木雕和城市雕塑方面也是成就裴然的。另擇機賞析,期待盧大師更多佳作問世!

本文節選自《雕塑》雜誌2018年第2期 [國之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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