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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克南:徐州的老石橋

在森林和原野

 外國輕音樂(5)

太平洋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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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道路分類與橋樑

徐州大地存在著許許多多的老石橋,當我們拾起對鄉土文化的眷戀情懷,試圖從歷史的縱深中尋找老石橋的文化基因,卻發現它們的蹤影像一個個活潑的精靈,時而出現在典籍方誌之中,時而出現在詩詞歌賦之中,時而出現在青石碑刻之中,時而出現在異聞傳說之中,老石橋歷經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像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向我們述說著從古到今的過往,每一個鮮活的故事都融入了趣味性和哲理性,蘊涵著樸實的思想與智慧。

清代,官道分為三個等級,《江蘇省志》載:「以北京為中心達於各省省會的官道為官馬大路,簡稱『官路』;由各省省會通達地方重要都市的官道為『官路支路』,簡稱『大路』;地方各市鎮間以及聯絡官路和大路的官道為『小路』」。經過徐州到達南京的官路和從南京到達徐州的大路重合,因此徐州只存在官路和小路。

官路上的白家橋和義虎橋

明清時期,北京至南京的官道橫貫徐州南北,在這二百餘里的官道上曾經建造了十餘座青石橋樑,目前遺留比較完好的有白家橋、燕家橋、青龍橋和桃山橋,殘缺不全的是荊山橋。

白家橋位於銅山區利國鎮,為青石砌築的三孔石拱橋,橫跨於古老的運鐵河上,橋樑南北走向,長22米,寬8.6米,該橋為元代建築,已有600餘年歷史,2006年被評為江蘇省文物保護單位。白家橋又稱「利國監橋」,《大清一統志?徐州府》載:「宋置利國監于山下,其陽有運鐵河,元人置利國監橋於其上。」這是一座個人捐資修建的橋樑,極大地方便了人們的南來北往。

除了白家橋,利國還有兩座老石橋,清道光《銅山縣誌?卷二?橋樑》載:「義虎橋白捉橋,並在利國驛。」義虎橋也是個人捐資修建,其命名有可能受到清代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聊齋志異》卷五、卷九《義犬》的影響,賦予了這座橋樑傳統文化魅力,利國的老年人還記得這座橋的故事。

傳說有個商人從北京到南京做生意,因利國老橋坍塌,就急急忙忙游泳過河,把所帶物品運到對岸以後,已是筋疲力盡,匆匆要了一輛馬車直奔南京而去,不知是健忘還是被生意沖昏頭腦,到了南京才突然發現丟了兩樣東西,一個是隨車攜帶的銀兩包裹,一個是名叫「老虎」的大狗。他心急如焚立馬原路返回,起初,包裹的影子還在眼前飄來飄去,隨著馬不停蹄的趕路,「老虎」的可愛、「老虎」的機靈、「老虎」的淘氣、「老虎」的翹首以待一幕一幕浮現在他的眼前,滿腦子都被大狗可憐巴巴的形單孤影佔滿了,幾天不見大狗就像丟了魂似的,心裡暗想只要找到大狗就萬事大吉,銀子丟了都無所謂。當他翻山越嶺回到利國,失而復得的心情幾盡絕望,突然,他的眼前豁然一亮,他遠遠地看到了一條狗,一動不動趴在河邊,雖然毛髮沾滿了泥土混作一團,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他心愛的「老虎」,他跳下馬背邊跑邊喊:「老虎、老虎、老虎……」,可是,老虎沒有抬起頭也沒有竄過來,他幾乎是撲到了大狗的身邊,他輕輕地撫摸它的身子它的耳朵它的頭,狗的身子軟軟的,只是眼睛永遠地閉上了,它的頭正對著他來的方向,它知道它的主人會回來的,他不甘心啊使勁搖晃,心碎的眼淚就刷刷地掉了下來,透過淚珠他模糊地看到了一堆東西,大狗的身下壓著的正是他的銀兩包裹。圍觀的行人就說了:「這狗太嚇人了,兩個眼睛凶神一般,嗥叫不停,沒人敢靠近它,大家以為它是一條瘋狗。」

大狗為了守護主人的銀兩,沒有離開寸步,十餘天滴水沒進最終餓死在利國河邊,臨死也不忘用身體緊護主人的銀兩包裹。狗的忠誠和義氣讓他感慨萬千,這河上要是有一座橋多好吶,為了方便行人,他用「老虎」捨生守護的銀子修建了一座橋,因「犬大如虎」,起名「義虎橋」。

義虎橋的典故借狗的忠誠和義氣使傳說充滿了神奇幻想色彩,目的是表彰修橋人的義舉,這種藝術手法增強了中國傳統文化「忠義」的強烈感染力,讓故事家喻戶曉,鼓勵大家多做善事,多為社會做貢獻。

明刑部尚書周倫路過利國,寫下《利國監驛》,詩中記載了白家橋:「坐倚南窗對鐵山,鐵山無冶舊名閒。譙樓驛舍孤村外,滕國彭城兩界間。塵路崚嶒天漠漠,石樑敧斷水潺潺。何人為國輸籌策,冀馬重開十二閑。」利國驛的位置在今利國驛牌坊處,距離白家橋僅一百餘米,長橋卧波成了當時的一處美景。而在詩人的腦海里,這些美景引發了他憂國憂民的情懷。

過了白家橋距離徐州城越來越近,明萬曆進士饒與齡路過此地寫下《利國驛道中大風》:「初涉彭城道,清明景色芳。梨花白燦燦,柳葉綠行行。遠岫雲中見,孤村埃外藏。春風亦不惡,暫釋利名韁。」利國的美景、利國的春風讓詩人感悟到一個人生哲理,那就是人應該不逐利,同陸遊的詩「脫盡利名韁鎖,世界原來自大」表達的是一個道理。

「一碑(百)單(擔)三孔」典故由來

徐州小路上的老石橋保留下來的非常多,如銅山區大許鎮廟西村的一碑橋、沛縣龍固鎮的三碑橋(也稱普濟橋)、賈汪區大吳鎮鄭集村的十八碑橋等等,這些橋樑都有「一碑單(擔)三孔」或「三碑單(擔)三孔」的說法,但是,用石碑「單」或「擔」橋孔,邏輯上是講不通的,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故事?

2012年,在銅山區鄭集鎮仇屯村聽一個大姨講述了一段曾經發生在桃園橋的精彩傳說,她聽爺爺仇百端講的,說的是「一碑(百)單(擔)三間」的故事。

徐州去豐縣必經桃園橋,橋邊有個老王頭以賣茶為生,有一年他用積攢的賣茶錢在橋頭蓋了三間草屋,上正梁的時候怎麼上都無法四平八穩,老石匠情急之下就讓徒弟抱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壓在屋山頭,這一壓正正好好,正梁也就順順噹噹地安穩了。

過了幾個月,這塊石頭經風吹雨打原形畢露,原來是一塊打磨光滑的殘碑,前來喝茶的行人經常被石碑的反光照射到,有人就說了:「老王頭你這犯大忌諱了,哪有用石碑建房子的?」。今天你說,明天他說,大家說久了,老王頭的心裡就產生了一個大陰影,可是這碑是一塊牽一髮動全身的石頭,一塊碑擔著三間屋子,除非把屋蓋全揭了才能換下來,老王頭十分懊惱,想把房子拆掉的心都有了。

有一天,一位先生模樣的人路過喝茶,他看到石碑後權當沒看見,繼續低頭喝茶,老王頭卻感到不適應起來,反而主動和他聊天:「我這都愁死啦,手裡也沒有錢,恨不得把這三間草屋打倒。」先生接著說到:「這不一定是壞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王頭感覺這是安慰的話,愁眉苦臉地跑到一邊坐著去了。

過了兩天,老王頭的生意突然火了起來,許多人駕著馬車趕過來喝茶,喝完茶都要問老王頭一句話:「老王頭,有人說你建了一百單三間房子,你這隻有三間草屋,那一百間哪?」老王頭一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指了指屋山頭的碑:「這不有一碑嗎?」

原來,這位先生回到家就跟別人聊了起來:「桃園橋的老王頭賣茶都賣發了,他用賣茶的錢建了『一碑擔三間草屋』。」大家聽了沒一個人相信他的話,一個賣茶的老頭怎麼可能建「一百單三間草屋」,有人就和先生打起賭來:「要是沒有你說的這麼多草屋,怎麼辦?你敢不敢打賭?」先生哈哈大笑:「可以啊,你說怎麼打?」「你先生要是輸了就給我們一人兩塊大洋,我們要是輸了給你一塊大洋,可以嗎?」先生毫不猶豫地說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第一批來的人傻眼了,先生說的一點不錯,這碑和百、單和擔徐州話都是同音不同字,這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們也不甘心輸掉的銀子,回去之後如法炮製,然後也和先生一樣哈哈大笑。

這樣以來,老王頭的門前天天車馬盈門、賓客如雲,大家都說這塊石碑是老王頭的發家之寶。

時間久了,桃園橋「一碑單(擔)三間」成了一個吸引人的景觀,各地紛紛效仿,並且在這個基礎上直接演化為橋文化,大凡有石碑當橋面的石橋按照石碑的多少被說成「一碑單(擔)三孔」、「三碑單(擔)三孔」等等。如賈汪區汴塘鎮的建圯橋有三百(碑)三孔橋之說,沛縣龍固鎮的普濟橋有「三碑單(擔)三孔,一橋壓兩省」之說,沛縣大屯鎮豐樂村的濟眾橋有「二碑擔三孔,水旱大碼頭」之說,賈汪區青山泉鎮夏朔村呼家橋有「三百(碑)單(擔)三孔」之說。

徐州城南五十里的樹馱橋也是如此,其碑記上寫到:「三百(碑)三孔橋,橋馱樹,樹馱橋」,如果不知道典故的由來,很難明白碑記中記載的趣事,更弄不明白「百」和「碑」有何牽扯。

盤點徐州最有人生哲理故事的老石橋,當然是這些遍布徐州大地的石碑橋。「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兩千多年前老子說過的這句話,闡述了福禍雙依的道理,福與禍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文章發表於2018年4月4日《都市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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