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比石頭還堅硬
生命比石頭
還堅硬
——推薦詩人張尺的詩集《山頂的樹》
一粒沉默的種子，
經歷歲月的風霜，
竟然比石頭還硬。
野生的固然容易被人遺忘，
但人為的嫁接更是雙倍的痛苦。
——張尺
這是詩人張尺寫在詩集《山頂的樹》扉頁上的詩句。
魯藜先生說，「詩中帶有哲理意味的句子，是詩人才華、激情的顯現，它是詩中的寶石。」
詩人張尺開篇寫了《山頂的樹》，忍受無數次風吹日晒，飢餓的根，向岩層要年輪......以一棵樹的名義證明——生命比石頭還堅硬。
張尺寫在詩集結尾的詩句，同樣充滿哲理韻味：
世上沒有多餘的種子
所有大地準備花開
一隻鳥只向另一隻鳥飛去
張尺
詩人
男
張尺寫父親、寫親情、寫無言的傷痛：
《童年的記憶》，「坐家門口的石階/等爸爸」「只能遠遠地與父親用眼睛說話」。
《悼念父親張仲》，「眼角含著淚/父親走了/很疾/像回巢的鳥不轉頭/——守望民間文化的果」
《父親的拐杖》，父親走了/留下拐杖/它倒在門後/像一塊折斷的骨頭/走投無路/絕口不言/讓人心痛。
《心情（送女兒出國）》，書越讀越厚/你越走越遠。
張尺用一顆詩心，與古人的生命情感發生碰撞：
《喜歡賈島》，推敲、苦吟煉意的詩句；
《牡丹亭》，起死回生、失而復得的愛情；
《岳王廟》，最傷心都不如遞過來的十二道金牌的痛楚；
《孔廟大成殿》，至聖坐在最高的祭壇上；
《圓明園遺址》，青草和石頭，生長在記憶的傷口上；
《杜甫草堂和武侯祠》，讀書人的聖殿；
《武則天無字碑》，惜墨如金，不給顛覆者一字線索；
《孟姜女廟》，時間能磨滅痛苦嗎？情深愛重的傳說。
張尺寫城市、寫建築、寫內心情感的流動：
《西藏十章》，布達拉宮、雪山、氂牛、羚羊、哈達和經卷；
《新疆印象》，葡萄、美玉、馬上英俊的身影；
《秋過玉門關》,春風難渡的關隘，野馬和黃沙來去自由；
《知青酒家》，青春擺成了酒席，自己咀嚼自己；
《馮驥才文學研究院》，翻不過去的文學/翻不過去的歷史/翻不過去的老友/和一切精神追憶；
《回母校》，捨不得走遠的回憶；
《天后宮的井》《永遠的北京站》，都靜默無聲地站立在他的詩中。
魯藜先生說，「詩人要像種子一樣，安於沉默。」
張尺的《隻言片語》就是思想的精華:「沉默回答沉默/孤獨佔用孤獨」。
《後記》，我的世界不熱鬧，沉默是金，無緣無故的安靜。
讓我們以張尺的《詩》作為結尾：
詩
是一隻靈雀
飛於九天 駐佇心靈
是一條紅鯉
蒙著寒霜的冰洞釣起
是一粒真正的石子
有稜角 什麼也不像
是一座正午夜的鐘
意外地 敲響了十三聲
詩人是孤兒
詩就是踩出來的天使腳印兒
作為天津師大中文系畢業的張尺的師姐，又同是寫現代詩的詩人，我想說，讓我們記住詩人張尺，以及他的詩集《山頂的樹》。
玫瑰曉樺
2018年5月2日於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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