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讀書第五季：《一首命運交響曲》《是天使也是魔鬼》

一首命運交響曲

——《一句頂一萬句》讀後感

鄭進超

看完電視劇《為了一句話》後，再看原著《一句頂一萬句》，內心受到截然不同的衝擊。

《一句頂一萬句》分兩部分，《出延津記》和《回延津記》。上半部分講述的是楊百順為了尋找丟失的巧玲，出走延津；下半部分講述的是巧玲的後人，無巧不成書地回到了延津的故事。

讓人深感震撼的是，書中很多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書中描寫的多是社會底層的人物，楊百順的爹老楊，開著豆腐坊，而楊百順最羨慕的職業卻是喊喪，最想成為喊喪的羅長禮那樣的人，但最終他並沒有如願以償。他殺過豬，給人挑過水，後來和饅頭房的吳香香成了親，但兩人卻說不上話，後來吳香香還跟人私奔了，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小巧玲後來也被人拐走，於是他出走延津，尋找巧玲。

在讀書的過程中，比較同情楊百順的遭遇，他給人挑水，圖的就是吃上一頓飽飯，如果哪天沒水挑或是挑得少，就只得餓著肚子。底層人的落魄潦倒竟至如此，令人唏噓。

第二部分當中，同樣在感情生活上不如意的牛愛國，在一番悲歡離合後，對生活有了一絲感悟，開始懂得去體會老人的心情。

他的母親的一聲嘆息，其他的兄弟們都不明白其中緣由，唯有牛愛國了解，他明白這是母親對他們幾兄妹的失望。既是對他們的生活狀況感到失望，也是對他們與自己隔閡感到失望。

有了更多經歷後的牛愛國，此時才懂得去體悟老人的心情。

一邊讀，一邊希望楊百順能夠找到巧玲，同樣，又希望巧玲的後人能夠找到楊百順，讓楊百順和巧玲重聚。始終懷著這樣一個希望，但結局卻令人惋惜，楊百順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而巧玲也得了絕症，楊百順的後人雖然後來有條件能找到巧玲，但卻不知為何沒有去做。

故事的結局，並不圓滿，但不圓滿的結局，才是作者的真實意圖吧，這才是他真正要表達的東西。

在感慨書中人物命運的同時，又想到，作者描寫底層人的生活，在把握人物角色上用心良苦。書中涉及了很多人物，有販夫走卒、三教九流，每個人物的刻畫都抓住了時代特點，每個人有都有鮮明的特徵。

讀書的過程中在想，我們寫新聞稿件，雖然不同於小說，但某些地方還是存在相通之處，在塑造人物上，不妨學學小說的方法。

（作者系滄州日報渤海導刊部副主任）

是天使也是魔鬼

——讀湊佳苗《告白》有感

曹思齊

雖然名為《告白》，但這本書講的卻是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作者採用了多線敘事的手法，增強了可讀性。不同於一般的懸疑偵探小說，她從一開始就點明了兇手，故事是從揭露兇手開始的，沒有警方和法律的介入，以復仇開始以復仇結束，讀完毛骨悚然。

日本某初中單親媽媽森口老師的女兒溺水身亡，老師悲痛欲絕中發現不是意外，而是自己班裡兩個學生——少年A和少年B的惡意謀殺。少年A是班裡的優等生，他的發明在全國受到過嘉獎；少年B是個成績平平的普通學生，面目模糊，身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就是這兩個普通的學生，犯下了令人震驚的罪過，其原因不過是少年A想向遺棄他的母親證明自己，而少年B則是因為誤解女老師而被A教唆犯罪。

到這為止，我覺得也不過是本普通的懸疑書，大概又是犯罪者犯罪是有原因的、社會需要愛之類的套路，更何況他還不夠懸疑精彩，不料後面峰迴路轉，女老師展開了她的報復：礙於未成年人保護法，女老師知道即使報警他們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於是她離職前在班級所有學生面前公布了少年A和B的罪行，宣稱在A和B的牛奶里注入了艾滋病人的血液，然後瀟洒離開。之後的多數復仇行為，都是由班級中其他知道事情真相的學生完成的。他們排擠、孤立A和B，但A不以為意，他的最終目的是要出名，讓自己的母親看到自己的名字。懦弱的B躲在家中，被溺愛自己兒子的母親保護起來，卻仍被班裡的同學用藏頭詩威脅，最終忍受不住向母親吐露事情。崩潰的B母親無法接受，在寫下遺書後決定和兒子一起去死，結果被兒子反殺。故事最後，A在殺了唯一幫助自己的同學後，自製了炸彈放在學校禮堂想要搞個「大事件」，卻被女老師轉移到了A母親那裡，完成了自己的復仇。

且不提這本書里的感情多麼極端與變態，但就老師那個簡單而精妙的復仇手法而言，讓旁觀者的我脊背發涼。她只是設計了一個開頭，剩下的部分都是由A和B自己書寫的。我從一開始的支持女老師義警，到最後慶倖幸好這是一本小說，也幸好我們還有法律。

湊佳苗在這本書中把老師描述成神職者，老師的行為卻與神性無關；人們一般認為孩子是天使，天使也會墮落成為惡魔。書中那些其他復仇的孩子們，更像是介於天使與惡魔之間的人。大部分人都想要得到其他人的讚賞，但單憑做好事得到實在太困難了，有沒有什麼捷徑呢？簡單，譴責做壞事的人就行了。女老師已經第一個站出來譴責，其他人只需要痛打落水狗，用憤怒和符合來取得制裁後的快感和自我滿足。多麼可怕啊。

最後來說說少年A和少年B。初中二年級的學生，已經具備了基本的善惡觀念，卻肆無忌憚地去傷害另一個幼小的生命，A是蓄意，但是B未嘗沒有炫耀自己的意思在裡面。我一直覺得，孩子的天真有時候表現出來特別殘忍，他們是天使，有時也是魔鬼。對於未成年人，社會應該寬容，但也要給予正確的引導和適當的約束，從而保證他們能夠身心健康地成長。

（作者系滄州日報商務周刊部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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