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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戲‖當戲曲遇上寓言

已是清晨,以往常常看完戲後信筆勾描。這次,戲後與摯友小聚,酒足飯飽一夢而過,居然是凌晨五點前開工,這是一個機緣,姑且借著汾酒的餘溫來與滇劇《水莽草》同醉吧,正如劇中主人公麗仙也經歷的這場生死之夢。

自從去年的首屆藝術節開始,我接觸了一些外省劇種,我有一個特彆強烈的感受——一個劇種是一個城市的名片。居於龍城太原,我們當迎八方來客,之於戲曲更不能等閑視之。當聽說有滇劇而來,我是欣然前往的。四川和廣州有劇評團,作為戲曲大省來講,我們不應只是一個團,應有當年「百團大戰」的魄力和氣概。

這是一個文化大融合、思想大碰撞的時代,文化就像音樂一樣是無國界的,在我看來:《水莽草》的特點不在音樂、不在舞美,而在編劇的匠心獨具。

一出《水莽草》,是戲曲版的《匹諾曹》:因為一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毒藥水莽草,麗仙百般忍耐,四十九天里經歷了愛恨情仇、生死恩怨的人生考驗:雞蛋炒得無可挑剔、麵條切得不粗不細、湯藥不涼不熱親侍床前、赴仙山跋涉采靈芝、闖幽冥果敢見判官。說是一場家長里短,卻更像一段人生寓言。表面看是媳婦兒和婆婆的恩怨,現實中員工和老闆、店家和顧客是不是也皆如此,現時代的「誠信危機」得到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巧妙化解,樂哉!快哉!妙哉!

第一次接觸滇劇,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雲南風情。不了解滇劇的音樂,從「襄陽二流」「胡琴壩兒腔」「胡琴梅花板」「胡琴快二流」等板式中,領略到滇劇音樂的瑰麗和柔媚。聲色犬馬,聲居於先,《水莽草》已是先聲奪人。可能為了統一規範,國家藝術基金劇目多數使用伴奏帶,看了宣傳冊聽了唱腔,有一個發現,二胡、中胡、月琴、琵琶等民族樂器加了小提、大提、電子琴,這種中西音樂的雜糅仍然以傳統為主,特別是在女主人公感情宣洩時的二胡獨奏不吵不鬧、溫婉細膩,樂器與劇情的同頻詠嘆把人物感情推向一個新的高度,引領觀眾漸入佳境、餘溫不散。一個小旦,一個丑旦,二人的對唱是柔與厲的碰撞,一聲高一聲低,一時哭一時笑,洋洋洒洒清清麗麗,最終美與丑達到了渾然天成的水乳交融,不由得想起「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忍為高」。

戲曲是更重做表的。現在一些劇種陷入「只說不做」的荒誕模式,演員端個玉帶一個架勢能獨自咿咿呀呀折騰半個鐘頭,如果這樣,觀眾進現場又有什麼意義,更何況用的伴奏,且不如聽聽廣播錄音更為經濟划算。

劇中,「婆婆隊」「媳婦隊」一直沒閑著,上下場換景、臨境畫外音以及描摹水莽草、鮮花、流水、陡坡等,這是新時代編導的創作手法,卻也令人耳目一新。

麗仙除了嗓音純凈甜美之外,表演也是可圈可點的。特別是在采靈芝、入幽冥兩場,攀爬翻騰、烏龍攪柱,「十八般武藝」於一身,更富於挑戰的是長水袖,這是戲曲獨特展示,有較強的視覺衝擊,抖、抓、拋、甩不由得想起梆子戲裡的李慧娘,戲曲是卯隼結構,最不怕行業內的拿來主義,如果運用的恰到好處,那便是相得益彰。

判官、鬼卒的表演,完全是程式動作。翻轉騰挪、擺隊亮相,在特有擊樂的點化下更顯骨骼驚奇。這一段表演無論什麼劇種,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在時代發展演變中逐漸成為一個體系,有了一個標準的考量。

老草醫言語不多,表演詼諧,意味深長,或問或答間教化人生,喜形於色里玄妙之至。

在舞美設計上,我的一個解讀是:簡單的樹與藤,彰顯的是人心的盤根錯節。當婆媳冰釋前嫌後,忽然變成了一片清澈的藍底,看到此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最毒不過人心,最複雜的也不過近在咫尺「隔著肚皮」的人心。

四十九天,對於一個媳婦是一場「鳳凰涅槃」,對於一個靈魂是一次啟迪洗禮,對於每個觀眾來講是短暫而又漫長的人性拷問。

當戲曲遇上寓言,只想用四個字作為終結——蔚為可觀。

(2018年5月6日6:40於太原至大同列車)

作者簡介:蘇林和,某軍區幹事,酷愛晉劇武場樂隊,業餘司鼓,師從琴師祁用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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