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花
滿架薔薇|20180506
薔薇
紅薔薇
蕭亞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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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時節，天氣漸熱，雷雨增多，動植物都開始迅速生長。我國江南地區進入雨季，多陰雨連綿天氣。」
繪本《這就是二十四節氣?夏》里如是說。點擊可讀——
揚州雖地處江北，但一年到頭，下雨的日子似乎不比江南少。這不，昨日立夏，溫度不高，雨卻不請自來。只下午歇了會兒，晚上又「滴滴答答」「嘩嘩啦啦」地響了一整夜。今天這雨比昨天那場盡職，幾乎一天不帶停歇的，這會兒外面還在下著。
下雨天，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只盼著雨小一點兒，停一陣，好出去透個氣。天不隨人願，只好隔著窗玻璃看外面的綠樹，看陽台上的盆花。
廣玉蘭已經開了，在層層疊疊的綠葉之間，一大朵一大朵的，潔白如雪。她跟白玉蘭的命運多麼不同。白玉蘭未長葉時先開花，一開就是一樹一樹的，又開得那麼早，花下總是聚集著很多賞花人。廣玉蘭大都當作行道樹，花開得晚，又藏在綠葉間，即便走近仰視，也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其實，也並沒有幾人會為看她的花做幾分鐘的停留。尤其是這樣的雨天，匆匆地來，匆匆地去，廣玉蘭開沒開花，開得什麼樣子的花，都不重要。
香樟的顏色在這個時節最最好看，從樓上望過去，一團團黃綠，有的淺一點兒，有的深一些，雨水洗過，更帶著幾分水粉畫的感覺。不用說，現在走在香樟樹下，定會感到清幽的香氣，因為香樟的花期就是四五月間。樹下必然是被雨水打掉的落蕊，想著這些花兒氣味多麼迷人，叫人也不忍從落花上踏過去呢。
陽台上的吊蘭一天一個樣，昨天抽出幾個枝條，今天開出幾朵小花，每天去看都有驚喜。仙人球的花一朵接著一朵，去年的兩顆紅果子還沒捨得摘下。多肉長得也不多，幾天不挪花盆，它們就要長偏了腦袋，個個爭著往太陽的方向生長。第一次嘗試扦插和水培長壽花，每種方法都用了枝條和葉片，居然都成功了。
今年陽台上最大的驚喜莫過於幾棵西瓜苗。先是在馬蹄蓮的盆子里看到兩個萌發的小芽，頂端還頂著瓜子殼。想也不用想，那一定是小妞去年夏天放到花盆裡的西瓜子。再看看別的花盆，一盆弔蘭裡面早已長出了兩根細細長長的西瓜苗，只是混在綠葉間，之前沒被我們發現。現在，這兩棵又長出了新的葉子，馬蹄蓮盆里共長出了六棵。如何處置？任其生長？這麼小的盆，這麼弱的苗，必死無疑。挖出去呢？又能移栽到何處？能移栽活嗎？
我們耐心等待著雨小一點兒，停一陣。等了一個半小時後，終於變成毛毛雨了。一刻不敢耽誤，馬上出門。趕了半程路，小妞懇求道：經過花都匯的時候，能不能讓我在外面看一看？看一看就走。
當然可以。
可是，當我們到達那裡時，幾乎一滴雨都不下，怎甘心就在外面看一看呢？上周就是冒雨而來，多久沒好好看過花了呢？既來之，且看之。雨什麼的，暫且拋在腦後了。
小妞腳一沾地，完全不受我控制了。跑東跑西，看花看葉，問不問的問題，說不完的俏皮話。雨天，加上時間已晚，多家花店已打烊，我們正好可以看看、拍拍，不必擔心光看不買被人嫌棄。
一盆艷麗的三角梅吸引著我們。在這個昏暗的時刻，這盆花簡直像陽光一般，照亮了我們的心情。
又在另一家花店前看到數盆月季和芍藥。月季是紅的、黃的，芍藥是紫的、白的，雖然都早已綻放，仍然有抗拒不了的美。我們曾遺憾今年又錯過了芍藥的花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
大碗里的荷花高舉著花苞，不幾日也將綻放笑顏。
沒有時間再往裡走了。從另一邊返回的時候，一位老闆娘很熱情地招呼：進來看看吧，裡面有好多花。她家跟別家不同，開花的少，多數是看葉子的。一進門，香氣撲鼻，後來才知道是店裡的白蘭花開了。白蘭花雖然是長在盆里的，卻比較高大，葉子濃密，花雖然不多，香氣卻能飄散很遠。
禁不住老闆娘熱情的推薦，沒打算賣花的我們還是捧走了一盆碧玉和多肉。
路上，雨又下起來了，且越下越大。
一個騎車人疾馳過水窪處，濺起很大很大的水花，雖然有雨衣遮擋，小妞的鞋子和褲子還是濕了。問她是否後悔去看花，不然也不會被弄濕衣服？她回答道：不後悔啊，花都很好看。
每一年的看花，似乎都是從操場上的蒲公英和圍牆上的迎春開始，然後是桃花櫻花各色繁花，最後是薔薇，薔薇一開，春天就走遠了。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春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囀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
以往每每看到薔薇，就會想到這首詞，遺憾春的遠離。如今倒也釋然了。夏天也有夏天的花兒種種。公園裡看完了，便去看鄉野間，總會有一種兩種的花，在不無人知的角落，在屬於自己的季節里，默默地開放。
與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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