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的皂角樹

最新 05-07

眼睛裡的皂角樹 | 散文詩歌文學微刊

[第5期]

前幾日母親卧室的小陽台添了盆四季海棠，這盆四季海棠正處花期間，倒是株姿優美，葉色綠油光潔，花朵玲瓏而嬌艷。母親是個相當惜花的人，因而她卧室的小陽台常常會添一些新品種的花。

我也曾是很愛花的，愛花展現出的勃勃的生命力，愛花綻放時的美麗。自高考後我不再養花，連帶著一切綠植都移出了卧室。大概是女生內心的敏感在作祟，我總覺得我的青春就像花一樣，開了，敗了，最後只剩下這綠葉苟延殘喘。

不過半月，這四季海棠竟全謝了，葉倒還是綠的，可這枝葉里都是殘花，看著不甚可憐。我喊來母親看這花，母親來了一看瞭然，開始動手掐掉枝葉里的殘花，我不甚好奇，母親告訴我，這四季海棠花期一過，就得處理殘花，掐掉殘花，來年這四季海棠才能繼續開花。

這四季海棠雖敗了，來年還能再開，此時綠葉依舊蒼翠，好似花不曾開過。可我的青春之花綻放了，然後又在轟轟烈烈的高考後枯萎了。我來不及欣賞自身青春的美麗，它就不負責任的謝了，只剩記憶提醒著我，它曾開過，又匆匆結束。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花開花落，花期，或長或短，花謝後它們仍不遺餘力的繼續生長，期待著來年再次綻放。好似是將一整年積蓄的力量都宣洩一次，然後繼續用力生長。

花都如此，何況人呢？這四季海棠開過又清理殘花，來年能開的更加旺盛，它經歷了花開的歡欣又經歷了花落的感傷，或許疲憊但不後悔，不被花落的摧殘打敗，在撫平花落的悲傷後繼續埋頭生長。

細思，說青春如花，倒不如說是青春如花期，花的花期短促而美麗，如曇花一現，綻放就是一場遇見的美麗。真正如花的是人長長的一生，青春是人的花期，一次的綻放足夠美麗這一生，人生如花，花落方知年華逝去。

一生一次的青春，是為了看這一次的花開，聽這一次的花落。在賞花的年紀里不錯過花的芬芳，聞過芬芳之後開始沉澱，沉澱不是散場也不是揮手告別，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綻放。

我想，人生不止一次花期。

人生的路還長，短暫的綻放後需要的是沉靜的意志，將其化作淡定的守望，花謝後也許在片刻的恍惚之間會產生蒼老的錯覺，其實不然，唯有這綻放後沉靜的意志才能成為繼續生長的動力。偏怕的是青春逝去後只知道傻傻的在一隅自我陶醉，全然不顧接下來的人生之路，唯有像花一樣在花謝後繼續積攢力量才能讓心盈滿勇敢與熱情走完接下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