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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喝醉時前男友提出送我回家,直到校草摟住我:我女朋友我來送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隨月生 | 禁止轉載

1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從派出所里把季清楚領回來了。

第一次,喬宇貌似語重心長地告訴我:「清媛,清楚現在是有案底的人了,如果下次再犯事兒,可就要拘留一星期了。」我不住點頭,宛如我才是那個犯事的人。

第二次,我拉著鼻青臉腫的季清楚不住地給對方彎腰,壓著身子賠不是,倒是季清楚一副壯士赴死般寧死不屈,擰巴著不肯低頭。幸虧喬宇從中調節,才不至於讓我賠光了家產。

這一次,當我火急火燎地趕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連清潔阿姨都問我:「姑娘,又來啦?」

此刻,滿屋子的人都看著我們這兩個熟客,臉上燥熱得很,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倒是我身旁的季清楚悠然自得,坐在沙發上像個大爺一樣,難不成劫了警車的人是我?

新來的小警察看出了我一臉難色,幫我解圍說好話道:「既然都說清楚了,那就算了吧,我們喬哥出行前都交代了,季清楚是你弟也就是他弟……」

我正準備哈腰說「謝謝」,躺在沙發上的大爺斜眼一挑,張口說了一句我想吃了他的話:「我不是他弟,別套近乎!」

一句話擲地有聲,嘈亂的辦公室霎時靜了下來。

不知道我這老齡少女被教育了多長時間,只知道當我昏昏沉沉地牽著季清楚回小區的時候,連樓下睡得最晚的旺財都不叫了。

喬宇是我的大學同學,確切來說,他是我大一同學,到了大二,他就轉學了,這小子竟然誰都沒告訴悄默默地去了警察學院。傷神了兩個星期,他才打電話告訴我實話,雖然不在一塊,但他依然是我最好的異性朋友,沒有之一。

大一那年,喬宇喜歡上一個女生,苦追了人家半年,沒成功,後來找我取經,不到一星期就拿下了,雖然風花雪月了沒多長時間就各奔東西了,但我還是厚臉皮地以此要挾他承包了我半年的零食。

以至於現在季清楚闖了禍我還要死乞白賴地去找他。

我不知道季清楚為什麼不喜歡喬宇,每次見面季清楚從來都沒有好臉色,在他們兩個中間,我只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句話引起世界大戰。

「我和喬宇是好朋友,每次你闖禍不是他幫著解決的?你幹什麼老是針鋒相對?」我踩在沙發上,勉強指著季清楚的鼻子。

他扯了扯領帶,嘴角一撇,驀然抓住了我的手指,「季清媛,你別忘了,我不是你弟,更談不上和他有什麼沾親帶故的關係!」

可能是夏天自帶的煩悶,空氣里多了一份燥熱難耐,我抽回手指,卻還沒回過神,他轉了轉眼珠,暗暗出聲:「笨女人。」彎腰拿了杯檸檬水便轉身回了卧室。

想是不能太丟臉了,我對著他的背影忿忿了兩句:「呵,你個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

可想而知,回我的只有「砰」的關門聲。

他從來不叫我「姐姐」,永遠都是一副高冷小帥哥的模樣,認識我的人都知道,一直都是我討好他,楚菲有句話這樣說我:「三句話不離季清楚」。

是啊,我的生活,永遠離不開季清楚。

2

「我叫季清媛,你叫什麼?」

他是爸爸戰友的兒子,託付給了我爸爸照顧他。九歲那年,爸爸把他帶了回來,媽媽因為身體原因,在生下我之後就做了結紮手術,但他們又不捨得我自己一個人面對未來,他來得正是時候,所以,季清楚就成了那個陪我闖蕩的人。

我現在依然記得,當時,那個躲在爸爸身後,滴溜溜轉著一雙黑眼睛閃閃呼呼又不敢直視我的季清楚,我向他伸手問他名字,他卻猛地拍了我一下,轉頭又鑽進了車裡。

難不成我是洪水猛獸?

我們的尷尬初見,註定以後的生活不會有風平浪靜。

我比他大兩歲,可事實證明,這小子的情商智商都比我高兩倍。

小學五年級,我第一次和另一個男生手牽手友好地站在講台上演講,整個大廳里滿滿當當的人,我是樂得自在享受的,不過台下三年級的坐席上有個穿著黑夾克的男生,一直模仿邁克爾·傑克遜的動作,我不出意外地笑出了聲,我和一等獎就此失之交臂。

初三那年,我很爭氣地成了一眾少女中,亭亭玉立、最是迷人的那一個了,趕了個潮流,情書收得滿滿當當,不說驕傲自滿,心裡也是多了點沾沾自喜的勁兒。

不巧,我左藏右掩卻還是被季清楚給發現了,他當著爸爸媽媽的面高聲朗誦,我一個十五歲的懵懂少女聽著那情意綿綿的話愣是羞紅了臉,蹦著去搶那些粉紅信紙,卻是硬生生地敗在了身高上。

到了高中,他倒是收斂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明目張胆地處處懟我。聽說剛入高一,就有小迷妹拜倒在他的黑風衣之下,確實有不少的女生跟我套近乎,我雖是好相處,卻也通通拒絕。我要報復他,誰讓他斷了我那麼多的桃花,因為他,我的高中三年都沒有遇見所謂的愛情。

如果算上唯一喜歡過的寧明礫的話,我的高中生活也是美好過幾天的,不過,可憐如他給我送過幾次奶茶就被季清楚以「她正在熱戀中」給騙走了。

幸而,我左盼右等的大學考在了外省,可幸福不過兩年,季清楚竟跟我報了同一所大學,爸爸語重心長地說:「清媛啊,你可要照顧好清楚,別讓他受了苦……」

後面巴拉巴拉好多,不過我早已石化。

我在校外租房住,一個人住略顯寬敞,可自從季清楚搬過來之後,總覺得處處不方便,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呼吸困難的我在酒吧里才能找到安全感。

不知這消息是怎麼被季清楚發現的,酩酊大醉的我依稀記得那個穿著黑風衣的少年向我走來,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好看的嘴角一開一合,不知道說了什麼。

他甩手把我扔在背上,一跌一宕地往外走。

暖黃色的路燈把身影拉得很長,颯颯風聲掠頸而過,他身上有清冽的香氣,籠罩了我所有的呼吸,我柔柔地蹭了蹭他的衣服。我「咿咿呀呀」唱了一路,也哭了一路,我向他哭訴我這兩年在外地生活的艱辛和難受,跟他講有個男生是如何如何地喜歡我,跟他講有個女生如何如何地嫉妒我……不過路太長,他隻字未吐,若不是我還在他背上搖搖晃晃地向前,我差點都以為他睡過去了。

「季清媛……」

他沉默良久,突然停下腳轉頭開了口,溫熱的呼吸吞吐在我的臉頰上,涼涼的夜裡驚醒了要睡的我。

「嗯……」

我看到他眼裡亮晶晶的,像是裝滿了星星般耀眼,受到蠱惑似的混混沌沌地應了一句。

「我……」

一輛車開著明晃晃的車燈洋洋洒洒地呼嘯而過,悄無聲息地帶走了他說的話。

多年以後,當季清楚向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才明白,那輛車出現得多麼的不合時宜,它帶走的不止是季清楚的款款深情,更深埋了我的一席青春。

3

大學畢業後我留在了那裡,不只是我,我爸媽倒是一百個樂意,他們的小九九不過是讓我繼續照顧季清楚。

我還住在原來租的房子里,還是和季清楚同一個屋檐下生活。

我畢業那年,正好是季清楚上大三。我很順利地通過實習期,在一家大的動漫公司上班,我和他的時間點不統一,早上他比我走得早,近來一個月我們從沒一塊吃過早餐。

為了他正常的飲食,我都是下午回來做好飯給他放在冰箱里,這樣他回來放在微波爐里熱一下就可以吃,就不用再委屈著吃泡麵了,我總要完成爸媽的任務照顧好他不是?

晚上加班回來,他也基本上已經睡了,即使沒睡,我也怕打擾他。這樣一來一往,我們似乎除了在簡訊上的寥寥兩句,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過面了。

「呵,我還以為一直是海螺姑娘給我做的飯呢。」

橙黃的陽光從窗戶里射進來,湊著暖暖的光,季清楚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從卧室走出來,幾縷捲曲的髮絲貼著他光潔的額頭,毛巾隨意地搭在肩上,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飲料,轉身看見我正在做飯,我倒是沒想到他今天沒去自習室。

四目相對,我趕緊轉過臉,撇了撇眼神,隨口一句:「那你以後娶個海螺姑娘就能如願啦。」

鍋里的飯菜「滋滋」地叫囂著,良久不見他答話,我轉身看他,卻不想他已經站在我身後,我嚇得後仰了身子,他不言不語地關了閥門。

這眉眼果真好看,我自詡見過不少的盛世美顏,卻還是抵不住他的誘惑,不自覺地多瞧了兩眼。怪不得楚菲說:「只一眼就看出你倆不是親姐弟。」

都說雙方對視的時候能看出對方想說什麼,我卻看不出,只覺得不是什麼好話,豈料,季清楚接下來說的,正中我想,絕對不是好話。

「那就將就著娶你吧!」

寥寥幾字,他眉眼一彎,說得雲淡風輕、從容淡定,輕啟薄唇,一開一合間,吐出的話,對我來說卻是如雷貫耳。

我不知這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不過當時,我卻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紅了臉。

想我一個沒談過戀愛的萬年鐵樹,竟然感覺到心裡的那頭老鹿未經我允許「咚咚」地撞了兩下。

雖是這麼表現,我卻不爭氣地如鯁在喉理不出個頭緒來,半晌,弱弱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可想而知,季清楚霎時拉下了臉,翻了翻白眼,牙齒咯咯作響,輕喝一聲:「你上輩子是笨死的吧!」

是啊,當時的季清楚定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這句話,我卻不小心被心裡莫名的情緒蠱惑了,生生地滅了他的熱情。

4

楚菲是個大女人,果斷、性感的大女人。大學四年,我在她身邊倒是撈了不少好處,只要有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必定會找我打聽她的喜怒哀樂,所以,我也順順利利地賺了個滿滿當當。幸好,我們當完同學當同事,我能繼續當寄居蟲。

為了給她補償,我答應她等她過生日的時候,我拉著季清楚過去捧場。

我最不喜歡和季清楚一塊出門,我怕別人說這樣一句話:「這女人真好命。」明明白白的我配不上他。

兩個小時前,他死活不從我,我苦口婆心、連拖帶拽地才把季清楚給哄騙了過來。

我挽著他的胳膊,抓得緊緊的,生怕一個轉身他就沒影了,我不知道的是,此刻季清楚的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嘴角眉梢都不自覺地藏滿了笑意。

一路上,目光所至之處,都是意欲不明卻又明目張胆的眼神。

季清楚好看,有多好看呢?在我看來,所有小說里的男主角,無論是翩翩公子,還是上神謫仙,加起來都抵不過我身旁的一個季清楚。

「清楚,你姐上學那會兒可不是個唯唯諾諾的人,怎麼到你身邊就成了個聽話的小女人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楚菲一句話,引得在場所有人目光灼灼、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倆。

我被她堵得一愣,訕訕一笑,「怎麼可能,我上學那會兒老實得很,好吧?」

我忙著解釋,卻正中季清楚的意。

季清楚放下玻璃杯,嘴皮子一彎,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倒是難得一見他會笑,「季清媛又不真的是我姐,大我兩歲而已,她在我身邊小鳥依人再正常不過了。」

我腦袋高速運轉,還沒來得及消化掉他說的驚世之語,季清楚伸手一攬,我應聲倒在他懷裡。

我雖紅透了臉掙扎不休,一圈人卻像是見慣了一樣,鬨笑了幾聲便去點歌,我才從季清楚懷裡尷尬地爬了起來。

季清楚滿臉陰謀得逞的笑,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柔和明麗,絢爛了我的整個世界。

楚菲經常說,我一點狂妄不羈的影子也沒有了,自從季清楚和我住在一塊以後,我儼然活成了童養媳的模樣,就差個三從四德的條例了。

或許是吧,我在他面前,只是季清媛。

若不是寧明礫的出現,我差點就以為我和季清楚就該天經地義地過一輩子。

5

再見到寧明礫,好像是夢一般,那些沉澱在歲月長河裡的情愫,竟讓我有些許的懷念,不過,也僅僅止於懷念,我和他的故事像是青春里沒有摘下的苦果,沒有觸碰的禁忌,總是悄默默地蟄伏在無數個黑夜裡,勾引著我,不過現在想來反倒是釋然。

寒假裡,我請了半月的假,加上年假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索性跟著季清楚一塊回了家。

差不多要一年沒回過家了,自是想念得不行,和親戚朋友左右聚餐,當然也沒差一場高中的同學會。

按照我的預想,果真差不多都來了,互相慰問,可左右不過那幾句寒暄:在哪工作?幹什麼的?有對象沒?

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月亮沒留下一點痕迹,隱到陰雲里去。我踱步到窗邊,緊張的神經逐漸鬆懈,我搖晃著手裡的香檳把喧鬧的中心躲得遠遠的,生怕他們親切地抓住我的胳膊問我的男朋友。

「你還是不喜歡熱鬧。」

我身子一僵,淺棕色的瞳孔驀地一縮。

當藏在青春里的那個人突然有一天站在你面前,你會覺得無話可說,無從說起,不知道該不該問他:過得好嗎?

可見歲月待他是多麼的溫柔,在他身上,不曾見到一絲時光停留的痕迹。

如今的寧明礫是市醫院聘請的外研醫生,在國外待了三年,也算是學成歸來。

良久,我才反應過來,咽下了一肚子對他的虧欠,點了點頭轉了身,總覺得自己欠他的不止是那幾杯珍珠奶茶。

喝得酩酊大醉的幾個人還要繼續玩下去,我卻早就受不了這氛圍,腦袋昏昏脹脹的,幸虧,寧明礫站出來說:「清媛,我送你回家吧。」

我點點頭,現在混沌如我也不可能開得了車。

寧明礫正準備扶起我,黑暗裡卻響起了一句清涼,「季清媛,我們回家吧。」

聲音不高不低,我卻聽得清清切切,嘈雜紛亂的會場霎時寂靜無聲,我知道所有的目光都在看著此刻正在彎腰抱起我的季清楚。(原題:《與狼同眠》,作者:隨月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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