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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會吹到他們耳邊

夏天的風

 溫式效應

溫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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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把我,徹底,徹徹底底,曬化了。

它就是個歹毒的老太婆。

我有時候就特別討厭文藝的字眼,因為人生原本,根本,就,一點都不文藝啊。

但我喜歡偶爾濫竽充數的當個知青分子,揮揮筆頭,對不起,不是揮揮筆頭,是在手機的輸入法里敲來敲去,把那些本該脫口而出的廢話全寫進文章里,掛著君子動手不動口的門面,裝一個大寫的C。

偶爾覺得我文章寫的破天荒的好誒。

尊敬的,在座的,各位大哥大姐大佬小同學叔叔阿姨嬸嬸們。

要我的簽名么?

趕緊找我要簽名啊!

動作要快!

姿勢要帥!

我不小心出名了,我就真的很忙了誒。

我昨天看了一篇關於父母和孩子的文章,我有點感慨。

只因為我不戀家,我們家裡的小孩在表達愛意這方面,從來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媽咪daddy」什麼的,我要是說出來了,我爸媽怕是要拖我去精神病院。

小學的三八婦女節,我,在路過一條河的時候,看見河岸的礁石上長了一朵嬌嫩嫩的粉牡丹花。

我摒棄一切什麼愛護花草樹木的小學生的天般大的三好準則,立馬摘下來就帶回家給我媽了。

「老媽,三八婦女節快樂。」

我媽給了我一瓶玻璃瓶裝的可樂,沒錯就是嘉大飯堂的那種玻璃瓶可樂,那會,是小學國際大都市流行版的可樂。

那是大熱天,我喝完就很爽反正,我媽她在我喝完後洗一洗,就把玻璃瓶灌了水,把牡丹花插了進去。

我供奉了那朵牡丹好幾天。

後來,我可能去供奉跳皮筋去了吧,反正我忘了牡丹花,如今也只記得,我那會真他媽孝順。

你說天下有誰,沒有錢買禮物,回家路上,還能撞見,那河邊罕見的石頭上還能長出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我就說我是特別的...幸運。

至少在那一刻,我覺得我一定是上帝的頭牌寵兒。

我昨天看完文章之後呢,就給我爸媽分別發了「我愛你」。

我媽沒讀過書,她不識字。

我爸識字,但遠視。

我媽昨天肯定讓我爸給她識字去了,立馬微信電話就撥過來了。

那是接近凌晨一點,我如果接電話,在宿舍,我可能會被宿友實行徒手碎大石。

我細聲細語地,矯揉造作的,官方的,發了句語音給我媽。

「老媽——,我宿友睡了,不太方便接電話。現在很晚了,你也應該睡覺了。」

給我爸發了一句

「老爸你也是。」

這對夫妻一方沒睡,另一方也肯定是醒著的。

我是不愛表達的人,身為女兒,我的確喜歡粘我媽媽多一點,我和我爸講事情,一般都是那些重要的決定。

我需要我爸這個老司機給我提供個指南針。

他是過來人,比我有遠見,某些程上,我是崇拜我老爸的,但我從來不說。

大一父親節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

「老爸,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謝謝你,老爸節日快樂。」

「老爸知道自己很優秀啊。」

......此後,我不輕易誇我爸。

......

我深刻懷疑,有時候我臭不要臉,是不是遺傳的。

我爸媽更多是做多過說。

上了大學之後難得回一趟家更是。

在房間里看書,我媽進來直接放瓶純牛奶或者蘋果醋在我桌子上,然後就直接走出去,轉頭,又進來放個橘子蘋果李子柚子。

我爸更直接一點,搬了三箱蘋果醋和兩張純牛奶回家。

寒假我很成功一個人,勉強幹掉了一箱蘋果醋。

上大學就算放寒暑假,也很少陪我老爸和老媽,我會去肯德基兼職,也算是給家裡減一點點經濟上的壓力,陪的少,但他們從來沒有忘記給我更新水果。

我爸和我媽都是很純樸的男人和女人,我連說句謝謝他們都會動容。

只是因為我們家的小孩都不怎麼愛表達,一旦我們開始變得愛表達,他們就會覺得難能可貴。

也許是因為他們真的在慢慢的變老了,安全感也被慢慢地剝奪了,更需要自己小孩的支撐了。

我不喜歡當面說肉麻的話。

我雖然做事情膽子肥大肥大的,但扯到感情表達什麼的,我如果通過嘴巴說出來,就需要極大的勇氣。

大部分時候,我說完後,通常有個後遺症,我容易淚腺開閘。

所以我愛心有靈犀。

我不喜歡猜,也不喜歡被猜。

我經歷過送我媽入院,沒經歷過我爸在我高三升大學經歷的的心酸,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我還在離他很遠的大學裡面。

給他撥通電話問他怎麼樣了,他敷衍幾句沒什麼事,可以說是什麼都沒說,而我就只能隔著手機感受到他的語氣有氣無力,然後說句,老爸加油加油,我和姐姐和妹妹一直一直都在你身後,把老媽照顧好。

安慰,在那些迫在眉睫的關頭,不知道有沒有用。

我只知道,我老爸不是萬能的。

只因為他是我家裡面的頂樑柱,是個大男人,所以什麼都閉口不談,不愛表達,把苦頭都咀嚼爛再消化掉,那些消化不掉的傷痕留在夜裡,化成遲遲不肯睡也無法睡,拉我媽聊東南西北。我爸唯一一次哭,大概就是奶奶去世的時候,在我有記憶以來。

我最近跟他們說我想學車。

以後他們想回老家,我就直接開車送他們回去,不用老是受制於我哥,因為我哥有時候有點叛逆,身為他妹,我有點不爽,只是有一點點不爽,一點點而已,會開個車,有這麼拽嘛,又不是會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抓鱉。

好的,我澄清一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其實,我們家裡沒有任何無產階級紛爭,我不過是個比較正義的美少女戰士而已。

我哥對我也很好,至少他會給我轉賬,我愛錢。

天不會說話,只會用熱風,呼嘯著模糊的愛意。

風會飛到他們耳邊。

「我愛你。」

(我最後問一次,要簽名么?)

主編有話要說:

推薦一個公眾號「林阿姨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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