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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你是孤獨的火焰

泥流1

觀點

寫詩至少需要三十年方見度量,度是深度和闊度,量是膽量和氣量。十年懵懂,但求自證存在;十年漸悟,方知一己渺小與虛無;十年整合,閱歷與見識,足以把一顆詩心洗涰澄澈。不以己悲而怨天尤人,不以孔見而妄談天地。世間事,無有低於詩者,無有高於詩者,體察憫惜,莫近於詩。我當牢記之。

我願意你是孤獨的火焰

墓志銘

這可能是最簡單的一次表達了

這個孤獨的人

終於得到渴望的已久的安棲之地

我願意你是孤獨的火焰

現在,我唯一的願望是你從遠處趕來

帶給我三樣東西

我希望說服你

我們早該結束關於月亮性別的討論

重新回到我們熟悉的生活:

一把鐮刀,一碗清水,甚至於一張白紙

哪怕是,我們只擁有

一小塊墓地

現在,我也祈求你不再欺騙自己

我們從養主那裡領受

生與死。

當然,你也知道,你需要帶給我

三樣東西——

貧窮與疾病以及愛情

湄江河上

河面上閑落著幾朵浮萍,也有水鳥在高過輪渡的地方嗚鳴

孤獨的人沒有出聲

點一支煙,看鳥翅擦過船舷

他數著手心裡剩下的念珠

最後幾顆了。西貢還是沒能下雪

他為她備好精緻的屋舍

——木質器具來自於中國

他說起妻妾,她說沒有關係

這時候

她像顫動著的燭火。風輕輕吹著

歡歌

我們終於就要會面

時隔多年

我們已變得不再年輕

寡言,謹慎

不再談論應該信奉怎樣的神

陽光多麼明媚

我們握手,

不再抱怨彼此有過的壞脾氣

多麼親切

需要告知對方的,

都以眼神

和嘴角的笑意代替

我們點你愛吃的

甜品與果汁

要服務生準備素潔的床單

還有雙份的洗漱用具

我們沒有時間悲傷或者哭泣

——彷彿世間只此一日

村居一日

我有一滴水落在秋草上的歡愉

我熱愛居士般的生活

持有大野心,也持有小情慾

我喜歡黑白斑紋的蝴蝶落在手心裡

我需要這樣一種憐憫

從世界的心臟

——倒墩子(我世居於此)

通往偏僻的紐約、北京與巴黎

如是

我讀到過一個悲傷故事

年輕的巴黎姑娘

坐在植物園長長的

木質藤椅上

我發現她

有貝加爾湖般清澈的眼睛

我知道這是在三月

——孤獨的人把孤獨還給

天空和大海

(我想到過死

蔚藍的海平面

還有戴著紅圍巾的你

我們像花兒一樣

等待枯萎)

我多想保持某種愉悅

自由總是美好的

夏天就要來了

我多想

把每一根藤蔓

都結成繩索

第176號夢境

聖赫勒拿島和波尼可海濱之間

住著我的植物學老師

它在幾章繪有插圖的舊冊頁上

得到妻子亡故的噩耗

——那個愛過的人,從此杳無音信

它看到他們

乘坐綠皮蒸汽機火車

那是四十年以前

他們途經長滿石頭的田野,私人花園,咖啡廳

抵達阿倫娜教堂

我站在銹跡吞噬過的黑色橋頭上

和我獨眼的植物學老師

我們都將穿過隱形的活板木門

頂樓上的鐘

就這樣沉寂地懸了很久

等我們出生,等我們從遠方趕來

然後像是終於完成使命

晃動。傳出高亢嘹亮的鳴音

我的獨眼的植物學老師

它吻那些小蕨類植物葉子

禮拜,然後消失

一個人的敘事史

三十年犯罪

你且寄情山水

我獨好聲色——

誅草木心,負漁樵趣

三十年懺悔

有時候我愛你

有時候

我愛飛鳥與太陽石

再見

給那些愛過的人

你的名聲

現在,

它們開始變得有用

輕盈極了

像你寫在早晨的

第一句詩

給哭泣者準備

擦臉的紙巾

至少三份,

圖案要不同

儀式要隆重

要叮囑那個活著的人

把玫瑰與薰衣草

編織成短裙

鏤空

銜接處記得縫幾針

遞給最後趕來的

那個人

告訴她風向與室溫

不要討論

有過怎樣的一生

十八歲那年的愛情

我曾想像你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色道是我喜歡的秋日原野樣子

你斜依在我懷裡

像是一把稻草

你要我剝開裹在你身上的泥巴、灰塵

剝開誰忘了解開的封印

你亮出一小截燭火

燭火也是透明的,小心翼翼地燃燒著

——你確實該如此謹慎

我也擔心,它會引燃整個秋日原野

我們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那個年輕的人

當自己是

小說家雨果

他寫花格裙子少女

讀聖經故事

無論是在

莫斯科紅場

還是巴黎

艾菲爾鐵塔

孤獨是

唯一主題

這與年輕的

雨果

沒有關係

與少女和聖經

也沒有關係

問題青年

用節日後的一整天睡覺,打呼嚕,也可能是噩夢

坐在衛生間門口吸煙,讀報紙,迷信小說里的故事

剝雞蛋,喝米粥,極力分辨咸和酸

醒過來就立在雨中,提菜籃子的中年婦女從這裡路過

我想建議這些人去讀讀嚴彬

無非有幾種可能:我敢斷定,一定有人讀到處女座憂鬱質愛情

論一首詩的完成過程

我太貪心了

總把它想像成深愛著的

那個女人

遣詞造句都像是美容

眉目得清晰、精緻

臉得瘦一些

胸得挺一些

腰得細一些

臀得翹一些

我甚至想在她體內

撒上谷籽

植入湖泊與森林

頹之一種

我曾經愛過一個留小鬍子的文藝男青年

在黃昏,

海潮退回去的時候

我們聽輕音樂,看她(陶春霞)手淫

——閉著眼睛

我們把耳洞里塞滿棉花球

整個世界都陷入亢奮

我曾經

愛這純粹的人渣式的乾淨

泥流∣一個有格調的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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