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莉//陽台的花開了

最新 05-08

陽台的花開了

文/ 趙莉

頭疼，腿困。風也吹不皺的心湖，深深的陰著。總想寫出點文字卻總沒有收穫。

連陽台的綠植都不想打理，任其自生自滅，過著得過且過，破罐破摔的日子，一種怯懦和自卑像一股暗流深深裹挾著我，如一口枯井緊緊攫住我，欲動不得。

突然，陽台的花燦爛地笑起來，迎著我的冷眼，虎虎生風。

春花就那麼來了，來得不驚不擾，明亮得卻使我的心顫慄，如同遇到一個難得的頻率一致的心儀之人，頃刻，喜悅便爬上眉梢。

長壽花朵朵紅，小臉無邪燦爛，一簇簇，一枝枝，挨挨擠擠，擠眉弄眼，嘻嘻哈哈。這「癩皮狗」一樣的花兒，女主人忘記給你澆水甚至忘記讓你曬太陽，你竟然不管不懼兀自開放，兀自吵鬧，你這鬼靈精怪的東西，一點沒有怪怨她的粗心報復她的疏懶。

看那個金黃的瓷盆，一片枯葉敗絮里，竟然冒出星星點點的綠，好像比前幾天長高了，長多了。小小的葉片舉著綠意，擎著喜悅，頻頻回首，春光乍泄。還有那比芝麻稍大的黃色花兒，單薄的瓣兒，羞怯地霎眼。它竟然也活過來了，想到一冬沒有給水，以為早已活活旱死了，我曾為自己的殘忍懶惰羞愧了好久，不料它今日竟奇蹟般開出小花來了，燦燦地，默默地，爽朗地笑著。

就是那麼一瞬間，我的心我的眼活動起來，脈管里滲出一絲生命之流，我歡喜起來。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頭的關於抑鬱的病症，關於生死的困擾，都隨之而去了。我浸在這花朵的明亮的笑意里，安靜地享受著難得的靈魂的寧靜和喜悅。

原來我是這麼容易感動的人。陽台的花笑了，它早已忘記了舊年的貧瘠和傷痛。人，為什麼卸不下過去的鎖鏈，糾纏在莫名的悲哀里？問一下曾經乾涸而今笑意岑岑的長壽花，問一下曾經枯萎而今綠波盈盈的無名花，你們何以能夠如此坦蕩釋放春光？你們何以能夠不計前嫌以德報怨，以花的姿態再次抓住主人的心？哦，不，陽台的花，它也許本意不在抓取什麼贏得什麼，也許，一切只是簡單的出自生命的本能。春來了，就要開花，想開花，就開出燦爛的花兒。

我再次觸摸它們，俯身，帶著對生命的虔誠和敬畏，然後迅速轉身，打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