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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陝北有一道美食叫苜蓿菜

陝北有一道美食叫苜蓿菜

陝北的春天總是姍姍來遲,隨著驚蟄節令一過,河裡的冰不幾天消融得一乾二淨。山也接踵而至的朗潤起來了,大自然的一切都在自然不自然地悄悄發生著變化。

迎著春天的陽光,腳踩酥軟的大地,抽一抹新綠,吐一樹芬芳,一切都是新的。杏花從含苞待放到競相開放只不過三五天時間,還沒等人們看杏花的粉嫩淡雅,繽紛妖嬈,花瓣便隨風天女散花般飄落,不幾天花蕊就結痂了。緊接著就是桃花,桃花哪會心甘情願落在後面,一夜之間便山花爛漫,粉紅色的桃花一簇簇,一串串,簇擁著趕趟兒一涌而來,清香四溢,芬芳馥郁,要多嫵媚就有多嫵媚。


正當杏花桃花群芳爭艷、十里芬芳之時,小草便探出了小腦袋,山野里蒲公英、黃蒿、打碗碗草、馬蘭草……滿地里都是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的,只要一縷春風拂過,大地馬上蘇醒過來,所有的野草便耐不住性子不擇地勢頑強地生長起來。

苜蓿也不例外,它不像野草那麼肆意瘋長,卻長得有模有樣,一簇簇,一行行整齊排列,放眼望去,清一色「遍納空」(陝北叫法,形如菱形),那是陝北農民腳下的詩行。春分節令剛過,向陽的地方苜蓿便探出頭來,比向北的苜蓿見苗要見得早了一些,長得也茂盛了一些。要是你能看見山野里有那麼一抹綠意,那一定少不了苜蓿的綠色渲染。


那苜蓿,又是何許草也?

苜蓿,俗稱「三葉草」,一種多年生開花植物。苜蓿原本出自大宛,漢使張騫出使西域帶回中國。然今處處田野有之,陝、隴人亦有種者,年年自生,其花多為紫色,其果實如米。作為舶來的物種,因其耐寒、耐旱,原本作為牛馬羊的飼料,得到廣泛種植。後來成為改良土壤、治理沙化的特有植被,被譽為「牧草之王」。

清明節一過,如若有一場及時的春雨,苜蓿便兩三天長出一寸來高,鮮嫩鮮嫩的,嫩得發青,嫩得誘人。嘴饞的城裡婆姨女子們便迫不及待地上山去揪苜蓿。剛露頭的苜蓿,勾引的哪裡局限的僅僅是婦女,還有一些老人和孩子。你看,山頭那邊的坡窪上,有一撥男男女女提著食品袋說說笑笑,儼然忘記了揪苜蓿是曾經被農業社稱之為「偷苜蓿」的齷齪行動。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裡,多少窮苦的農民是憑藉苜蓿度過了那一個個苦難的日子,苜蓿窩頭、苜蓿糊糊、苜蓿菜就是那個年代婦女創造的填飽肚皮的食物。農業合作化時期,鄰村的大叔就是因為子女過多,趁著夜色上山砍些苜蓿回來好維持度日,被隊里安排看護苜蓿的村裡人無意撞見,大叔害怕被看護苜蓿的人第二天反映在隊里挨批挨斗沒了面子,趁家人不注意,扔下了年輕貌美的嬸子和還未成年的六個孩子自縊身亡。要是現在你和上了年紀的老者談起熱衷吃些苜蓿菜,他一定會說,爾格的娃娃,戳沒個吃上的。

做一道苜蓿菜的工序,揪苜蓿算是最為容易得了,畢竟是山野之中就可以干利落的事情。回到家裡撿苜蓿那才叫精細,既不許有雜草夾雜在中間,也不許莖須太粗的苜蓿混入其中,畢竟是入口食之的事情,對待起來也異常認真,耗時也長。而後便是清洗泥土和灰塵,長流的自來水沖洗乾淨苜蓿那是自然不必言說,無需談節約用水之類的話題,不幹凈咋么去吃呢!然後把苜蓿反覆切成小段,越是細碎越好,刀工好的婆姨那可是露一手絕活的好時機。待水沸騰起來將切好的苜蓿放入鍋中,放少許小蘇打可以保證苜蓿的食色鮮嫩,最後捏成塊狀只管等待下鍋。

這不,一切準備就緒,真正到了開火做飯的時候。兩層的蒸鍋一層蒸一碟米飯,一層蒸一些陝北人餐餐不離的洋芋,算是兩全其美,物盡其用了。不大一會兒,蒸洋芋和米飯出鍋,做苜蓿菜到了最後關鍵的環節——炒苜蓿菜就要上演。倒適量植物油在炒鍋之中,開溫火、炸蔥姜、炒苜蓿、放佐料、搗洋芋,一切工序有條不紊,不許亂來,千萬別忘記了放農村的蓖麻鹽,一道上好的陝北美食——苜蓿菜算是成功出鍋了。此時,苜蓿菜香飄四溢,秀色可餐,如果和小米飯混搭在一起食用算是天下美食之絕配。

自打有了人類,農民的物資從來就不會咋么寬裕,千百年來就沒有改變受苦人衣難暖食難飽的命運。在物資供應不足的年代,我不知道苜蓿菜解救了多少農民的性命,但絕非沒有人會想到今人用肥酒大肉、鮑魚海參會吃出那麼多的毛病來,是時代和農民開了如此不堪的國際玩笑。

我不知從何時起,人們用農家的田園風味代替了富人的海鮮山珍,但苜蓿菜作為陝北人春天常吃的一道菜,寄託著許多從農村走出來的農家子弟一份剪不斷理還亂的農村人的情結。直到今天有憨厚農村人把苜蓿當成稀罕之物走親訪友,成為相互拉近關係的饋贈品,可想而知,苜蓿菜成為餐桌上的美味絕非偶然。

我不知今年你是否吃了苜蓿菜,但苜蓿菜一定成了你心中的春天記憶,苜蓿菜儼然就是陝北人銘刻在心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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