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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老闆總喜歡請我試吃新菜,鄰居悄悄對我說:小心你的命

餐館老闆總喜歡請我試吃新菜,鄰居悄悄對我說:小心你的命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王大燁 | 禁止轉載

1

王老五家的飯館不算太大,店面大約也就是六十見方。他這人客氣,常常拉我去伙房坐,說裡面暖和。伙房裡連他就兩個人,外加一個配菜的老頭子。

王老五這人挺整潔的,伙房內部炒鏟,粥勺,飯勺,圓漏放得規規矩矩,鍋碗瓢盆抹得也是乾乾淨淨。配菜的老頭六十來歲的樣子,只管洗菜切菜,廚藝活全是王老五干。他一干就是好幾個鐘頭,我好奇地問王老五做飯有什麼訣竅沒有?

「訣竅?要說訣竅啊估計也沒啥,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先得會吃飯。」

我一愣神,「吃飯?還有這道理?」

「是啊,你得先對吃飯這事上心,不能馬虎,嚼一口就得思索它的口感,軟硬,鹹淡,生熟。要品,要慢慢地品,不能像豬八戒吃仙桃那樣,囫圇吞棗。

「多吃,多琢磨,多實踐,做菜也就這麼點講究。」王老五說。他把一旁的豬肉洗乾淨,香菇剁碎,準備做一碗簡單的香菇肉片。

我說:「五哥,你別光弄些家常菜啊,往高端上整,有點追求。」

「不不不,以前我也這麼想的,不管做什麼事都想爭個第一,掙個光榮。可是後來經歷的東西多了,就明白了自己是什麼人就該做什麼事。

「我現在認了,自己一輩子都做不出佛跳牆,一輩子都做不成滿漢全席,努力了個大半生,不過就是證明了自己是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一個吊人,一個爛人。」王老五邊說邊端了個炒鍋在顛菜,火苗一冒一冒地往上竄,旺盛,但卻始終也出不來那個圈。

我說:「老五你別泄氣,人生路長著呢,誰也說不定下一步會怎麼樣,萬一你明天就成了廚王了呢?」

「欸,大燁你別埋汰我了,其實我現在很知足了,在自己的鍋旮旯里做自己該做的事,人一輩子也就這麼回事。」

王老五把做好的香菇肉片下鍋,擺盤,撒點蔥花,齊了。我嘗了一口,嗯,完全到了可以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水平了。

2

我頭一次知道王老五會做鍋包肉是聽別人說的。其實這鍋包肉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因為得掛糖,講究火候和時間,出來的效果也不好把控。再加上得加澱粉團復炒,非常容易炒老或者炒生。

我聽他們說王老五做的鍋包肉又香又嫩,入口即化,酸甜恰到好處,吃過一次就念念不忘。但他也有個講究,就是這鍋包肉,只在每年陰曆六月十五做。

我有一次問過這檔子事,我說:「五哥,今天給咱炒個鍋包肉唄?」

王老五一聽這竟然變臉了,臉一陰問:「誰跟你說的這?」

「沒誰,就是突然想起這道菜,看你沒做過,想嘗嘗鮮。咋?您不會?」我試探地問。

王老五說:「會,就是不做了。」

「為啥?有講究?」

「沒,興趣,癖好。」王老五講。

3

刀哥是這一片的混混頭子,天陰鎮治安不咋太平,保護費每個月五百,都是明碼標價。

我估計刀哥是整個天陰鎮最有威信的人了。這一片,小到燒烤攤髮廊店,大到酒店賓館,刀哥都敢拿著砍刀去收保護費。聽說他早年坐過牢,還變著法陰死了一個警察。連警察都敢動的人,誰不忌憚三分?

可我從來沒見過刀哥收王老五家的保護費。刀哥常常在每個月十五號來,一下子招呼一大堆小弟來王老五家吃飯,呼啦啦的一大片,很有黑社會的既視感。

我估摸著王老五和刀哥挺熟,估計也有些交情。刀哥每次吃飯都喜歡讓王老五站在一旁候著,像香港電影里演的那樣,大碗喝酒大碗吃肉。他常常點大盤雞,醬香豬蹄,紅燒肉等等。大盤雞要可勁地放辣椒,洋蔥看得我都辣眼。

刀哥冬天時披著大皮衣過來,吃到一半就辣起來了,然後大喊一聲「爽!」一震披風接著敞開懷了吃,看得我還以為是發哥在世。

刀哥這人看著挺活絡,每次來都讓小弟們坐在凳子上,讓他們隨便點,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錢。每次吃飯刀哥吃飯也都喊讓旁邊候著的王老五坐下來一塊吃,雖然每次王老五都是說「不了不了,不坐,站著就好」。

刀哥這人還喜歡開玩笑,道上的人嘛,葷段子多少有一些。有一次刀哥喝了幾瓶啤酒,醉醺醺地問王老五:「五哥啊,你這裡都有啥招牌菜?」王老五趕緊回答,「有,有好多嘞!

「您聽好嘞,招牌菜有炒豆腐皮,干煸豆角,魚香肉絲,松仁玉米;中午吃燴菜頂飽,晚上點瓶啤酒給您弄盤小炒,免費送冷盤,冷盤有爆炒馬齒莧,老虎菜,螞蟻上樹……」

「螞蟻上樹?這名字可以,那你們這裡是不是也有老漢推車啊?」刀哥說。他甩著空啤酒瓶子,一些酒花濺到了王老五的臉上。旁邊的小弟跟著起鬨,吃飯的人也是跟著笑,連我也把米飯嗆到了鼻孔里。

「沒有,沒有,老漢推車是傢伙事,天哥的桑拿店有。」王老五笑著答。

4

刀哥鬧事那天在八月份,他沒點葷菜,就點了盤蠶豆用手抓著吃。小弟們沒坐,有一個杵在後面給他扇風。刀哥一個人,從早上九點開門就一聲不響地坐在牆角,正是大悶熱天,啤酒喝了半箱。王老五在一旁看著,勸刀哥少喝點,刀哥沒回答,放下筷子叫王老五湊過來:

「老五啊,你瞅瞅我頭頂上的那塊旋,看上面那塊疤長齊沒?」

「哎哎,好嘞。」王老五說著就彎下腰去看,他胖胖的,刀哥坐在板凳上花腰他都貓不見,點了個腳尖去瞅,樣子很是滑稽。

「咋樣?長齊沒?」

「沒,還沒吶,還有點疤。」

「還有點疤?」

「欸,還有點。」

「那就對了!這他媽就跟那人心,長不齊了!」刀哥突然大喊一聲,哐的一下把啤酒瓶子砸到了地板上。啤酒瓶理所應當般瞬間濺出了陣陣泡沫,玻璃渣子隨著泡沫流動,如同一條流動的血河。

我心頭一顫,夾著的土豆絲「啪」的一下掉到了桌子上。在這吃飯的也都愣住了,有幾個膽小的都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門內。我沒走,臉上冒汗,死勁抓著餐巾布想看接下來發生的畫面。

「您息怒,您息怒,刀哥您息怒。」王老五賠著笑說。

「息怒?我咋息怒!王老五!你看看你現在的熊樣!」

「我這熊樣,我這熊樣。」王老五邊說邊用手抽自己的臉。刀哥一看這,突然怒目圓睜,大喊一聲「廢品!」一腳踢過去,正中王老五的下盤,王老五甩的手還沒拍到自己的臉上,一個不穩就倒在了碎玻璃碴子上。

那天的事沒驚動警察,刀哥被他的小弟給拖走了,吃飯的也早跑沒了。配菜的老頭扶起王老五,我幫著拾掇酒碴子,王老五的屁股後面扎了好幾個玻璃碴子,我小聲地問:「有過節?」

王老五一愣,他腦門閃得發光,轉過話頭說:「謝你了,大燁,今天的土豆絲錢就免了,不值幾個錢。你先走吧,這我來收拾就中。」

「真中?」

「真中,你先走吧,不早了。」

5

過幾天還沒到收保護費的日子,刀哥就又來了。他又換成了那副和氣臉,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我隱約覺得王老五和刀哥以前有事,不是過節就是麻煩。反正看情況應該就這兩樣。

「趕明兒就陰曆六月十五了,五哥,記得不?」刀哥從口袋裡抽了一根煙,叼在嘴裡,旁邊的小弟趕忙點火。

「記得,記得,收保護費,五百,要不提前給你拿過來?」王老五探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問。

「五哥又在打馬虎眼了,要不這樣,給老弟做一盤迴鍋肉吧,以後這保護費就不收了。」

「不行啊,刀哥,時間未到,不能做。」王老五賠著笑臉,刀哥聽到這裡一愣,把煙從嘴裡抽出,煙頭啪地扔在地上,吐一口濃痰說,「廟大不留咱嘞,走。」

陰曆六月十五那天,正是天陰鎮正常收保護費的日子。刀哥早早地就來了,他穿了個黑褂子,八月的天還泛著夏天的炎熱,刀哥的褂子卻一個口都沒開。

不知怎的像是有約定一般,那天來吃飯的人出奇得多,連我也眼巴巴地瞅著,像是瞅著即將揭開的大獎,目睹一個即將公之於眾的巨大秘密。(原題:《人良》,作者:王大燁。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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