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智斌 宗族與革命的衝突

宗族與革命的衝突

主講人

主講人：顧智斌

法學院2016級

在中國農業社會中，宗族在維繫鄉村感情以及秩序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這一點在白鹿原里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宗族源於我國古代的嫡長子繼承製度，是一種社會單位，為了生存和安全，由幾個核心家庭鬆散地組成，族長是一個家族中地位最高者。中國歷代朝代革命，改變的都是上層建築，而到了鄉村一級，一般都是之前的宗族長輩和新任地方官聯繫、協調，新上任的地方官也依賴於這些宗族長老幫助管理。

在白鹿原中，這個宗族長輩的典型代表就是白嘉軒。在我們印象里，宗族長輩是帶有地主色彩的，他們搶宗族裡地位低下的人的土地，還要他們賣身為奴，但是白嘉軒的形象恰好相反，他行事公正、愛護族人。

當田福賢要求納糧的時候，白嘉軒表面同意，暗中卻拉攏人手準備搗亂；當原上乾旱了一年多的時間，眼看著大家都活不下去了，白嘉軒帶著眾人求雨，他甚至嘴中穿鐵棍。此時白嘉軒已經退任族長，這樣的事情是不必要他來做的，但他卻主動獻身承擔這個任務，這最能體現他一個家族長者擔當。

可以看出，族長和鄉紳、地主等一類人物並不都是很壞的存在。他們是否被「污名化」了，或者小說中的白嘉軒是獨一份？這是值得玩味的。

白鹿原上發生過多次革命，比較有代表性的是以岳維山、田福賢為首的國民黨式革命，還有鹿兆鵬前後兩次的革命。

田福賢等人的革命雖然也建立起了一套管理班子，但在很多方面還是完全依賴於各村中族長、官人的。儘管他們的革命不徹底，但是鄉村的秩序得到了很好的維護。這也符合我們前面提到的中國歷代朝代革命，改變的都是上層建築，而到了鄉村一級，依舊維持原狀。

到了鹿兆鵬掀起革命的時候，雖然懲罰的大多是負有惡名的人，但他們卻屬於鄉村管理階級，他們被打倒後，鄉村中的秩序變得混亂。鹿兆鵬後來回到原上革命時帶回來了新的制度：打地主，分田地。至此宗族制度全面瓦解，但這一回卻沒有再亂了，因為底層的制度被整個穩定、長期地改革了。

魯迅先生在燈下漫筆中寫道：我們極容易變成奴隸，而且變了之後，還萬分歡喜。並不是說我們喜歡做奴隸受欺壓，但我們求能過上安生日子，所以革命完全宗族的制度，在推進時候是會受到極大阻力的。

終於，宗族制度被革掉了，人們終於爭得了做人的權利。

書里對於宗族與革命衝突的描寫不太突出，主要筆墨著眼於描寫當時人們的生活，但是藉助這部小說審視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掙得了做人的權利，這自是極好的。但是宗族的消亡，也給現在的農村帶來了很多問題：鄰里衝突，教化不足，信仰失卻。

宗族制度消亡了自然是不可能再重建，但是當中某些做法或許可以轉嫁到現在的學校、社區里，或許辯證傳承，可以讓這個流傳數千年的制度煥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圖文編輯：李文豪

稿件節選：顧智斌主講稿件

文字編輯：余夢瓊

文字總編：蔡雪 敬欣

新媒體監製：張航 陳晨曦

總監製：曹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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