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成績差回家遭母親質問,難過時學霸竹馬出現說:她的功課我來補

成績差回家遭母親質問,難過時學霸竹馬出現說:她的功課我來補

成績差回家遭母親質問,難過時學霸竹馬出現說:她的功課我來補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李酥酥| 禁止轉載

1

1978年時,中國進行了改革開放。

那一年,位於二道街的國棉三廠倒閉。廠房拆掉,搭建了當時最大的室內菜市場。

也是在那一年,祝寶珠出生。她出生於普通人家,因為三廠倒閉,她的父親下崗,拿著幾百塊錢的補助盤下菜場內的一間格子鋪,用來開滷肉店。

祝媽媽懷孕到七個月時還要幫著家裡燉肉,一次彎腰撿點鹵料時,忽然動了胎氣。那時還不時興叫救護車,祝爸爸只是叫來了鄰居老席幫忙。老席是中醫院畢業,卻從來沒有接生的經驗。

人人都是第一次面對新生命的誕生,祝寶珠就在這一片兵荒馬亂里安然降生。

後來祝媽媽提起來都像是講一段傳奇:「我就躺在廚房,身下墊著你爸的大衣。你席叔叔比我還緊張,滿頭都是汗。就這樣還把你好好生下來,去醫院醫生聽了都說了不起。」

祝寶珠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人人都覺得神聖的誕生,到了她這裡竟然這樣緊張又好笑?她隨手抓了幾個鹵好的雞爪塞到塑料袋裡,順著樓梯滑下去,正好停在了二樓西戶門口。

門裡悄然無聲,她敲了敲,半天,果然聽到腳步聲。開門的是老席的兒子,叫做席以。他比祝寶珠大一歲,個子卻沒有祝寶珠高。他穿著一件羊毛衫,裡面還塞著件襯衣。大概因為家裡沒有女人,衣服邊角都沒捋平,鼓鼓囊囊,看起來就有點窩囊。

可他長得好看,皮膚白凈,五官也秀氣,頭髮是帶一點自來卷的烏黑。祝寶珠看到他就笑了,伸手替他把塞在一起的衣襟拉平整,問他說:「你又在背藥方啊?」

席以性子有點悶,聞言只點了點頭。祝寶珠就把塑料袋塞到他手裡,「剛鹵好的,你放涼了再擱到冰箱里。」

她說話都是跟祝媽媽學的,小小一個人兒,講起這些頭頭是道。塑料袋外面有油,沾在席以手上。他有點難熬地皺了皺眉,小聲說:「寶珠,我爸說不讓我要你的東西了。」

「為什麼呀?」

「我爸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祝寶珠聽了有點不高興,「給你就拿著!」

她說完,轉身往樓上跑。腳步踏得響亮,背後拖著的馬尾辮快要甩上天。席以手裡提著一袋雞爪有些為難,他想了想,去自己的存錢罐里數出三個硬幣,決定下次看到祝寶珠的時候交給她。

2

祝寶珠家住在五樓。這棟樓是國棉三廠的家屬樓,分給了廠里的優秀員工。那時是頂氣派的,畢竟人人都住平房的時候,他們已經能搬進洋樓。

祝寶珠六歲的時候,這棟樓就顯得沒那麼好了。

菜市場的範圍越來越大,從街口一路蔓延到了院牆外。祝寶珠的房間臨街,每天早上五點多鐘就能聽到賣菜的人蹬著三輪路過。她天天睡不醒,小糊塗蟲似的。祝媽媽心疼,有心給她換一個房間,可家裡實在騰不出地方。

她這麼熬了一個月,肉乎乎的小臉都瘦了。祝媽媽給她五塊錢,讓她去藥房抓一副安神補氣的葯回來。

藥房是席爸爸開的,和祝家的滷肉鋪隔了五家店。祝寶珠跳過魚鋪前的髒水坑,遠遠就看到席爸爸站在店門口抽煙。

她心裡更高興,因為知道只有席以在的時候,席爸爸才會特意出門抽煙。席爸爸看到她,連忙把煙掐了,問她:「來找席以的嗎?」

「不是。」她脆生生說,「我媽說我睡不好,讓我抓付安神的葯。」

席爸爸聽了有點錯愕,「真是胡鬧。你才多大年紀,是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的。」

祝寶珠聽不懂,小臉皺成一團,倒把席爸爸逗笑了,「你進去找席以玩會兒吧,我和你媽說一聲。」

聞言,祝寶珠麻利地往裡跑。藥店正中放著三個大葯櫃,擺成品字型,玻璃做的櫥櫃里擺滿了西藥。祝寶珠彎腰,從小門裡鑽進去。她輕車熟路拐過最大的葯櫃,看到席以正面對著葯櫃嘴裡念念有詞。

放中藥的柜子都是老木頭做的,雕出一個個小抽屜,上面刻著藥材名字。光從後面的氣窗里透進來,暈黃的一束,連飛舞的塵埃都澄澈可愛起來。祝寶珠拍了席以一把,他慢吞吞轉過頭來。

「你怎麼來了?」

「我來抓藥的。」她迫不及待告訴他,「我睡不好,我媽讓我抓安神的葯。」

他「哦」了一聲,垂著眼睛不知道想什麼。祝寶珠拉著他說:「席叔叔讓你跟我玩兒,別背藥方了。」

席以從小就乖。他四歲時候,父母離異。祝寶珠記得那一天外面下著大雪,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光著腳就跑下了樓。祝寶珠正巧和媽媽一起回來,看到他,祝媽媽嚇了一跳,扯住問他:「你這是去哪?」

他說話晚,三歲的時候才開口,到了四歲,說話還有點慢。可這次他說得又輕又快,大大的眼睛抬起來,一顆淚珠子就跟著滾了下來。

「我找我媽,」他哽咽著說,「我睡醒……她就不見了。」

席家的事兒,整棟樓沒人不曉得的。席媽媽長得漂亮,很有上進心。席爸爸性子軟,跟不上她的步子。兩個人也算是和平分手,只是苦了席以。

祝媽媽把祝寶珠放在地上,把他抱了起來。他並不掙扎,把頭伏在祝媽媽肩上。祝寶珠跟在後面,抬著頭看他。樓道又窄又長,青灰色的台階向上。下雪的天空也是混沌的,她看到他正咬著牙,低聲地哭泣。

他哭得渾身顫抖,卻不肯發出聲音。那時祝寶珠還小,不懂他在哭什麼。後來才明白,他在哭自己從此沒有了母親。

他心中是明白的,自己追不回來那個女人了,所以祝媽媽要抱他,他就毫不掙扎。

大雪落了一片天地,落在他心裡,便沒有化去。

祝寶珠去找他時,他總在背藥方。祝寶珠等得無聊,想出個法子——讓他蒙上眼睛,自己來指揮他找藥材。她讀書不怎麼樣,銀翹念成「銀習」。席以細小的指頭從老木頭的抽屜上滑過去,像是輕飄飄掠過,卻又毫不懷疑地停頓。

祝寶珠踮起腳尖,看到刻出的字跡,拿金漆塗了,天長地久摩挲,略微掉了顏色,恰好便是銀翹。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你怎麼這麼厲害?」

席以不覺得自己厲害,有點茫然,「我天天看,就記住了。」

吃飯時祝寶珠把這件事兒說給爸媽聽。祝媽媽感嘆:「老席就聰明,還有他那個媳婦兒也是能幹人。小以聰明不稀奇。」

說完別人家的孩子,又要來訓祝寶珠:「就你最笨,一百的加減法,到現在還算不對。」

祝寶珠覺得自己挨訓挨得冤枉。可是聽他們誇獎席以,又覺得與有榮焉。哪怕這讚美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提到席以,就能讓她這樣的快樂。

3

後來祝寶珠想起席以,總會想到那一間藥房。

窄而昏暗的葯堂里,一個個小小的抽屜被打開又合攏。曬得柔軟而清冽的藥材安放在裡面,被薑黃色的光籠著,如同覆上一層蜜糖。

席以就坐在那裡,坐在滿屋的清冽裡面。他總垂著頭,露出一段雪白細膩的脖頸。他的發是烏黑的,帶一點自然的捲曲。屋外人來人往,不時有叫賣的聲音傳來。祝寶珠一路走來,路過青翠欲滴的小菜、活蹦亂跳的魚、推著自行車的工人。

她跑得很快,涼鞋噠噠地響著。還沒邁進藥房里,席以就抬起頭來,看著她微微露出笑容。祝寶珠看到他笑,心裡多麼開心,她講不出來,便鑽進櫃檯裡面,來到他身邊,同他並排坐好。

席爸爸有時在,有時就去隔壁找祝爸爸下棋。祝寶珠拎著媽媽準備的食盒,看席以慢吞吞吃著,有點嫌棄地說:「又是拌黃瓜和醋熘土豆絲?」

席爸爸不大會做飯,席以「嗯」一聲,她就把自己盒子里的雞腿給他夾過去,「這個好吃,鹵了整整兩天呢。」

她總給他夾菜,他剛開始拒絕。後來發現拒絕也沒什麼用,就只能吃了。吃過飯席以鎖了店門,帶著她去臨街的小賣鋪買零食。春秋買糖,夏天是冰棍,到了冬天買一個烤紅薯掰開來,一人一半。

祝寶珠吃東西很快,被祝媽媽罵過好幾次,說她是餓死鬼投胎。她不聽,照樣囫圇吞棗。可席以無論幹什麼都慢條斯理,他細嚼慢咽,看祝寶珠吃完了,就會再分一半自己的給她。

有一次祝寶珠三口啃完了半個紅薯,嘴邊沾了一點,她還傻傻不知道。席以拉住她,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替她擦乾淨。他比她矮一點,仰著頭認認真真的樣子。祝寶珠垂著眼睛看他,正好看到他的鼻尖,是很精巧的形狀,漂亮得像個白玉雕的假人。

她忽然有點害臊,嫌棄自己剛剛乾嗎吃得這麼快。席以總算放開她,她一把拽過他手裡的手絹說:「我替你洗乾淨。」

她說完就跑了,留席以一個人站在那裡,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條手絹她沒再還他,洗乾淨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頭下面。那之後她吃飯再不像是要把舌頭一起吞下去,祝媽媽還跟席爸爸說:「小以乖,還帶著我家丫頭也學得講規矩了。」

席爸爸有點驚訝,回去問席以。席以想了想,搖頭說:「我什麼都沒教她。爸,我不想吃她帶的滷肉了。」

席爸爸摸摸他的頭,「寶珠喜歡你,才把肉都分給你吃。」

「可我不喜歡。」他悶悶道,「我的零花錢攢了買書的,我吃了她的肉,又要帶她去買零食。」

「你不喜歡寶珠嗎?」

他不說話,有點苦惱。他不討厭祝寶珠,因為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可她一門心思對他好,並沒想過他究竟想不想要這份好。

席以不明白該怎麼說,席爸爸便又給了他五塊錢讓他買書。他高興了一點,剛要出門,席爸爸卻叫住他說:「小以,有時候……你該學著接受別人對你的好。」

席爸爸像是在說祝寶珠的事兒,卻又不完全是。席以不懂,他還太小,小到只顧著想自己心儀的那本書。

日後時光紛紛,打馬而過。他偶然間回想起這一天,想到父親坐在客廳里,桌子上放著綠色的暖水瓶,畫著一枝臘梅花。搪瓷的茶缸里茶葉泡得打了卷,翻滾著往上冒熱氣。父親面上還是笑著的,可眼裡的傷心那樣多。

「小以啊,」父親說,「你媽過去常說,別人對你好,是喜歡你,你還不耐煩,這不是不識抬舉嗎?等分開了,你再後悔,那就求也求不來了。」

席以總在想,想熱水壺上的臘梅花上濺了油,想搪瓷茶杯豁了個口子。最多最多的,他在想——那時,怎麼沒有聽明白,爸爸到底在說什麼呢?

4

上初中時,祝寶珠和席以沒分在一個班。

她在一班,席以是九班。雖然沒直說,但大家都知道,一班是普通班,九班則是重點班。

祝寶珠沒有學習的那根筋。席以看一遍就能背下來幾十味的藥方,她直到小學三年級,算一百以內的加減法都會出錯。

每年放假的時候,她總跟在席以身後。祝媽媽喜歡席以,看到他就給他拿水果、開汽水。他手裡捧著汽水,細聲細氣說:「阿姨,我們成績出來了。」

「小以又是第一名吧?」

他點點頭,祝媽媽就笑起來,「小以真聰明。」

這個時候祝寶珠就磨磨蹭蹭出來,把自己那張分數很寒酸的卷子放在祝媽媽面前。祝媽媽看到成績會揚眉毛,這是發怒的先兆。祝寶珠就連忙推一推席以,席以則會把她護在身後說:「您別生氣,放假我替她補補課就好了。」

他這麼乖,白白凈凈一張小臉,顯出哀求的神色,誰會忍心拒絕他?

祝媽媽每次都是又好氣又好笑,捏捏他的臉蛋說:「這個死丫頭,天天就會找你救命。」

席以是個一本正經的人,他說要幫祝寶珠補習,放假的時候就真的把作業拿來,和祝寶珠一起寫。

祝寶珠閑不住,一會兒撕草稿紙疊飛機,一會兒又起來倒水喝。她跑來跑去,小鹿一樣,攪得席以也靜不下心。席以不理她,聽到她拖著長腔叫他的名字也裝沒聽到。她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後,猛地把冰棒貼在他臉頰上說:「席以,放假你還這麼用功幹嗎?」

席以不說話,她就替他把冰棒拆開,「快點快點,要化了!」

他連忙接過來,棒冰融化了,沿著手滴滴答答落下來。他怕滴在作業上,只好站起身。她像是陰謀得逞,傻兮兮地笑了。

後來席以就有點發愁,問她:「你們班六十多個人,你考五十幾名,等中招的時候怎麼辦?」

「還有那麼久呢,」她絲毫不放在心上,「不是有你在嗎,等開學我一定好好念書。」

她一笑,不但有兩個酒窩,還有小小的虎牙。席以盯著她,忽然有點走神。她不明就裡,晃著他的手說:「席以哥,咱們去看電影吧。」

席以本來想拒絕,他的計劃是要寫兩張卷子。因為她,只寫了半張。可她可憐巴巴看著他,他就點了頭。

那是1990年,電影院並不普遍。他們要走三條街,去國棉六廠看露天電影。

祝家買了一輛自行車,用來供祝爸爸進貨。祝寶珠溜到店裡,手腳利索地從祝爸爸腰上把鑰匙解下來。祝爸爸沒在意,揮揮手說:「騎慢點,別摔著了。」

祝寶珠往外跑,還有工夫回過頭道:「放心吧,席以帶著我呢。」

席以就是她的尚方寶劍,祝爸爸聽了果然就不再多問。

那輛車是二八式,鳳凰牌,前面的橫樑上釘著個位子。祝爸爸騎車的時候祝寶珠就坐在那裡。她把車鎖打開,看到席以翻身上車。一條腿支在地上,側著頭看她。

夏日熾烈的光已經慢慢散去,留一點餘溫,烘得人臉發燙。祝寶珠變了心思,不肯坐橫樑上,一定要坐在後面。

席以不懂她,任由她搖搖晃晃爬上來。她個子矮,坐在後面輕飄飄的。可她又不敢去扶席以的腰,只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一片衣角。

路邊的行道樹枝繁葉茂,大片的葉子落下來。車輪壓過去,響起清脆的一聲。席以把車蹬得飛快,車子壓過路上的坑窪,她便被彈起來又落下。心跟著一上一下,忐忑到極點,卻連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

橙黃色的太陽緩緩往地平線上墜落,祝寶珠聞到席以身上的藥草香。他一到夏天就愛出痱子,席爸爸給他配了草藥泡澡。後來她學到一個詞,說是如玉生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席以。

她臉更紅了,小聲地對席以說:「你以後想做什麼呀?」

「考大學。」

「然後呢?」

「不知道了。」

祝寶珠有點生氣,他的計劃里竟然沒有她,「我都想好了,你以後去哪,我就去哪。」

席以不語,眉頭皺起來,覺得有點麻煩。可是心裡並不厭煩,只是發愁——祝寶珠成績這麼差,怎麼和他念一所學校?

兩個人想的南轅北轍,卻又奇異地親密。那天的電影祝寶珠記得清楚,演的是《地道戰》。她和席以並肩坐在水泥的台階上。夜裡的風有點涼,她湊席以很近,連他手臂上細小的汗毛都能看到。

記憶里再沒有那樣好的月亮了,又清又亮,把人生照得完美無缺,哪怕真正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美麗。

可她記得,再也沒忘過。

5

中招成績下來時,祝寶珠後悔得要命。

時間過得太快,她總說要好好學習,卻又總是不放在心上。等她發現自己和席以已經離得太遠時,已經沒有機會了。

席以去一中,那是市裡最好的寄宿學校。祝寶珠則是八中,傳說中是個人就能上的學校。

成績下來時,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肯出來。廚房裡燉著滷汁,一年四季不離火,每天都往裡添新的食材。別的食物都要吃新鮮,只有這一樣,是要歷久彌新,方有滋味。

祝寶珠心裡難過,只能怨恨自己。卻又有點傷心,怪席以不肯等等她。

她明白自己是無理取鬧,只好哭得越發無聲。有人推門進來,看她伏在床上哭得聲噎氣堵,無措地站在那裡。還是她自己直起身子,問他說:「怎麼不說話?」(原題:《風漸漸吹》,作者:李酥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老婆貌美優秀甘心下嫁,婚後得病需換腎我才知嫁我原因:腎源匹配
看上帥氣老闆我去他店裡吃火鍋,1周後他過來拉住我:當老闆娘吧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