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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拽住春天的尾巴,在南師校園聊聊身邊的藝術

深夜,南師校園迎來了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段,但仙林校區原美樓下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喧鬧。按捺不住寂寞的雕塑們,舒展筋骨,開始了夜談。

「喂,我們站這裡多久了?」士兵麻利地摘下軍帽,見四下無人,習慣性地喊了一聲,目光仍如往日般炯炯有神。

「多乎哉?不多矣。」一旁的老者緩緩地將胳膊從一疊書上抬起,扶了下眼鏡,操著一副舊時書生的腔調說道。

「噫,何須顧及留存幾時,但求盡賞春日好景。不才吟詩一句權當獻醜:輕風淡麗綉簾垂,婀娜簾開花亦隨。」趁月下竹影婆娑,柳如是詩興大發,喚得周遭一片叫好。

「阿彌陀佛。施主文采斐然,自念春光易逝,歲月不過剎那之間。萬事萬物,盡在當下一念。」打坐者雙手合十,幽幽道出一番禪意。

「當下…我只知道當下我們都被人給忘了。我們好像只是這個校園的裝飾,那些從我們身旁路過的人,還有幾個願意留下來看一眼我們的?」男孩嘆了口氣,撇了撇嘴,眼神依舊是那麼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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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話引得雕塑們一片嘆息。我們幾乎天天能見到雕塑,習慣遇見,也習慣忘卻。細細回憶一下,在南師校園,你可曾為那些藝術作品駐足?

今天,趁著春天的光景依稀尚存,官微菌找到了校內展出部分藝術作品的「親人」,來自美院的雕塑專業與油畫專業的三位同學。聽他們講講自己的故事。在這個頗具文藝氣息的季節里,聊聊他們手下充滿著生機與活力的作品,聊聊創作、審美以及藝術本身。

曹建建:修復中山陵浮雕,源自對藝術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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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建創作

從開始學習雕塑的那一天算起,曹建建已經數不清自己有多少作品從自己手下誕生。原美樓門口的那件羅貫中雕像,就是他眾多作品的其中之一。

今年是曹建建接觸雕塑的第十個年頭。他坦言,從事雕塑的十年來的確獲了不少大獎。他創作的雕塑作品《垓下悲歌》一舉奪得號稱江蘇省美術界最高獎項「江蘇省第二屆美術獎」。但提及雕塑學習工作生涯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他說「中山陵浮雕部分的修復工作吧,這可有的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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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建雕塑——羅貫中

中山陵是南京標誌性建築,而祭堂則是很多遊客前來參觀拜謁之處。孫中山先生的大理石坐像正立其中,底座鐫刻著以孫中山從事革命活動為內容的浮雕,具有很高的歷史意義與藝術價值。但隨著年代的洗禮,坐像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其中,底座浮雕部分一位人物的側臉直至耳朵部分由於破損嚴重,修復難度大,需要相關專業人士進行修復。

「高級浮雕要求在短短2厘米的厚度中交代出它的空間語言,而沒有雕塑功底的人是理解不了那些浮雕的空間壓縮關係,這是修復工作的重點和難點。」曹建建收到邀請,來到中山陵進行了初步觀察,他利用專業知識對整個浮雕布局進行分析,並採用手工塑形修復的方式,根據缺損深淺、大小調配、填補白石粉膠泥,待其固結後進行塑形、雕刻。修復工作最終得以高質量完成。白石粉膠泥所修復的部位與原雕塑融為一體、協調一致,還原了孫中山先生坐像的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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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建雕塑——李逵

成就的背後是曹建建十年來對雕塑不懈的努力與追求。在「追與求」的道路上,他也曾無數次地迷茫過,懷疑過自己的選擇。

「上大一真正接觸藝術的那段時候是最苦惱的。」曹建建笑著說,「被老師罵了一年,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明確的方向。只能靠不斷地去摸索與反覆練習去培養自己的藝術語言。後來經過探索我覺得創作需要進行縱向挖掘,創作空間有限,觸及思想上的深挖做自己想做的作品就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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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建雕塑

但同時,做自己想做的往往可能與公眾的審美相悖。曹建建認為,無論是欣賞與創作雕塑,情感要素十分重要:「看一個雕塑無非是看構圖、形式、藝術語言。有的組雕並不寫實,卻用極其扭曲而反常的形態與情緒互動。這就是情緒的傳遞,繼而達到共鳴的狀態。」

對藝術追求曹建建頗有番自己的體悟:「追與求是藝術的兩個方面。追就是隔著距離的追逐,則是你一路不斷問藝術『討要』的所得。從事藝術創作,就想朝著自己樹立的理想奔去,這是一種對於美的堅定,也是一種敢於逆流的勇氣。

逆流而上,在追與求中尋找著升華。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但這是一個從事藝術者所需經歷的。即便只是少數人,但他們所引領的卻是整個時代。

徐紅強:從創作與欣賞中感受藝術思辨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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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紅強創作

徐紅強是個性格沉穩的人,說話也是慢條斯理。可能正是這種沉下心創作的性格,才能讓他成為院里唯一一位在本科階段開設個展的學生。「這次個展算是兩年來繪畫的一種彙報,也想借這個機會和大家進行一些交流與分享。」

交流也好,分享也罷,徐紅強為自己定了個小目標:「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理解,激起更多人的情緒,然後引發某些共鳴。

類似的話,他說了不止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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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色板

的確,與藝術品發生共鳴對於多數人來說難度不小,尤其是抽象畫。徐紅強的思想系列、沉浮系列、感情系列都是以線條、色塊為表達語言,以抽象的方式去呈現自己的想法。

談及與具象油畫的「不同」,徐紅強強調的是本質上的「相同」:「我之前也是具象偏表現的,但人的想法會發生轉變。所以繪畫的優勢在於關切到個人的感知和不可知的超驗部分,這其實也是一種真實,只是轉變了一種形式而已。」

毫無疑問,這種轉變是需要極大勇氣和動力的,而這次的個展也算是對他意志力的一個鼓勵,「自己的轉變被認同了嘛。」說到這裡,徐紅強有點害羞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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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料

但他也深知,與具象相比,抽象畫更容易成為不被認同的那一個。「欣賞藝術的方式其實分為兩種:技法與觀念。很多人的技法崇拜,以相似度評價質量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以技法的標準去欣賞其他畫作,尤其是抽象畫的時候就缺乏意義。」

「抽象畫中不規則的的線條、色塊是作者的設計語言,表達著作者個人的情感。乍一看以為僅僅是幾筆就結束了,但實際上創作一系列這樣的作品需要長期思考與內在的創新。所以在藝術作品中,創作觀念其實比形式技法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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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紅強書法

觀念的形成絕非一日之功,在既有思想基礎上進行改變更是難上加難。走出原先創作的習慣區來到之前思想性更濃厚的新領域,這一步徐紅強邁得並不輕鬆,沒有靈感是常有的事。「一個人在畫室從早坐到晚動不了幾筆的感覺的確挺痛苦。但我的繪畫激情與衝動不會因為畫不動,別人看不懂而停止,我只想反映一個真實的自己。如果靈感枯竭,我會看一些有關哲學的書籍,或者刻章、寫書法來換換思路,然後繼續尋找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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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系列畫作

就這樣,徐紅強完成了數十幅畫作,並將它們帶到了個展的櫥窗中。「畫作想給予觀者以影響,就需要信息暗示,題目就是其中一個。」徐紅強帶著官微菌走到了他的一副名為《界限》的畫前,「第一眼能看到紅黃兩色的警戒線,這代表著一種壓抑與斷擱。上層是以人腦代表的現實世界,而穿過界限到達下半部的理想積極狀態就會很難。」

然而,在這種令人壓抑的界限中,卻留著幾條細微的白線「這就是我給這個界限留下的聯繫。一條或兩條的線條是貫通兩個世界的機會,它們的存在固然細微,但是這樣的存在是必然而且必須的。」徐紅強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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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紅強刻章

「其實解釋自己的畫每一部分是什麼意思其實挺尷尬而且太過強勢。」至於為何使用「強勢」一詞,他覺得每個人都有對畫的理解,如果創作者本人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先入為主的意味。「藝術鑒賞沒有標準答案,每個人的經歷不同,見解不一。只要能激起觀者本身的情緒,引發共鳴,那麼作品也就成功了。」

是的,徐紅強還是沒忍住,又說了一遍。

王飛:瓷器手中過,雕塑心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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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飛創作

王飛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動手能力「好像還不錯」,是在少年宮的高級木工班上。年幼的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做出一些令人稱讚的作品來,成就感加上興趣使他決定在藝術這條路上「一去不回頭」。選擇南師,選擇雕塑專業也顯得十分自然。

但是在外人看來,一個學雕塑的學生跋涉各個著名窯口搜集瓷片,將收集的瓷片帶回到工作室打磨,並將其隨身攜帶,可能就顯得不那麼自然了。

王飛坦言,正式接觸瓷器是在來南師以後,受到老師的影響後才開始的。「藝術實際上是相通的,瓷器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一件瓷器實際上包含了很多藝術方面的內容。」說著,他掏出了一塊自己隨身帶著的瓷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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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片

「這塊是梅子青的瓷器片,是元末明初龍泉窯口燒制的。有的時候覺得其實挺可惜,很多著名窯口的匠人是不會畫畫的,所以帶有書畫作品的瓷器傳世就十分少見。這在一定方面也能促進我們去多學一些東西而非局限於本專業上。」

受到了啟發,在雕塑創作過程中,王飛利用陶瓷中所採用的天青色為雕塑作品《王安石》的主色,並憑藉此雕塑參加了「江蘇雕塑月---南大·南師大雕塑巡禮」展,成為了參展中唯一一位獨立參展的本科生並成功獲得入圍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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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

從確定主題、設計小稿到接下來的創作,雕塑「王安石」總共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大功告成。這件雕塑以人物高高昂起的頭部為主體,「代表著王安石不屈向上的人物精神」。

天青色不是紅、黃、綠這樣擁有現成原料的顏色,完全依靠自己調配而成。王飛說,為了調出天青色,自己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從早晨到晚上,一直在找那個最佳的感覺,吃個飯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覺得下一次調色就要成功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調出了滿意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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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

不像印象中一貫的寫實主義,雕塑「王安石」的形象是通過虛實結合手法表現出來的。「形而下的調性只是雕塑表現手法的一部分,隨園校區那邊的袁枚雕塑就並非單純的寫實雕塑語言,而是結合了中國的山水畫手法,展現出人物的肌理感,保留了人體比例與構圖關係。這種結合的精神是值得借鑒的。」

正如王飛所說,在學習中不斷成長是現在走的最為現實的路。至於能不能成為藝術家、形成一套屬於自己的藝術風格,「這些需要交給未來評斷,先把眼下的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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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工作室

關於創作的心路歷程,徐紅強說的一席話令官微菌印象深刻:

無論是在創作,還是在日常生活,我都試圖尋找三個點:極好的、極壞的、最中間的。當我找到這三個點時,我的心態就會沉穩很多。不過能真正找到這三個點的機會其實很少,有一個對未來的長線預估也很難。所以要學會以一個低姿態,帶著崇敬的心在未知中不斷搜尋、反思、成長,而後不斷進步

懷著對高尚與美好的崇敬,低調而獨立地活著。這可能是藝術所帶給他們,同時也是教育我們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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