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重金娶我後對我萬般寵愛,看到他房間畫像才知我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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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扶玉第一次遇見謝無歡也是這樣一個雨天,她坐在京城裡最大的樂坊里,在層層紗幔的遮掩下,唱完了一支曲。
夜長不得眠,明月何灼灼。
想聞歡喚聲,虛應空中諾。
她並不明白詞曲中的聲聲泣血,但她知道她唱得很動人,動人到有人願意出千金買下她。
那是一個長身玉立,面容沉靜的男子。容夜看到他的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象徵身份的紋龍玉佩,卻是他蒼白秀雅的面孔上那一雙淡色的眸子,裡面煙波浩渺,卻又空無一物。
「你以後就叫容夜。」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此生,你將忠誠於我。」
這是第二句。
竹簾縫隙間滲漏的絲縷燭光,在他蒼白盈透的指尖流轉,他沉了眉眼,又道:「謝無歡,記住這個名字。」
她似乎受了驚似的怔了半晌,抿著嘴唇望著他,簾外細雨順著微風吹進來,拂過她的手背,那一瞬間的涼意瞬間讓她清醒過來。
她盈盈拜落,「是。」
一夕間,她從一個沒有姓名的貨物,地位卑微的歌姬扶玉變成了暗人容夜。不過她並不是很在乎,這不過是從一個深淵跌落到另一個深淵,僅此而已。
謝無歡帶她去了一個荒廢的宅子,讓人教她學琴棋書畫,學唱歌跳舞,學宮廷禮儀,學心機謀略,容夜一一照做。她天性聰慧,只學了三個月,看著表面樣子,便是一個大方得體的世家女子的模樣。
謝無歡很滿意她的表現,燈影纏繞下容夜的舞步剛歇,嫣紅的舞衣從指縫間滑落,露出渺渺一雙清眸。
她嘴角似含了一絲笑,「我跳得好不好?」
謝無歡手裡輾轉的那杯清酒突然頓在某個位置,她再向上看時,謝無歡瞬間的忡怔已經恢復了一片寧靜。
「很好。」他隨手拋下那隻玉色的酒杯,長身而起,竟是不肯再多看她一眼,只是淡著嗓音,「你已經夠資格了。」
容夜並不明白他所謂的資格到底指什麼,只是被侍女帶入一道皇宮暗門的時候,她隱隱約約升起一個念頭:也許她的命運會和這座華美的宮殿永遠捆綁在一起。
這個念頭在看見踏著柳絮紛飛走來的謝無歡時,更加堅定起來。
本是三月初的季節,滿城都飄著似雪的柳絮,一團一團,一縷一縷,彷彿這幽閉深宮中道不盡的哀怨。
謝無歡看著她,彷彿想從她年輕的臉上尋到什麼東西。容夜稍一猶豫,正欲綻開一個習慣的微笑,謝無歡忽地伸出微涼的手掌覆住她的眼睛。
「不要笑。」他的嗓子有些低啞,反手一拉竟將她圈入懷中。
容夜見慣了風月,如今卻不知該有怎樣的動作,只覺擁著她的那人似乎要將她揉進骨血里,可是這樣陌生的感覺更讓她束手無策。
「你終於回來了……」
他嘆息一般說道。
容夜被安排在皇宮一方小小的院落里,直到宮人婢女們魚貫而出,恭恭敬敬地喚她一聲主子時,容夜才明白謝無歡這個名字明白真正的含義。
閔國天子謝容,字無歡。
一個九歲即位,卻身體虛弱的帝王。
她貼身的侍女是一個叫做秋水的宮女,約莫二十來歲,做派很是沉穩,以容夜的猜測,她大概不是普通的侍女。
秋水目光在觸及她面頰的一剎那,似乎瞬間迸出一縷明滅的光彩。
容夜想,或許,她成了誰的影子。
2
皇帝納了宮外一位歌姬為美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宮闈,不過帝王只是寵幸了兩三日便厭倦了,棄新妃於皇宮一處偏僻角落裡不再過問。
這宮中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事太多,誰也沒留意這位來歷不明的容美人,也沒有人願意往她那裡走。
因為容夜的院落,在一片廢墟之後。
容夜也曾問過為何偌大的皇宮竟有如此一片墟焦之地,秋水只是微笑著告訴她。
「這裡,是這座皇宮的禁地。」
禁地?
深宮久日無趣,謝無歡也不曾讓她做些什麼,容夜久而久之難免生了一點獵奇的心思,率著幾位宮女往那處禁地走了幾回。
先前只是遠遠看著,那裡彷彿曾經是一座宮殿,即使是焦木橫桓,廢墟累累,也能看出當初構造之精巧。
雲胡殿。
容夜從那搖搖欲墜的匾額上看到了它的名字。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終於在某個安靜的夜裡,容夜按捺不住好奇,踏入了那座雲胡殿。
她有種奇異的錯覺,這座雲胡殿,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燒焦的宮殿還依舊殘留著當年的模樣,塵埃遍布,角落裡有株已成焦木的老樹,樹邊卻隱隱約約有一抹綠意。
容夜走近一看,發現枯木軀上竟然生出了一枝青芽,幼嫩柔軟,風吹即倒。她不禁屏息,似乎怕驚到了那絲荒蕪中的生息。
「這是鳳凰木。」
背後傳來一個低沉喑啞的嗓音,一襲月白衫的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後。
容夜的心似乎都漏跳了一拍,謝無歡並沒有太多責備的神情,只是站在廢墟中,衣上覆著一層淡淡星光,越發顯得他沉靜。
「不要再來這裡,回去吧。」
謝無歡朝她伸出手,容夜眸光微閃,握住了那截泛涼的手掌,提著繁複的羅裙,小心翼翼地隨他走了出去。
謝無歡送了她回凝芷軒,看著跪在他眼前的秋水,淡淡道:「容夜不懂宮中的規矩,難道你也不懂?」
秋水身軀瑟瑟,深深伏倒,「陛下恕罪。」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便罰輕些,去戒律堂自己領二十鞭。」
他輕描淡寫地說完,又看了容夜一眼,面上波瀾不驚,「以後沒有命令,不許靠近那裡一步。」
秋水雖然是帶著目的伺候她的,但是平日里待她也很好,容夜張了張嘴,想替她求求情。秋水只是暗自朝她搖了搖頭。
想來謝無歡待人素來威壓甚重,是容不得別人反駁的。
她低頭拜倒,「是。」
那裡到底埋葬著什麼?
同樣是不受寵的蘭貴人偶爾會來與容夜閑話幾句,容夜忍不住向她道出了這個疑問。
蘭貴人姣好的面容閃過一絲驚慌,她在這宮裡待了幾年了,自然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但是容夜似乎有些窮追不捨的感覺,蘭貴人終於鬆口。
「我入宮三年,也不是很清楚那裡發生過什麼,我只聽聞……那裡曾經住著一個殺人無數的妃子。」
容夜道:「那她去哪裡了?」
蘭貴人不答,但從她那飄忽不定的眼神里,容夜大概知道了雲胡殿主人的去處。
大抵是死了。
至於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容夜還是不得而知。
秋水在為她梳頭時,看著她在鏡中那張精緻絕倫的面孔,突然道:「你和她長得很像。」
容夜停下了往指甲上染豆蔻的動作,秋水繼續道:「她走了很多年。」
「她是怎麼死的?」
秋水搖搖頭,「你以後會知道的。」
於是容夜不再過問。
3
暗流是忠於天子精於暗殺的組織,忠於天子,行蹤隱蔽。除卻謝無歡,世上沒有能知道他們的存在。
容夜加入暗流不足半年,就接到了第一個任務,她打開那張裁剪合宜的宣紙,只有兩個字,筆鋒利落。
藍煙,宋貴妃的貼身侍女藍煙。
次日久居深宮的容美人在御花園中碰到藍煙,她正在為宋貴妃釆烹茶的露水。
像藍煙這種級別的宮女,是要比普通的宮妃還要高傲幾分的,宋貴妃正是得寵時,藍煙也越發不把容夜這樣的失寵美人放在眼裡。
她不行禮,反倒撞倒了秋水懷裡抱著的一束鳳凰花。容夜也不惱,只是側了身讓她先行。
秋水撿起鳳凰花,「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這樣不知斤兩的女人。」
容夜嘆了一口氣,攏了攏衣襟,「是啊。」
藍煙死在那天晚上,據說是半夜裡夢遊掉進了御湖,被打撈起的時候,一張清秀的臉都泡得浮腫了。
凝芷軒外花影扶疏,謝無歡踏月色而來。
屋子裡一片漆黑,借著窗外檐角懸著的琉璃宮燈,在那一點微弱的光芒中,他才看見蜷在角落裡的女子。
單薄深衣,蒼白面色,謝無歡的指尖剛剛碰到她的肩膀,她便瑟縮得不成樣子。
「好了,你以後會習慣的。」
謝無歡將她從角落裡拽出來,定定望著她的眼睛,聲音平靜而冷淡。
「我看著她一點一點沉下去,她一直在求我救救她。」容夜彷彿還能想起藍煙絕望驚恐的眼神。
「你想殺她,不過一句話的事,為什麼……為什麼……」
非要讓她手中沾了血?
謝無歡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面容俱掩在陰影中,看不清眉眼,只見他薄唇微微掀起,「她是成王的人。」
謝容九歲即位,成王攝政,至今已有十二年,如今朝堂政權兩分,一半在成王手中,一半在謝容手裡。這十二年謝容從孤立無援到現在可以分庭抗禮,經歷的步步驚心誰又能知道。
暗流是他手裡最好的武器,剷除異己,活活為他在絕境中劈開一條血路。
容夜頓時沒了言語。
謝無歡翻起一隻酒杯,倒了一杯酒靜靜坐在那裡。或許是深夜使人心智軟弱,又或許是現在無助的容夜令人感覺放鬆。
他在喝盡半壺清酒的時候,終於開口了,低沉的嗓音使空氣里的浮塵微微顫抖。
「我曾經有過一把劍,她為我殺過很多人,為我穩定了後宮的安寧,我很喜歡那把劍。」
謝無歡向後倒去,重重地靠在雕花木倚上,任自己已經無法平靜的面容展露在窗外朦朧的月光中。
「後來她被人發覺了劍上的血跡,我沒有辦法告訴那些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她是屬於我的。因為我是天子,天子不應該有這樣一把只會殺人的劍。」
天子應當寬厚仁德,善惡分明。
容夜看著他,將他臉上的譏諷收入眼底,「所以你放棄了她?或者說,殺了她?」
謝無歡側過了眼眸,目光在與她相交的瞬間,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微微挑眉,「你以為呢?」
劍為雙刃,容易傷到自己。當手中的劍,不再有價值時,自然是要放棄的,也許還是他親手摺斷的。
謝無歡神情似笑非笑,彷彿在嘲笑容夜的天真妄想。
4
宋貴妃很有幾分傷心,她來宮裡三四年了,唯這藍煙服侍得最合她心意,她發了狂似的要在宮裡找到兇手。
一來二去,查到了容夜這裡。
謝無歡沒有幫她一把的意思,任由宋貴妃的人將她拖去了皇后宮中。
容夜跪在冷冰冰的琉璃磚上,聽著宋貴妃咬牙切齒的聲音,她只是想找一個替死鬼而已,她想告誡六宮,她宋貴妃的人,是誰也不能動的。
主座上雍容的女子自那裊裊茶霧間抬起精緻的眉眼,她也恰在此時抬起了頭。
容夜明顯感覺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之主,目光在觸及她這張臉時,所顯現的那種震驚駭然,甚至還摻雜著一絲莫名的恐懼。
「容夜?」
她以為在喚她,然而聽見從皇后零碎顫抖的嗓音中卻明白了——這是雲胡殿主人的名字。
原來重疊的不止是容貌,還有姓名。
「臣妾扶玉,是凝芷軒的美人。」
扶玉是容夜以前的稱呼。
皇后面色漸漸沉靜下來,細細一想,這是幾個月前皇帝從宮外帶來的那個歌姬的名字。
不錯,的確不是當年那個人,那個女子若活到現在也該有二十多歲了,可是眼前的扶玉只是十七八的年紀。
況且——
扶玉低眉垂眼,柔順至極,哪裡是當年容妃的疏離冷淡?
「起來回話。」
皇后很快就恢復了鎮靜,微笑著看她。
容夜柔柔弱弱地由宮人扶起,彷彿被這一屋子的肅靜給驚嚇到了,面色蒼白,哪裡是會對一個宮女下手的模樣?
皇后覺得不可能,宋貴妃也拿不出證據,只是嚷嚷著要一個公道。皇后淡淡看著宋貴妃,說道不如讓陛下來審理此事?
宋貴妃一下子氣勢全無,灰溜溜地領著一群宮女退出了皇后殿中。
皇后留了容夜下來,容夜乖乖巧巧地給她倒茶。
「你可知你長得很像本宮的一個故人?」
皇后眼角帶著鋒芒與試探。
容夜頓了頓,眸中清光一斂,湊近皇后只說了兩個字,皇后卻瞬間變了臉色。
她微微一笑,告退了,也不管皇后心中有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隨著任務的增多,容夜也越來越得心應手,殺人的手腕越發了無痕迹。
她想,多年前那個也叫做容夜的女子也應當是如此的吧,從戰戰兢兢到面不改色,手中滿是鮮血,夢中屍骨連天,只是為了他一時安寧。
可那個容夜死了,這深深宮闈中能記住她名字的也寥寥無幾。
她並不希望自己也是如此。
入了冬,她接到了今年第一場冬雪前的最後一個任務。
殺一個即將告老還鄉的御醫。
可是這次她完成得不是很好,她放走了那個年邁的老人。
面對謝無歡質問的目光,容夜咬住了嘴唇,眼神遲疑,「他已經很老了,神智也不清明。」
謝無歡冷笑一聲,「正是因為神智不清才不應該活著。」
「為什麼?」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隨即便察覺出自己的逾越。
可是謝無歡並沒有計較,只是說:「他也是暗流的人,在上一場任務中廢了武功,傷到了頭腦。」
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容夜怔怔退了一步。因為沒有了價值,因為害怕泄露天機,所以即使是為暗流立功無數的暗人,也該死?
她的惶恐不加掩飾,謝無歡很平靜地看著她,嗓音似乎帶了一點安撫的意味,「我不會這樣對你的。」
外面開始飄雪,細碎如絮,寒風順著未掩嚴的窗縫吹進來,一盞豆燈悄然熄滅。
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怔怔看著他黑暗中鋒利的稜角。良久,忽而開口,寂靜的屋子裡響起她細微而堅定的嗓音。
「謝無歡,我也會成為你最好的一把劍。」
5
她慢慢笑起來,雪光在她眸底閃爍,像極了從塵埃里開出的一枝艷麗的鳳凰花。
這樣的夜色太美了。
謝無歡在抱住她的那一刻想到,她溫柔而笨拙地親吻上他的嘴唇,弄得他有點發癢。
她的氣息拂過他耳邊,「我會忠誠於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謝無歡腦中恍恍惚惚間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我不會背叛你,即使你想要我死。」
他勾起懷中女子尖尖的下顎,滿眼都是溫柔與隱忍的情緒,一邊喃喃,一邊深深地吻下去。
「我知道的,阿夜……」
凝芷軒的玉美人成為了帝王最寵愛的妃子,盛寵不衰,容夜自那夜後,再也沒有接到過任何命令,只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寵妃。
謝無歡似乎都快忘了,容夜真正的身份。漸漸的容夜開始習慣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漸入深冬,皇后突然犯了心悸之症。
皇后的病症是從小落下的,已經有數年不曾再犯,這次病症來勢洶洶,太醫院束手無策。
太醫院史舉薦京城素有鬼醫之稱的傅家公子。傳聞中傅家公子云深精於岐黃之術,用藥奇且險,卻能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謝無歡准了。
那日傅雲深替皇后診脈,容夜正替謝無歡磨墨,殿里一派溫暖安寧。
她突然問:「陛下不去看看皇后?」
「不了。」謝無歡神色自若,只顧揮毫作畫,「左右皇后也是昏迷著,朕去了她也看不見。」
皇后是成王妃的侄女,民間宮中都說帝後伉儷情深。然而所謂的帝後情深,原只要是表面的情深就足夠了。
「不過你倒是提醒朕了,過會你去皇后宮中送些湯水,便說是朕送去的,皇后醒來知道此事就好。」
謝無歡擱下畫筆,一展畫卷,紙上鳳凰花艷,灼灼之間,一素衣美人凝眸看向枝上舞蝶,風姿絕代。
「喜歡嗎?」他打量著畫,漫不經心地問她。
畫的是容夜,卻不知是哪個容夜。
她笑,「喜歡。」
心頭卻倏地掠過一絲疼痛,嘴裡化開了苦澀,卻還是要笑靨如花。
謝無歡低低一笑,眼含深意地看她一眼,「口不對心。」
6
帝王要她送湯水,容夜自然不敢違背,假意與皇后宮裡的客套幾句便退了出來,卻不期然在殿外碰見了傅雲深。白衣墨發,容顏溫醇,這位奇公子雖然是奇人,卻也有著自己的難言之隱。
他雙腿殘疾,正坐在輪椅中等著車轎。
那處正是無人,暮色又將四合,將他二人的影子長長地拉落在一澄池水裡。
「見過……玉婕妤。」
傅雲深一揖,容夜虛扶了他一把,感覺手中頓時多了個圓圓的硬物。
「公子不必客氣,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容夜不動聲色地將東西納入袖籠。
傅雲深挑了眉,「娘娘並無大礙,吃幾副草民的葯,自然可藥到病除。」
「公子的葯倒真是神奇。」
「不敢當。」傅雲深含了譏諷的笑,「只是草民曾經為娘娘診治過,只不過娘娘心變得快,需得再治一治就是。」
容夜淡淡望著他,「公子是否還需為娘娘診治一次?」
「當然需要,草民三日後會再來一次。」
傅雲深眼底幽深,有戲謔之意。
她這一趟出來的時間久,回去的時候謝無歡已經等了許久,她剛一進殿里,謝無歡便將她扯進懷中。
他今夜比往常都不同,只緊摟著她,額頭抵著她的面頰,眼眸沒有任何避諱地與她對視。
「阿夜。」
他喚了一聲,然後停頓片刻,「過兩天送你出宮去住兩天。」
「為什麼?」
這樣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彷彿也能聽到心底最隱晦的聲音。
「我說過,不許問為什麼。」
謝無歡口吻倏然沉下來,眼中卻依舊一派平和。
容夜伸手抱住他,「別趕我走,我不想在這種時候離開。」
皇后的父親是支持謝容最大的勢力,她的病倒只是一個山雨欲來的徵兆,成王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早些時候,容夜在接到那些暗殺命令的時候就十分心驚,成王的人幾乎散落在皇宮的每一處角落,簡直是防不勝防。
許是成王的人悄無聲息死去的太多,讓成王漸漸察覺這位年輕帝王的野心,於是他開始行動了。(原題:《誰與訴衷情》,作者:慕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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