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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雷澤爾詩三首

按:與美國語言派詩人(儘管他自己並不贊同這個稱號)漢克·雷澤爾(Hank Lazer)相識是在2013年6月華中師範大學舉行的中美詩歌詩學第二屆年會上。有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我和劉富麗老師跟漢克還有另一位詩人A. L. Nielsen坐一起,有幸通過劉老師的引薦認識他。席間聊起詩歌,我跟他們談到我最喜愛的詩人之一保羅·策蘭,他們發表了一些看法,可惜具體我已經記不起來,只記得他們說,策蘭非常難,即使對於德語讀者也是這樣。然後漢克有點興奮地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想送你一本我的詩集,然後就回去取了,Nielsen接著也說去取本他的詩集給我。漢克送了我一本他的《恩典》(Portions),扉頁上寫著「to my friend Gandalf」,而Nielsen則送給我一本他最新的詩集《一個嶄新的乞丐》(A Brand New Beggar)。就這樣,我托策蘭的福(哈哈)認識了兩位詩人並得到了兩本詩集。我瀏覽了一下漢克的詩集,發現他的創造深受海德格爾、列維納斯和梅洛·龐蒂的影響。對於第一位哲學家,他直言不諱地說從高中時就看他的書。漢克非常希望我能夠研究他的詩歌,只可惜,我手裡資料太少,無法深入研究。後來,我通過不同渠道獲得了一些他的詩,給人印象是,哲學味道比較重,大部分詩歌有實驗的成分,特別是他的圖型詩。當然,也有像下面我翻譯的前兩首那樣比較口語化的詩歌。對於漢克的非實驗性的詩歌,我還是比較喜歡的,可能是個人原因,我對他的實驗性的詩歌並不太喜歡,尤其不喜歡他的朋友查爾斯·伯恩斯坦的詩。我曾去信漢克談到伯恩斯坦,語帶批評,現在想來似乎不應該,一則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再則詩歌本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東西。

總得說來,漢克是一位非常嚴謹的詩人和評論家,而且他的猶太背景尤其值得關注。他的詩還是值得一讀的,下面三首詩只是他許多優秀詩篇中的一角。

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

 The Ultimate Secret Garden

Secret Garden 

00:00/03:34

玫瑰花園

1

在這片玫瑰花園裡

玫瑰按種類、顏色

和名稱有序排列,

遒勁的雜交香水薔薇

有著粗壯的根莖和巨大的骨朵

花束月季根莖稍細

花朵更小更多,

儘管美在這裡

被修剪並貼上標籤

這地方本身卻

自由一如從前,

所以我回到這裡

這個離我出生的房子

一個街區遠的

地方。

2

春天裡老人們

樂於來到這裡。

他們步履蹣跚慢慢地

走在濃密的草間

蹲下去聞一聞

某朵最喜愛的花兒。

對於角落裡的一對

他們可能會佯裝厭惡

但他們再也無法憶起

曾幾何時他們的玫瑰花園

亦美麗如此

3

這就是我

年方十八

做鞋子推銷員時

本該追求

娜汀·羅德里格斯

的地方。

在這遍滿玫瑰的地方

我本可以說出幾乎任何話,

而娜汀也將愛上我

我的某種巨大的衝動

也就不會向內聚集

像一波巨浪轟然破碎。

4

你看那個胡佛初中的

魯莽的墨西哥裔男孩

就很留意這些玫瑰

直到他在松樹的綠蔭下

把他的女孩按在

一個隱秘的角落,

抱著她並在

玫瑰精緻的火焰中

得手或者干磨蹭。

5

我記得威廉姆斯說過:

沒有人能到

不帶刺的玫瑰。

我在此坐了一整天

被玫瑰的尖刺剖開。

我在此坐了一整天

離開時已然痊癒。

6

我、特里和本

曾在這裡玩過

捉迷藏,知道

哪一叢玫瑰後面藏得好。

有時冬天裡會爬到

乾涸的噴泉下面。

有一次我爬到

一顆粗壯矮胖的松樹上

藏得如此之好

他們放棄尋找把我晾在一邊。

我不知道

當時是什麼感受

貼緊刺人的樹皮

把自己藏起來

7

離一行黃玫瑰不遠處,

一株雜交香水薔薇「阿波羅」

的綠蔭下

兩個逃學的初中女孩

坐在那裡,教對方

怎麼妝扮她們的臉蛋,

顴骨上

暈一抹紅色,

沿著眼瞼

畫一條黑色的

細線。她們背對

玫瑰,神神秘秘的,

她們笑著,一人吸一口煙,

眼看著小鏡子

掉落在她們 。

8

小孩指著什麼

母親視而不見。

三個孩子實在太多

照看不過來。

9

我和妻子簡,還有她妹妹

雅洛達在拜訪祖母法尼亞

和姨婆索尼婭的間隙

來到這裡散心。祖母

耳聰,目明,滿口語重心長

姨婆又抽煙又懶散

成了它自己公寓的

囚犯。她抱怨著

一種感受:

她看見的一切,

該發生的一切

都已經發生。

她的牛皮癬

在她身上撒滿

玫瑰色的痂

她幾個小時

無法入睡,

醒來又得面對

那千篇一律的陳腐空氣。

所以見她之前

我和簡,羅妮

在玫瑰園四處閑逛

天氣晴朗

每人摘一朵玫瑰

我們的墳墓上要放就放這朵。

10

是洛爾迦說的:

「玫瑰

並不是在尋找日出:

它在枝頭近乎永恆,

它是在尋找別的東西。」

11

我會說

有某位神祇

在此徜徉,在一朵深色

完美的玫瑰中出現,

我會說一個精靈

自我嬰兒時起就在此看顧我,

當我躺在綠蔭里

還無法抬頭之時,

或者,像現在,當我在

一朵朵玫瑰中尋找線索,

尋找某種我能夠稱呼為「您」

並對之歌唱的

形態和存在

之時。

12

一個中年男子

提著一個銀色的手提箱

安裝好他昂貴的

相機和三腳架

以他機械的方式

對他選定的一朵玫瑰

大獻殷勤,

他尾隨著她

只為那完美的一按

第一時間曝光

玫瑰綻放的

瞬間之美。

13

一對中年夫婦駐足

瀏覽著這些花兒

好像在購買什麼。

女的胖胖墩墩

雙手叉腰站著,

腦袋前傾研究著一朵玫瑰,

而男的身材瘦削,也在觀看

只是完整的敏感

早已失卻。

儘管有那麼一刻

他們就像兩隻海獺那麼自然

從一層海藻中探出頭

在一座陽光的噴泉里

拱著鼻子。

14

此刻我不是穿行在玫瑰間

而是穿行在如此眾多名字

當中:伊勒克特朗、阿波羅,

奧托·米勒、露易絲安娜,

「被迷魂者」、威爾·羅傑斯,

還有「果醬玫瑰」,

花束月季「快樂交談」,

雜交香水薔薇「雪火」,

各種各樣的名字

清亮的發音

像真實的玫瑰之火

燦爛奪目,

阿茲特克,奧克拉荷馬,

「直截了當」,

還有牙買加。

訣竅

父親曾教過我。

二十年後

我通過雙手

接收他的聲音。

我低頭注視著

球,

精確地

聚焦,

球上每個凹處的

每個陰影,

低頭注視

以一種聚焦了的

憤怒,

然後開始

把棒子後移

在它緩慢

完整

向內的弧形之上,

我長著

他的臉。

漢克在誦讀台州詩人柯健君詩歌的英文譯文

漸進

我們每個人都在遠離某些東西

又在接近另一些東西

我們每個人許多時代的這個時代的此

刻都在遠離寫某些東西

又可能在接近寫另一些東西

重申先前的東西之所

是 產生爭議

重申另外的東西之所是

同樣如此

或者,怎樣遠離且因為

什麼理由

許多時代的 我們每個人 都遠離

對我們中一些人來說新穎不再

顯得新穎

在過渡中 在途中 一個轉折

迷戀類型的各種

能耐

這個時代的一些人忙於往迴轉圈

我們中間有嗡嗡弱音我們來自

哪裡

以這樣的方式說出

有點荒唐可笑

當然這總牽涉到歷史這就是

為什麼「田野」一詞田園而令人激動

在外場練習完抓飛球我們

每人都堅信本壘的一次轉折

拒不承認集體行為的詩意效果;堅持認為英雄主義的自我完整不可分割;不信任任何有委員會會議室味道的東西,一直是美國詩歌的綜合症。一直以來這些都使得人們無法反抗,因為它們給個體設置了不可能的要求,同時它們也使社會現實的實際性大打折扣。(傑德·拉蘇拉)

「我們的詩人」這種表達具有欺騙性的民主意味;事實上,這樣一個短語所暗示的範圍並不比一個排外的鄉村俱樂部大,同時我們不能低估在這樣的環境下服務於對經典的選擇的「好的形式」這樣的勢利主義。(傑德·拉蘇拉)

每一體系的詩歌都在與其他體系的爭執中尋找自己,定義自己。新的體系就是在現存諸體系中心的抗爭。(羅伯特·鄧肯)

每種詩歌理念就其對詩歌的極度關注而言都肩負著一種信念,即它有改變、再創造詩歌之心本身的使命。我們每個人想必都代表著詩歌中起作用的多種信念而與自己的信念鬥爭,為的是把自己交給這門藝術,並繼承這個理念:諸世界之世界諸體系之體系可能是什麼樣子。 (羅伯特·鄧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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