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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存三峽截流前原貌 攝影師在水淹的寺廟裡記錄歷史

攝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拋開天分和藝術性創作,攝影家很容易受藝術市場大環境的影響,做一些符合畫廊和藏家口味的作品。很多有天分的年輕人,是不是會在時代中迷失?在金錢上迷失?在點擊率上迷失?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顏長江,夔門,選自《三峽》系列。

採訪並文 / 唐晶 編輯 / 韓萌

12月的廣州氣候溫暖舒適,當我走進羊城晚報辦公樓夜訪顏長江的時候,甚至錯覺那是一個夏日的夜晚。

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顏長江經常加班到深夜。我是第一次這麼晚進行採訪,又是在工作的間隙,開場狀態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兩壺茶過後,雙方都打開了話匣子。

顏長江的作品與言辭讓我深深地感受到這一代人濃烈的情懷,他作品的詩性更勝於紀實的力量,他的三峽也成為了更為私密的個人情感的承載物。

顏長江具有不同於常人的詩人氣質,他以悲憫的姿態用影像和文字去書寫自己和時代的聯繫,他的影像是現實又不似現實,是真實又不似真實。

他的作品中暗藏著魔幻現實的神秘與詭譎,好似在夢中低聲吟唱,又似在過往中喃喃自語,抒發其內心的困苦與現實的無奈。他在自我記憶和現實不斷糾纏,在夢境與故土不斷遊走的過程中完成了與現實的抗爭與妥協。

顏長江,選自 《夜間動物園》系列。

顏長江,選自 《夜間動物園》系列。

顏長江,選自 《夜間動物園》系列。


 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下走上了攝影的道路

穀雨:武漢大學新聞系畢業後,你就一直做攝影相關的工作嗎?

顏長江:那時武大比較開放,有一種攝影的氛圍,當時看到了一些攝影家的作品,比如余海波的《遠古的夢》、肖萱安的《元祖》《縴夫》等,一想比自己大不了幾屆,幾乎快成同學了,於是就開始和他們交流。畢業後,我到廣州做文字記者,但是我一直對攝影比較有興趣。

後來,《焦點》雜誌的主編李媚見我對攝影有興趣,問我能不能拿出一些希望工程的照片給雜誌用。我找了我弟弟拍攝的一些山村小學的照片給她看,她看了一眼直接扔到地上說:「這拍的是些什麼啊!」她的這番話對我震動很大,後來她拿了兩張片子讓我看,一張是扎克曼的中國校園,一張是阮義忠《四季》里的一張,還給了一卷柯達T-MAX膠捲讓我拍,後來衝出來掛在那兒欣賞片基,發現確實和國產的膠片差別很大,於是來了興趣,開始拿起相機拍,不過那時候也沒拍出什麼。

穀雨:那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自己有了一定的創作意識,開始有系統地拍照,到逐漸有了第一組相對成熟的作品《紙人》呢?

顏長江:當時廣東的紀實攝影非常領先,我經常和李潔軍、深圳的楊延康、張新民混在一起,再加上受李媚的影響,我比較知道什麼是好的攝影,也想走馬格南和荷賽式的,但是這樣的方式沒有持續幾天。一次報社安排我去廣東的鄉下拍照片,我當時看到農民扎的紙人紙馬很漂亮。拍回來,和張新民、楊延康等幾個人到暗房一看,都覺得很棒。應該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大規模的拍照。

當時純粹是喜歡,沒有把它當成專題,也沒有要靠攝影成功的想法。

2002年安哥把我這個作品帶到平遙做展覽,當時有一群魯美的學生在看展覽,他們得知《紙人》是我的作品後,那幫年輕人非常激動地一陣驚呼,這讓我很受鼓舞,原來我和這群年輕人是相通的,就這樣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下走上了攝影的道路。

顏長江,選自 《紙人》系列。

顏長江,選自 《紙人》系列。

 這一代的天分和基礎更好,但是出的大作品卻不多

穀雨:現在回憶起來是否認為上世紀九十年代左右是中國攝影的黃金年代?

顏長江:是這樣的,一個是紀實攝影的爆發,一個是觀念攝影的開始。觀念攝影的重要作品都是在九十年代完成的,比如王慶松的《老栗夜宴圖》、洪磊的《紫禁城的秋天》、劉錚的作品。記得當時傳看劉錚作品時的神秘和震撼,確實是非同尋常。

南方的紀實攝影和北方的觀念攝影都噴薄而出,這一代人往往從經典里出來,作品氣象很大。似乎現在的攝影家和文藝家的獨立性反而不如八九十年代強,所關注的對象都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的年輕人做的作品圖像會非常好看,但震動卻不如以前。

穀雨:是否由於年輕藝術家處在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導致現在更困難了呢?

顏長江:任何時代都難,只不過現在更複雜一些。反過來看,我們那個時代是做什麼都比較成功,因為文化界和攝影界土地肥沃,甚至是健康的。那時候,談攝影和文化之內的東西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談其他的東西都覺得沒有意思。

現在確實成功比較難,我們很少有談論藝術和攝影的狀況。

穀雨:是否現在這個時代更加多元,各種思想信息讓人眼花繚亂,相比九十年代的文化脈搏更讓人難以抓住?

顏長江:現在和九十年代比的確是很不相同,這個時代人容易迷失,也許晚輩在一開始就迷失了。這一代的天分和基礎肯定比我們好,但是出的大作品卻不多。

顏長江,2009.04,四川省什邡市化工廠渣堆,選自 《中國新聞》系列。

顏長江,2007.12,重慶市雲陽縣蓮花鄉,選自 《中國新聞》系列。

顏長江,2008.02,廣東省樂昌縣坪石鎮天堂村,選自 《中國新聞》系列。

顏長江,2009.10,五台山中台月升,選自 《中國新聞》系列。

顏長江,200712,重慶市萬州區海安橋,選自 《中國新聞》系列。

穀雨:現在我們聊一下關於中國新聞這個系列吧。比如什邡這張,拍攝背後有一些什麼樣的故事呢?

顏長江:雖然我從事新聞工作,做了這麼多年新聞,但我想表現的不是現在通行的那種新聞攝影作品的樣式,要有矛盾衝突,要有人。系列裡這些無人的空景,我覺得更有本質上的真相。中國新聞的幾個重要發生地,一個是汶川地震、三峽工程、一個是五台山申遺成功,還有2008年南方冰災,那是很出名的新聞。我覺得這樣表現可能更讓我覺得滿意。

拍海會堂那一天大概是地震一周年。當天非常奇特,我到了什邡這個地方,準備拜訪這個著名的佛國。這個其實是在我們行程的最後,想探究一下,也可以說心裡的意念。當看到太多現實之後,可能想看看佛的世界。

什邡是寺廟最多的地方,也許是整個中國西南佛教最盛行的一個地方。那天陰雨綿綿,嚴肅悲壯。我整天拜訪寺廟,最後見到了海會堂在地震中損壞的八百羅漢。我拍了張照片,這毀壞的八百羅漢千奇百怪莫可名狀,好像災區與生活之間的隱喻。天堂之門由此打開,地獄之門由此而進。

過了一段時間,我把這張照片發了微博,當時蔡康永、舒淇,我很喜歡的幾個明星轉發閱讀。我還呼籲過保存這八百羅漢,可惜後來沒有保存。我覺得關於世界的一切都好像是這八百羅漢,那種劇烈的場面啊,看的第一眼就像天堂的感覺。當你一天逛下來拍到那麼令人驚奇的八百羅漢,那種精神上的充沛是不言而喻的,但它也是個巨大的重量。

傍晚的時候我看到這個化工廠的亭子,應該叫榭,得到了一種解脫。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中國畫面。它在地震災區,化工廠里的鍋爐、高塔都變成了巨大的地震廢墟,但是這兒卻看不到地震的痕迹。

所以我把鏡頭對準了這個小亭子,這個樸實的畫面。也許那個時候更能代表我對一個巨大的新聞事件或者災難發生之後的感覺,希望這個事情過後大家能夠得到一種安慰和平靜。對我來說這個畫面是很優美,很有意思的。這種優美或者說平靜的背景,是一堆工業煤炭,這是很中國式的。

不管怎麼說這個畫面讓我內心裡安靜了很多,它成為我那兩年關於汶川災區的一個總結式的照片。它讓人回到這種情景裡邊,而不再用當初很震撼大家的災難和廢墟的照片,這張照片就是這麼一個故事。

我想著那天的場景和拍這個亭子間的跨度,其實我們中國人啊,也包括我自己在內,都是在靈與肉、天與地、現實和彼岸之間不停地糾纏徘徊往複,形成一種奇特的畫面。哪怕這張看似簡單的照片,他在安撫你的同時自己也充滿問題。


 我們應該有對現實的責任意識

穀雨:會不會跟攝影這個媒介有關呢?攝影這個媒介很奇怪的是,似乎還沒有成為新媒體的時候就已經過時了?現在的年輕人更多去追求新的媒介,例如3D、新媒體交互技術去了。

顏長江:我覺得不是,傳播性是針對大眾而言,好的作品永遠是小眾的。沒有任何一種媒介是會過時的。文學至今都沒有過時,諾貝爾文學獎依舊還在評。

對早期技術的不了解,確實很遺憾。你不是普通大眾,你是專業學習或是想成為攝影家一定要從攝影的最本源開始,但是這並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還是在時代中迷失了。

穀雨:你會把攝影作為對抗現實的武器嗎?

顏長江:我以前也是這樣想過也這樣說,但有人批評過我,也有很多人說攝影是與現實和解的武器。個人表達其實本身就是一種批判,但我不是為了批判而批判,我是為了表達,表達這種批判沒有那麼簡單,又有很多方式,文學的、藝術的,攝影只是一個媒介,探討和世界的關係。藝術雖然不能解決現實的問題,但是可以在藝術情景中、在夢境中,解決現實的問題,而且我們應該有對現實的責任意識。


 尤金·史密斯再世,他不會愁沒有市場

穀雨:你在之前的訪談中談到我們在忙著解構,而西方的藝術家卻在建構,就像古斯基和伯丁斯基他們的作品都非常結實,很樸素,記事性絕對是包含在觀念作品當中的,很少有純理論、言之無物、和現實脫離開的作品,你怎麼看待解構和建構的問題?

顏長江:「解構」和「建構」比較複雜,我單從作品的主題來談,當一個時代從封閉走向開放的時候,需要藝術家走在前面打破封閉,這是針對問題的解構,是十分需要和有意義的。

當你用藝術的方式,把意識和體制的所有東西解構之後,更需要的是建構新的方案。我們不能永遠解構,不能把八九十年代的東西拿來現在解構,現在要針對新的問題進行解構,比如消費社會等。

我們應該提供一個解決我們精神世界問題的建構方案。當然我們在藝術語言的手段上應該永遠是解構的狀態,因為當代藝術的語言體系就是解構。

《三峽》之後,我和肖萱安拍《歸山》,別人說我學杉本博司。我跟他稍有不同的是,他拍博物館的標本,我是把標本拿到它待的地方,簡單說他拍的是墳墓,我拍的是還魂,這稍稍的不同很重要。

顏長江,選自 《歸山》系列。

顏長江,選自 《歸山》系列。

顏長江,選自 《歸山》系列。

穀雨:你現在怎樣看待攝影記者這一行業?

顏長江:現在做攝影記者的年輕人應該反思一下,技術上和熱情上都不如之前攝影記者強,甚至不像之前可以用攝影的方式去獨立地思考,拍出自己的作品。

技術上的改變不是問題,現在同樣可以通過網路媒體發表作品,只要有好的作品不怕沒有市場。如果尤金·史密斯再世,他不會愁沒有市場。

攝影確實是一個不容易的事情,大環境下的藝術市場低迷,攝影家很容易受影響,會做一些符合畫廊和藏家口味的作品。很多有天分的年輕人,是不是會在時代中迷失,在金錢中迷失,在點擊率上迷失,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從藝術家生存的角度,我們不能去責怪這個時代,要責怪的是我們自己。藝術家在一個業餘的狀態更純粹。

顏長江,選自 《江山勝覽》系列。

顏長江,選自 《江山勝覽》系列。

顏長江,選自 《江山勝覽》系列。


 真正的藝術是一步一步給逼出來的

穀雨:你是怎樣進入到拍三峽的狀態?

顏長江:拍三峽之前還有一組《夜間動物園》。當時廣州有一個夜場動物園,就是晚上坐著車去遊覽。我很陶醉在那種人戲不分的環境里,挺未來的,又有動物、星空和工業的痕迹,遠遠的還有城市景觀。夜間動物園是很愉快、也很快地完成。

關注三峽問題,畢竟我是宜昌人,小時候在西陵峽生活過,當時還沒有太多意識。2001年我跟著一個文字記者去採訪奉節的第一次爆破,當時才見識到三峽的世俗生活,特別是人的狀態和整個城市的氣氛,當它大限將至的時候才看到其本質和魅力。採訪完之後一直戀戀不忘。

2002年聽說要截流了,才開始有意識想要去記錄,想給她留下莊嚴的遺像,有點類似現在所謂的景觀攝影。

2005年開始採用攝影家的眼光看待三峽,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去看,從重慶到宜昌全方位地考察三峽時,一下就陷入其中,被裡面的情感所打動,拍攝了大量的人物和各種戲劇化的東西。每年都去,一直拍攝到2008年。

一開始只是拍攝火爆的生活、文化以及大限將至的奇異的氣氛,但是到了某些節點,比如在兩個蓄水節點,2003年6月蓄水到135米和2006年9月蓄水到156米,我就覺得這種攝影方法要改變一下。在第一個節點的時候正好是SARS,我又陷入思考,幾個月下來一直想要怎麼拍,結果活活地把我逼成以行為藝術的手法來做紀實攝影師。

顏長江,宜昌縣小溪塔,縮微三峽景觀,選自 《三峽》系列。

顏長江,巫山縣城,玩耍的少年,選自 《三峽》系列。

顏長江,長壽區木洞鎮,江灘,選自 《三峽》系列。

顏長江,雲陽,沿江街道的臨時廢品收購站,選自 《三峽》系列。

顏長江,雲陽雙江,下岩寺,選自 《三峽》系列。

穀雨:所以有了黑匣子那個作品。

顏長江:對,想出來了這樣一個古怪的搞法。當時正是SARS,我從宜昌進不去,勉強能從重慶進去,當時我想實現黑匣子的願望非常迫切,於是就買了最早的航班,奔向重慶的碼頭,坐上最快的氣墊船,大概兩三個小時就到了巫山縣。

肖萱安在那裡等我。他以為我來不了,就把我那本《最後的三峽》剪成紙錢替我拋灑。我想,不管怎樣今天一定要拍一張,於是我就坐著一條漁船到達了神女峰。然後到2006年9月,除了繼續做黑匣子外又開始想了另一個方法。我就想:你讓我不舒服,我就死給你看。

穀雨:就是《上吊》了。

顏長江:對,其實真正的藝術是一步一步給逼出來的,攝影的各種嘗試是自然而然發生的,到了某個階段你會自然而然地去做。

回顧自己的歷程,沒有受到國外攝影家的影響,後來看到伯丁斯基作品才覺得沒有用大畫幅,很遺憾。當然用大畫幅的話,很多生動的場面也沒有了。

穀雨:《上吊》的創作過程有沒有發生什麼故事?

顏長江:上吊的過程比較奇特,也做得比較含蓄,考慮了很久。當時想在雲陽縣下岩寺做,肖萱安批評我這種做法比較極端,對佛教不尊重。後來等他同意的時候,要去吊已經很艱難了,因為水已經漲起來了。我們離上吊的位置還有十幾米,建築的築腳已經在水下面了,於是我就游泳過去。當時第一次吊的時候,還很害怕當地守廟的老百姓不同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幹這種事還是很害羞的。

穀雨:那個吊的時間不長,是拍了張照片就結束了嗎?

顏長江:對,拍了一張照片就結束了,綁的方法肯定有些技巧,不會讓我自己弔死。也跟當地農民說好了,如果出現意外就一刀把繩子砍斷。大家看著是上吊,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吊,但還是很難受。

穀雨:三峽這一部分是一步一步深入,非常完整的心路歷程?

顏長江:對,我覺得挺幸運的,經歷了風雲激蕩的八十年代,然後九十年代南下廣州,到2000年又關注三峽。但是,非常遺憾的是很多文藝家、攝影家對三峽、當時廣東沿海的問題都缺乏關注。他們沒有找到時代的脈搏,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穀雨:這個時代如果再想去拍三峽有什麼點可以突破的?

顏長江:我一步一步拍過來,從上游到下游,現在一步步往山裡走,去拍攝一條小溪流,一座小瀑布,一個小山谷。雖然三峽已經沒有了原有的魅力,但需要持續關注下去。

如果有大師級的眼光,任何題材都是一樣的。當一切索然寡味的時候,這是個巨大挑戰。比如拍了這麼多年的西藏,現在我們為什麼不能拍拍城市裡的漢族;比如楊福東的《第一個知識分子》。也許再過幾年又有新的方法拍三峽,像當時的「上吊」一樣。

穀雨:看完了你所有的作品之後感覺比較像夢境,從形象上看夜間動物園那種在黑暗中迷幻摸索的感覺給人的印象很深,三峽雖然很具體但是我覺得這個更像你私人的記憶 。

顏長江:私人的東西也是有普遍性的,個人的經驗和時代、地域是密切相關的,因此具有相當的普遍性。

我風格非常多變,但有一以貫之的主題。有一次我哥跟我說:你拍攝的全部都是死亡。三峽一直瀰漫著哀歌的氣息,說是夢境也可以,我的作品具有強烈的超現實意識,夢境和死亡是我一以貫之的主題。

現在我也想像年輕人一樣拍攝非常樂觀、絢爛的作品,但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理解的樂觀和絢爛。


 顏長江

顏長江,廣東梅縣人,1968出生於湖北秭歸,1990武漢大學畢業生。現生活工作在廣州,從事編輯寫作與影像工作。主要著作《廣東大裂變》《最後的三峽》《紙人》《三峽日誌》《我就是為它而來》《江流有聲》等,作品《紙人》參加2002年平遙國際攝影節、韓國漢城河南國際攝影節、法國翁福勒第13屆國際攝影節和2011年義大利亞歷山大里亞雙年展;作品《夜間動物園》獲2003年平遙國際攝影大展中國當代攝影師大獎銅獎;作品《三峽》在EPSON畫廊、日本東京守護神花園(GUARDIAN GARDEN)藝廊展出;作品《歸山》(與肖萱安合作)獲2011年連州國際攝影大展評委會特別獎。

⊙ 運營編輯 / 洪雨晗 校對 / 阿犁 運營統籌 / 迦沐梓

穀雨致力於支持中國非虛構作品的創作與傳播。了解更多文章,請關注微信公眾號「穀雨計劃(guyuproject)」,投稿與合作請發郵件至guyustory@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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