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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惰的人在山腳嘮叨,誰叫那傢伙是天才!

天才,總會吸引人們的目光。

圖片來源於人民日報

最近朋友圈流傳一篇為《奧數天才墜落之後》,故事的主角是曾摘得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2002年和2003年連續兩年的滿分金牌的,憑藉出色的競賽成績被保送至北大數學科學學院的付雲皓。

文章中寫道,他因在大學期間大部分科目「掛科」而無法順利畢業。

現在他在廣東廣東第二師範學院擔任數學老師,似乎淡出了學術界。

天才,墜落,當這兩個詞放到一起,很容易吸引人們的眼球,「誰叫那傢伙是天才」!

才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該靠自己挖掘創造的。我也不是什麼天才,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拚命工作,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了。等我回頭一看,背後沒有一個身影。那幫懶惰的人在山腳嘮叨,「誰叫那傢伙是天才」。

原文:《「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有才能」》

作者:《上海文化》 黃德海

日本律政喜劇《勝者即是正義》(Legal High)第二季第七話講了三個故事,其中一個涉及兩代漫畫家。

宇都宮仁平是功成名就的天才動漫大師,創辦了小春日和工作室。

這工作室遠非其名字所示那樣溫暖和煦,宇都宮更像是殘忍苛刻的奴隸主,夜半雞叫的周扒皮,對員工兼學徒嚴厲到不近人情的程度。

年輕畫家穗積孝不堪重負,終致神經錯亂,無法再拿起繪畫的鉛筆。

以Love&Peace標榜的律師羽生晴樹協助穗積孝把宇都宮告上法庭,而宇都宮的辯護人,正是該劇主角古美門研介。

堺雅人扮演的律師古關門幾乎專為壞人辯護,他爭強好勝,雄辯滔滔,貪財好色,愛虛榮,愛美食,愛遊艇,愛一切天真漢和老實人看來不體面的東西。

這樣的性格,跟同情弱者、強調雙贏的羽生團隊兩軍對壘,好玩的就不只是單純的勝負之爭,官司的輸贏還撕扯著他們各自的價值觀。

羽生一方為了鼓起穗積的信心,要求宇都宮賠償醫療費和精神損失,並向其道歉。

古美門按自己的行事原則,堅稱宇都宮沒有任何違法行為,不能給愚蠢和無能者額外的補償。

故事到這裡,延續的是第二季一貫的主題,宣稱人性本善、企望人間充滿愛與和平的羽生一方不但在法庭上處於優勢,還佔據著道德的制高點。

羽生方的道德優勢,在穗積上庭的時候表現得更為明顯。略微恢復常態的穗積淡化了經濟賠償,轉而強調宇都宮缺乏常識,他的苛刻摧毀了年輕一代對動漫世界的希望,需要鄭重道歉。

古美門反問:「你要求天才有常識嗎?」人們應該從達·芬奇、梵高、畢加索、葛飾北齋、手塚治虫那裡尋求常識嗎?「要想在天才手下工作,就要有受地獄煎熬的覺悟」,否則就應該及早離開。

宇都宮「雖然沒有常識,舉止粗魯,以自我為中心,卻能創作出被人類視為至寶的作品」。這是天才的地盤,容不下普通人的抱怨。

古美門此時已把案件的焦點地從壓榨者和被壓榨者的糾紛引向了天才與庸人的對峙,翻轉幾乎已成定局。可是,辯論至此,道德的優勢仍然在羽生和穗積手上――再多為天才辯護的理由也不能掩蓋一個普通人的凄慘遭遇,不是嗎?

宇都宮的回應極為強勢。對穗積,他認為自己只是做了「理所應當做的事情」,他「只會那麼教人」,如果連這點強度的苛刻都忍受不了,穗積就應該趁早另尋出路。

古美門變本加厲,強調小春日和工作室雖然後繼乏人,宇都宮卻依然堅持嚴厲的培養手段,是因為「不溫不火的教育方式,是無法培養出想要的繼承者的」。

接下來,宇都宮說了一段非常動情的話:「削鉛筆,畫畫,再削鉛筆,每當看到逐漸變短的鉛筆,我就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消逝。動畫的製作就是這樣。」古美門和宇都宮聯手以其硬朗洞穿了羽生溫情脈脈的倫理期待,把穗積從道德的高台上驅趕下來,變成了不求進步的廢人。

案件的道德翻轉也已完成,這個故事還有能量繼續下去嗎?

從古美門事務所「叛逃」到羽生一方的黛真知子出場,再次把雙方的爭辯引向另一個方向。她先為宇都宮做了辯護:「說穗積先生是你泄憤的犧牲品,這種說法不對吧……你並不是對誰都百般刁難,而是專挑那些能發出與眾不同之光的人故意給了他們考驗吧。你相信穗積先生是跟你的得意門生細川和梅田一樣與眾不同的人才,才對他比誰都苛刻」。

真知子的話展現了羽生一方的理想,他們的目標不只是官司的輸贏,而是要在解決糾紛的過程中提醒每個人改進自我的可能:「但是人並沒有那麼強大,最終是你自己將有可能背負工作室未來的才能摧毀了。你做錯了,為什麼不肯對他說一句,你很有才能,我看好你。不說出來是無法傳達給對方的。導演,你應該向穗積先生道歉。

真知子傾心的方式,不就是現代教育中特彆強調的表揚鼓勵原則嗎?宇都宮只要向穗積道歉,故事的結局將非常完滿――他自己脫離官司且贏得愛才的美名,穗積重拾自信,羽生和真知子也能實現Love&Peace的雙贏主張。

這差不多是嗜好大團圓的喜劇所能期望的最佳結尾了。可不管幹什麼,日本人彷彿都甩不掉他們身上那股略顯笨拙的認真勁,這個認真勁有時會讓故事在本該結束的地方又翻出一層。現在,這翻出的一層借宇都宮之口說了出來:「穗積,我要告訴你我的真實想法。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有才能。」

「這是真心話!細川和梅田也一樣。在我看來,你們通通沒有才能,一個個都是笨蛋!才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該靠自己挖掘創造的。我也不是什麼天才,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拚命工作,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了。等我回頭一看,背後沒有一個身影。那幫懶惰的人在山腳嘮叨,"誰叫那傢伙是天才"。開什麼玩笑!我最討厭優哉游哉長大的慢性子!比我有時間、有精力、感情豐富的人,為什麼比我懶惰?那就給我啊!要把這些都浪費掉的話,就通通給我!我還有很多要創造的東西。給我啊!」

在這番話刺激下,穗積憤而拿起鉛筆畫了起來:「說我沒有才能?你做的動畫都過時了,我馬上就超過你。國王的名號歸我了,我會創造一個比你的更高大的金字塔!別小看我們悠閑一代!所以,在那之前你不準退隱。」宇都宮探頭看了一眼穗積的畫,一直嚴肅的臉微微顯出點笑容:「我討厭慢性子,不過更討厭虛張聲勢、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然後沖法官一鞠躬,對古關門一點頭,離開了法庭。

宇都宮緩慢而沉著的動作,彷彿為這個最後出現的關於才能確認的問題蓋上了封印。只是他的微笑還不夠嚴謹,先期透露了一點肯定的消息。

文章原載於社會科學報第1420期第6版,轉載請註明出處,資料來源於人民日報,文中內容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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