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百廿北大的時光之門
應該是11歲那年,我和父親坐公交路過成府路。在詫異於「這麼遠的地方,還是北京嗎?」的時候,父親指向窗外一座十三層的八角密檐塔:「看,那裡就是北大」。
博雅塔與未名湖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吐槽母校早已成為「北京工地大學」。還有多少北大人記得那迷宮般婉轉迴環的老理教?大一時的我懵懂而羞怯地穿行於老理教熙攘的人潮,去上「文科計算機」、「文化遺產導論」,去為自己未來4年、6年乃至10年的北大生涯,做一個既惴惴不安又躍躍欲試的夢。然而大一之後的那個暑假,老理教就被夷為了平地;然而開學後我們又錯愕地看到,新理教已然拔地而起。此後我們就將這次革故鼎新稱為「北大速度」,並以此調笑那後來彷彿建了一輩子的新太陽學生(?)中心。
老理教(現在找一張它的照片都難了)
這些往事,我好奇新北大人曉得多少。當我們師兄師弟相稱時,我們發現我們口中「共同的」母校,其實有著完全不同的臉孔。比如如今住在33樓的女生們可能已經無法想像這裡曾矗立一座昏暗、逼仄的「公主樓」,而我們當年抓不住的歷史(亦或傳說)則是:「公主樓」得名於八九十年代真有一位來北大留學的非洲黑公主曾居住於此?
老31號樓(公主樓)
是的,「未名湖是個海洋,詩人都藏在水底。」從1921年美國建築師亨利·墨菲開始為清華西側的空地設計燕京大學校址,燕園浮現雛形,到如今北大百廿校慶,一代代北大的「詩人們」把青春最美麗的歌留在這「一塔湖圖」間,但他們的身影與笑容,又殘忍地不讓我們能夠抓住一絲殘跡。等等,不對,還有那麼幾分殘跡,那就是樓宇、園囿、碑石……所有所有的「燕園文物、古迹與歷史」。
墨菲手繪圖(1930)
如果我們朝著燕園大喊,這裡的前輩能復活么?未名湖畔花神廟裡禱告的太監們,會回答我們今年圓明園的花還開得燦爛如火么?靜園六院宿舍中的女生,會告訴我們她在「宿舍開放日」邂逅的心儀燕大男生么?燕南園64號中即將吞下安眠藥永別「文革」的翦伯贊夫婦,會追問我們光明的日子還會再來么?而三角地前凝視招貼的青年學子,會私語我們他們正在籌備的振臂一呼、振興中華么?
燕京大學時期的靜園
今天,北大120歲了。當全球吉尼斯記錄「最年長的人」都已只是出生於1900年的今天,任何在世的人都不再可能目睹過完整的北大歷史,我們都是北大前輩們的後繼者;但燕園的文物與古迹卻可能從1898年一路走來,一代代北大人的夢想與奮鬥,它們無聲保管至今。當我們穿過西校門、踏過校友橋、路過翻尾石魚、行過第一體育館……時,誰說我們不會與司徒雷登、蔡元培、馬寅初、季羨林……擦肩而過呢?
80年代的北大
2001年,「未名湖燕園建築」入列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但正如文保單位名稱所示,保護範圍沒有將50年代新建的位於現在北大南門附近的學生宿舍納入其中。小說《穆斯林的葬禮》曾對其中的27號樓有過一段勾勒:「這是一座三層的西式樓房,灰磚牆,上面蓋著中式的大屋頂,中西參半,類似協和醫院的建築,只是沒有琉璃瓦,而是和磚牆一色兒的灰瓦。」這種「中西參半」,正是受了當年梁思成「民族形式」建築思想的影響。它們,是北大從沙灘遷址燕園後,留下的最早遺物。但在最近的十餘年裡,這批建築正在相繼以「改造」之名倒下。半個月前我們踏入頹磚敗瓦的19-21號樓院,人去樓空間,我卻忽然彷彿聽到歡聲笑語:那是一群剛剛迎來嶄新中國的北大人,他們身處這三幢社會主義新屋中,抬頭望未來的日子,相信都會是明朗的天……
南門附近16-18號樓,現已被拆除用作新太陽學生中心用地
然而即便是位居保護範圍內的、燕大報時銅鐘呢,如何讓它們別再遭受「我要考上北大」的題刻?燕園是誰的家,而誰又是燕園的過客?可還記得2014年的「燕京學堂」事件乎?燕園的一草一木會否日漸顯得稀鬆平常、無關痛癢,就像我們收到北大錄取書那一刻的興奮,竟也會最終麻木無覺?……須知,今天我們丟失前人的記憶,明天后人就會遺棄我們的存在。於北大,於中國,於世界,盡皆如是。
北大文物一度遭塗鴉
幸而,還有一批批北大人,在用至誠與至勤對抗遺忘。2013年,北大學子成立「北京大學燕園文化遺產保護協會」。今年,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何晉出版《燕園文物、古迹與歷史》。他們在打開一扇時光之門,而在這時光之門的背後,一個更為真實而生動的北大,正在張開雙臂、等候重逢。
北京大學,生日快樂。
北大文物
《燕園文物、古迹與歷史》
作者:何晉
責任編輯:趙維
出版發行: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8年5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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