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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鷹老師文章連載系列:酸甜苦辣人生之快樂童年

酸甜苦辣人生之快樂童年

快樂童年

我生於1943年6月22日,我的家庭當時雖不富裕,但由於父親的精明操持,日子過得還算可以。除了農作,農閑編筐,家裡還開了雜貨鋪,主營油鹽醬醋,另加副食。賣的點心、南糖、桃酥之類都是父親親手加工,自產自銷。這些食品一般孩子是吃不上的,而我可以光著屁股爬在被窩裡,一邊看著父親做,一邊吃。

父親當時是管學的,學校又設在我家門口的老爺廟裡,解放那年我虛六歲,父親總是抱著我去上學,有時還得抱著我回家。在學校里我是最小的學生,有事總是姐姐照管著我,幫著我。開始念的書是民國時期的課本,內容是「來來來,來上學,大家來上學」「去去去,去遊戲,大家去遊戲」,「王三趕著五頭驢,他騎在驢上數一二三四,怎麼少了一頭,他下了驢又數一二三四五怎麼又夠了」……,課文很有趣,大家都愛讀,愛背誦。早上背書(課文)時,大家都坐在凳子上背著手,昂著頭,一邊背書,一邊有節奏的搖晃著凳子,可有意思了。

圖片來自網路

寫字是上午的事,分大字和小字,小字寫在每個大字的周圍,是正方形,寫字前先磨墨,當大家都把字寫完後,大部分都成了黑手,黑臉,黑鼻子,黑眼晴。(你看著我臉笑,我指著你鼻子叫,咯咯哈哈歡笑一片。)

下課了,由於沒有操場,同學們只好在教室里玩。

最愛玩的是「官、打、捉、賊」,就是用四個小紙片,寫上這四個字折起來抓,抓完後都不許讓別人看,拿到「捉」的人,先亮牌。捉「賊」在這三個人中猜,猜中後「官」讓「打」的人打「賊」的手。「官」說打幾下就打幾下,若「捉」的人沒有捉到「賊」,則由「官」發話讓打的人打「捉」,只能四個人玩,其他人在周圍看熱鬧。有辦法的人家給孩子帶有煮雞蛋,他們剝了皮蘸上鹽吃,窮點的孩子拿個饃學人家蘸鹽吃,太窮的只好看著別人吃,自己流涎水。下午放學了,就是大家放縱的時侯。春季里在麥地里挖野菜,用野菜在田間當飯飯,過家家,在門口坡坎上挖粘草根,野蘿蔔根吃;夏季里在家門口的澇池裡嬉水,打水仗,汆(cuan)冒眼,在地里逮螞蚱,在空場上滾鐵環;秋季在田坎上摘酸棗,在地里尋媽媽奶(像魚一樣的一種植物種子,味甜),在磚石礫里捉蛐蛐,冬季天寒地冷,凍人打顫,大家在一起鬥雞,天下雪了,大家又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太陽出來後又在澇池裡撈冰塊,把冰塊貼在向陽的牆上玩。我們一邊貼一邊唱:「牆伯伯,曬娃著,貼嘹咧,拌打了,貼的嚴,就過年」。對孩子們來說,一年裡最開心的日子就數過年和過會,因為這些時日不但能吃臊子面,還能玩個夠。

六月十七過古會,所有的親戚都來出門,我村有劇團,團長就是我父親,過會都要在村戲樓(實地是個大石頭墩子)唱戲。人們歡歡喜喜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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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不會看戲,只知道在戲樓下找賣吃的和賣玩具的,過一過嘴饞癮。那時的吃食很簡單,只有糖果兒。

糖果兒又甜又便宜,孩子們都愛吃。一個小棒上插一個,相當於現在的棒棒糖,形狀是三棱形,用小麥和玉米熬制而成,一分錢一個,也可以用發團來兌換。玩具有鳳翔特產小泥人哨子,三四分錢一個,亦可用發團來兌換。有錢的孩孑用錢來買著吃,買著玩,沒錢的孩子便回家找母親梳頭梳下的發團兌換,沒錢沒發團的孩子只有看著別人吃,別人玩。

過年最有趣,用大家的話說就是「吃香香,穿洋洋」。由過年前十天開始,人們就為過年忙開了,經辦各種年貨,父親趕集常引著姐姐和我,好吃的,好玩的,都給我們買,二十三祭灶,也叫過小年,晚上全家聚在一起,給灶爺灶婆燒香,托福,獻灶飥饃,求灶爺上天言好事,下地降吉祥。大年三十晚上,母親就提前給我們準備好了新衣新帽。我高興的整夜不睡覺,盼天明,天明了就能穿「洋洋」了。人躺在被窩翻來倒去一個勁翻動,總算麻麻明了,父親拿著鞭炮去院子里放,並叮嚀我唔著耳朵,我就鑽在被窩裡蓋著頭,捂著耳朵,生怕炮聲震壞了自己。炮放完了,媽媽就給我穿新衣,扮靚象。我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供桌前給老祖宗上香,瞌頭,下來是給長輩們拜年,一一嗑頭,為的是領壓歲錢。當時紅包不大,一般是一毛錢,拜完年就吃臊子面。吃過飯便找小夥伴們到街上玩,看熱鬧,當時的熱鬧就是大人們在村口敲鑼鼓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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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初一到初二三四便是走親戚,我最愛去舅舅家,因為舅奶最疼我和姐姐,每次去都會從皮箱里取出銅錢來一人一枚,因為銅錢是做毽子不可缺少的東西。過了初五舅舅給我們送燈籠,一般男孩子都有火骨碌燈,也有龍燈,女孩子都有盆盆燈或蓮花燈。吃過晚飯,大家都打著燈籠走出門,然後三三兩兩、四五成群聚在一起,比看誰的燈籠好,誰的燈籠亮,一邊比看一邊打著燈籠唱:「燈籠咧,姐嫁咧,他舅給娃買下咧,娃把燈籠pia擦咧,他舅把錢白花咧」。有些愛逗孩子玩的大人,便來逗碎娃樂,「誰的燈籠會翻跟頭」。然後拿著我們一個燈籠示範起來,翻一個又一個,還讓大家看。看眼紅了的碎娃就跟著學著翻,一不留神燈籠著火了,逗得大家直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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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月十五晚上打把把臘——即最後一天打燈籠。但年還沒有過完,人們還要耍社火,在當地耍社火也是鄉俗。我村是當地有名的社火村,我父親是社火頭,裝扮社火就在我家門口,耍社火要全村動員,人人參與,熱鬧非凡。村上人晚上馬社火小耍,白天芯子,平台社火大耍,不但在村裡游,還要出村展示,一般巡展路線是經南仁村到黃良鎮過黃良村、上北良由北仁村回。

我大伯,人稱龍頭爺,夏天賣涼粉,他的小女兒淑琴和我同年,他賣涼粉經常帶著我倆去趕會,趕集,他愛吃死牛、死馬肉,家裡的這些肉一年四季不斷,我經常趴在他家的熱炕邊看著大媽煮肉,盼著肉熟了,吃上一塊兒,我最愛吃的是「黑饃(肝臟)」,也愛吃大伯用撓子撓下的像麵條一樣的涼粉。四九年解放,我又開始念新中國的第二冊新書,內容是「羊,大羊,小羊」「大羊大,小羊小,跑的跑,跳的跳」「羊上山吃草,狗也上山,狗不吃草,狗看著羊」……,我們和以前一樣的讀書,背書,寫字,不同的是有了算術,第一學期教我們的是北八元村的王克功老師,他會拉二胡,會唱戲,還教我們珠算和《朱之家訓》。到二年級又換成了內苑村的黃志俊老師。黃老師一直帶我們到初小畢業。在這段曰子里,學校的確是兒童們樂園,和現在的學校相比,簡直懸浮太大了,在校外沒有家庭作業,也非常自由。即使參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也是一種樂趣。那時一年四季,無論是假期還是周曰,家長都會給我們安排一些農事勞動,這是對下一代勞動習慣和勞動技能的培養,也是對下一代人的鍛煉。冬季里天不明就出門拾糞,媽媽把我收拾的暖暖的,帽了、手套、耳套,全副武裝,我提著擔籠,拿著長把簉籬去跟著送糞馬車拾騾馬糞,我操著手跟在馬車後,把武器往車後一放,一邊聽著趕車人高亢的野秦腔,一邊注視著車後的路面,盼望著牲口拉下糞便,這樣一直到天明回家,好的一次可拾半籠糞,提回家倒在後院,涼干做燒熱炕的原料。春季里小麥返青,可冬季里給小麥施上的農家肥沒有散開,堆在地里圪里圪塔影響小麥生長,爸爸就引著我們去地里打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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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地里雜草出來了,我又跟著大人一起去麥地除草。我和大人不同,我是一邊玩一邊幹活,勞逸結合。麥子黃了,開始割麥了。我的任務是給爸爸送水送飯,自己趁機逮螞蚱。麥子割完了,我和姐姐就去地里拾麥穗,大人說這是顆粒歸倉。麥了上場碾打,我和姐組幫大人拉麥個子,休息時,掐麥桿,編螞蚱籠。下雨後在地里拾脹豌豆是我們最愛的事,因為撿回的豌豆媽媽給我們炒著吃,這個食物可香了,算得上是少有的佳肴,秋天,樹葉落了,姐姐給我和她每人做一個帶有竹竿子的長繩子,去楊樹林里竄樹葉,不大功夫,一長串樹葉便串好了,像條龍拉回家,用它做柴火燒鍋做飯再好不過。這些活,一邊做一邊玩,真正體驗了勞動的快樂,從中也得到了童年的快樂。

-----------作者:劉鷹

劉鷹,長安區黃良街道仁村小學退休教師

作者劉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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