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古軒的極樂之宴

2017年陳凱歌的電影《妖貓傳》上映了，相信看過的朋友一定對其中再現盛世大唐極樂之宴的場景印象深刻。而在藝術史上也有一場盛宴不容錯過，那就是2012年10月17日高古軒在巴黎勒布爾熱為新空間舉辦的開幕派對。

在巴黎勒布爾熱機場與觀眾見面的第13間高古軒畫廊

高古軒作為全球最為知名的畫廊之一，這場盛宴的邀請函是當時最熱門的東西。邀請函里有個神秘的X型，邀請收件人參加德國藝術家安塞姆·基弗的展覽開幕，以及之後的晚宴。勒布爾熱的新空間是高古軒這個超級畫廊從比弗利山到香港，遍及世界的藝術帝國第十二個戰地。拉里·高古軒是他那個年齡層的知名畫商大師，三十年前他在洛杉磯停車場以販賣海報起家，而今在巴黎設立了第二個畫廊，更厲害的是，居然是在一座私人機場里。

安塞姆·基弗《摩根索計劃》展覽現場

雖然高古軒寬敞的白色立方體空間是一座1950年代的停機棚，面積達1650平方米，但對容納這麼多貴客來說，還是太小了。無論如何，它裡面裝了一件擺在籠子里的金色麥田裝置作品，加上比鄰的展覽室里有草坪上散布著花朵的畫作，你甚至可以嗅到些才剛畫好作品的油彩氣味。所以當晚在這個展覽的開幕結束後，喋喋不休的賓客們搭乘接駁車到300米外，特地為盛典租下的另一座更大的停機棚。這裡的室內裝潢使人幾乎陷入一片黑暗，但航空的主題卻非常強烈：牆面上是藍色的橙光，紅色的聚光燈打在排成十字型的餐桌上，加上LED的線條燈光，就像一條降落跑道。那時賓客才了解到，這正是邀請卡上的「X」。

草坪上散布著花朵的畫作

但是真正讓他們呢瞠目結舌的是三架全尺寸的私人噴射機，幽幽地停放在十字雙臂之間的暗黑里。一側有閃亮的黑白棋盤式舞池，隨著DJ播放的音樂而悸動。

穿插在這場宴會中的是國際大牌藝術家、頂級藏家、全球知名美術館館長和藝術市場中的名流。有位賓客說那整個晚上是「一場奢侈、權利和金錢的示威活動。那是個迷人、令人深刻，但又有點討厭的晚上：它聞起來和嘗起來都是錢的味道，但卻是冷冰冰的錢。」

拉里·高古軒

永遠皮膚黝黑的拉里·高古軒被比喻為一頭獅子，或是更不友善的：一條鯊魚。獅子的比喻是最貼切的：他有著一頭灰白的頭髮、獅子鼻和健壯的下巴，加上他那別來惹我的態度，在那時拉里·高古軒毋庸置疑的成為首領，徹底改變了當代藝術銷售方式的中介商。他把他的畫廊和他所代理的藝術家，變成全世界都認得的「品牌」。他是第一個創立世界性畫廊網路的畫廊主，藉此經營一個全球性的藝術帝國，他的14個畫廊遍布全球8個城市，代理122個藝術家，根據報道，其帝國於2016年的總收入幾乎高達11億美元。

藝術市場向來都有充滿魅力的派對，但無論規模或野心全都不及那個晚上。這個市場是不缺乏多產的藝術家，但歷史上沒有哪個可以生產這麼多、這麼快，這一切都要感謝拉里·高古軒和一個全球化的世界。

文章中部分年內容選自喬治娜·亞當《錢暴 21世紀藝術市場大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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