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與美國非裔的平權運動
計劃協調人：蔣昌建
本期撰寫
邱婭蘭復旦發展研究院研究助理
他們是20世紀風靡美國一時的種族運動平權者，是《阿甘正傳》中浮光掠影的暴力式黑人黨派。
第一期《美國往事》，我們帶您走進美國歷史上小有名氣的黑豹黨——美國有史以來第一個為少數民族和工人階級解放戰鬥的政黨。
電影《黑豹》原聲帶：Kendrick Lamar - Black Pan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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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早在1862年，美國總統林肯就已經發表《解放黑人奴隸宣言》，其後黑人在美國的地位相較於南北戰爭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善。
但由於受到長久以來黑人被引進美國就是作為奴隸存在的這一觀念的束縛，即便過了近100年，美國黑人受白人壓迫的種族歧視問題也仍舊遺留並影響著人們的生活。
在20世紀中期的美國，無論是居住的社區還是教育、醫療衛生水平，白人相對於黑人都更佔據優勢。例如直至50世紀為止，全美公立學校實行的還是種族隔離制，黑人和白人學生分別在各自的學校就讀。這一歷史背景為黑人的民權運動也做了鋪墊。
「現代民權運動之母」羅莎·帕克思
1955年12月1日在阿拉巴馬州馬特馬利小鎮，黑人女性羅莎·帕克思因拒絕為白人讓座而被逮捕。她的被捕引發了由馬丁·路德·金組織的長達381天的黑人抵制公交車運動。由此羅莎·帕克思也被稱為「現代民權運動之母」。
民權運動者分成兩個派別，一派是以馬丁·路德·金為首的溫和派，其主張用非暴力的方式進行維權；另一派則是以馬爾科姆·X為首，主張發起暴力革命。電影《黑豹》主角特查拉就是以馬爾科姆·X為原型塑造，而黑豹黨也是主張革命奪取政權的典型代表之一。
02
1966年7月，斯坦·李和傑克·科比在大家熟知的《神奇四俠》第52期漫畫雜誌中創了「黑豹」形象。
同年10月，兩個青年黑人民族主義者休伊·P·牛頓和博比·西爾認識到，為達到黑人取得與白人平等權利的目標光靠呼籲是沒有用的，於是他們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奧克蘭建立了黑豹黨，開啟了一系列民權運動。
「之所以選擇黑豹作為組織標誌是因為，黑豹雖然是一隻會攻擊任何人的野獸，但是當你面對黑豹的時候選擇後退，它就不會攻擊你，而如果你選擇繼續向前，黑豹就會反擊。」
——休伊·P·牛頓
《神奇四俠》第52期漫畫雜誌
黑豹黨創辦人牛頓和西爾主張：黑人受到美國政府壓迫有權武裝自衛，並提倡以革命作為爭取權益的手段。他們最常用的口號就是「Black power」，「我們相信有一種『黑人的力量』存在，儘管它現在還不存在，但是它一定會出現。」
《黑豹》中打造的完全沒有受到西方殖民主義蹂躪過的高科技現代化強國瓦坎達和其傳達的「非洲未來主義」可能就是這麼一種「黑人的力量」的存在。
不論是黑豹黨的創始人牛頓還是其宣傳部長埃爾德瑞·克利弗等都是毛主席的忠實粉絲。
克利弗家中的牆上掛著巨幅的毛澤東畫像，他認為「毛主席是地球上最偉大的領袖」。
牛頓在1971年應邀訪華後這樣描述自己在中國的經歷：「一種自由的感覺，好像千金重量從我靈魂中被搬走了，我真正能成為我自己……我第一次在生命中感到絕對自由了」。
「黑豹黨」創始人牛頓和西爾（左）
1967年，黑豹黨召開了黨的第一次首腦會議，黑豹黨和彼時一些左翼革命者採納的口號都是「槍杆子里出政權」。
根據當時加州法律，公民有權攜槍上街。對法律知識有所了解的休伊與博比便想出一個點子。他們組織一批人常常開著車在自己的街區閑逛，當有警察找黑人麻煩的時候，他們就下車站在不影響執法的範圍，不說話，端著槍圍觀；一旦警方濫用暴力，他們就將武器上膛；當警察準備上車的時候他們會將槍口划過警察，然後收槍。
1969年，黑豹黨又提出了「為人民服務」的口號，他們還建立了「自由學校」和「共產主義政治教育課程」，高級領導人還在準備把社會主義推廣到全美國。
他們在提出「為人民服務」的口號之後，也付出了一系列實際行動：為黑人社區窮人小孩提供免費早餐，為黑人爭取在土地、住房、教育、醫療方面達到與白人的平等。
由此黑豹黨在黑人社區獲得了廣大的群眾基礎，其影響力也漸漸引起全國關注獲得快速擴張，美國的各大城市都有了分部，無數的黑人和白人要求加入黑豹黨，黑人為主，也有白人。
此外，女人也在黑豹黨佔據了很大一部分比例，到了1970年，黑豹黨中女人所佔比例已達三分之二。
賣書和賣報是黑豹黨的主要經費來源。黑豹黨們從舊金山的中國書店購買一批批的《毛澤東語錄》並轉手賣給加州大學的學生，之後再用這些錢購買槍支。如此買進賣出，可謂是典型的以資本主義方式謀求進行社會主義革命。
20世紀60年代末正值美蘇冷戰時期，美國高度重視意識形態，FBI局長鬍佛意識到黑豹黨主張社會主義和暴力革命的威脅性，將其加入進了cointelpro計劃（反諜計劃）的目標當中。1970年，黑豹黨因為諸多成員被捕而迅速走向衰落。
03
浩浩蕩蕩的黑豹黨存在時間雖然短暫，但其統一另類的著裝風格引領了黑人時尚，給後世也留下了一定影響。爆炸頭、皮夾克、貝雷帽、黑墨鏡、大圓耳環這些元素對於當時的美國青年都是酷和潮流的代名詞，引發追捧無數。
直到現今也仍舊很酷的裝扮:)
黑豹黨在還未達到爭取黑人與白人權利上的平等這一目標後就在FBI的打壓之下變得不復存在。因此直到80，90年代的美國，底層黑人的生存境況還是十分窘迫。
這時黑人們不再發起轟轟烈烈的運動，從匪幫N.W.A到2Pac這一代的西海岸的黑人說唱歌手開始，時髦新潮的說唱成為替底層黑人發泄心中不滿的新形式——
大名鼎鼎的2Pac的真名是Tupac Amaru Shakur，這是他作為黑豹黨活躍成員的媽媽以18世紀秘魯革命領袖的名字為他取的。只可惜曾經領導秘魯人民反抗西班牙殖民統治的Túpac Amaru二世最終被自己人處決，2Pac的命運像是從開始便被註定了。
資料來源：
[1]奧蘭多的另一隻黑豹，https://www.g-cores.com/articles/96957
[2]於展.美國民權運動中的中國因素[J].全球史評論,2014,7(00):144-168+367-368.
[3]西奧多·德蘭珀,李昌道.美國黑豹黨人[J].民族譯叢,1982(04):7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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