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讓等待成遺憾
莫讓等待成遺憾
文/魯景華
日月如梭，人生苦短。轉眼間父母相繼病逝已有二十多年了。每當想起自己在他們呵護下成長的歲月，看到別家還健在的老人，總會在思念中憑添幾分欠疚、幾分無奈、幾分遺憾。
小時候家裡生活困難，父母在生產隊掙工分，養活我們兄弟姐妹五人，還得給爺爺奶奶買東西。每個勞動日合4角7分錢左右。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每看到母親做飯為難時，我總是重複那句孩子話：「等我長大了，當工人掙錢給你們買好飯吃。」母親也總是笑著摸摸我頭髮說：「長大了好好念書。」上學時趕上文化大革命，經常停課。在家裡，我還是與父母說：「等我長大了，找個好工作，給你們掙錢花。」父母總是滿懷希望地笑著點頭。高考恢復第三年，我參加了高考，考了個師範
畢業後分到家鄉的一所中學教書，每月工資36元。家裡因給兩個哥哥成家，有外債1500元。由父母做主給我也娶了個農村姑娘，媳婦家沒要錢，無房住，借錢蓋房，當時在農村蓋三間普通瓦房最少需2000元。老房子給父母和大哥住，外債歸我1100元。債務壓身，只好對父母說：「等還完了賬，再多給你們錢吧。」賬沒還完，孩子上學了，工資提到每月76元，每月也擠不出10元、20元孝敬父母的零花錢，只好說：「等孩子長大了，一定讓你們生活好一些。」沒想到，父親突然腦溢血去世了，那是1989年農曆10月18！母親也因勞累過度病了，住了幾次醫院，買什麼好吃的也吃不下去了。在父親去世二年後的正月二十！母親也去世了。我的孩子還沒長大，真應了「子欲孝而親不待」的警世格言，那種自悲、自慘、自愧、自疚之情怎向外人說？！
時光在不經意中流逝，歲月象一首悲涼的詩寫在記憶里。現在，孩子長大了，自己也到了快退休的年齡，工資已是剛參加工作時的百倍之多，答應父母幾個「等」的沒有兌現的諾言，卻時常響在耳邊，縈繞在心頭。
學校門口，一名女學生從電動車后座上跳下來，走兩步回頭說：「媽，再見。」「小紅，你一定好好學呀，聽話，要不你對不起我天天接送你。」「媽，放心吧，我一定聽話，等我上了大學，決不會忘記你的。」媽媽美美地笑著招手，孩子小鹿般地跳著向教學樓跑去。多麼溫馨的一幕啊！可那個「等」字，卻讓我心頭一震，目送孩子走進教學樓，又回頭看看還在笑著的媽媽，這畫面使我感動，也牽動了我欠疚的遐想。
公園裡，湖邊一排垂柳在微風中輕擺著柔軟的枝條，象姑娘仰天梳理自己的長髮，垂柳樹下的休閑椅上，坐著一位50多歲的婦女，膝邊倚著一個小男孩兒，他們正面向波光粼粼的水面，指點著、親昵地說笑著。忽然，一句熟悉的話語傳到耳邊，：「奶奶，等我長大了，掙好多錢給你買艘大輪船，不，買艘大軍艦」。：「呵呵呵呵……我們小偉就是有出息！」高興的笑聲感染了周邊的人，奶奶環顧一下周圍，輕輕地摸著孫子的頭，放低聲音說：「我要那軍艦幹什麼？只要你長大了……」「放心吧，奶奶，」小偉搶著說：「等我長大了……」我不禁為這個「等」字而沉思，心中隱隱作痛。
公共汽車上，靠司機後面坐著兩個中年男子正在高聲對話。「二哥，回老家了？」「是啊，回去看看孤老爺子。」「二哥，你真是，把他老人家接來一塊住，多省事。」「我也想啊，孩子這不要畢業了嗎，分那還不一定，買房，結婚都得錢啊，唉！等孩子結了婚再說吧。」
聽到這話，我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我的孩子都結婚了，可我等來的是父母都不在了。多麼可怕的「等」字啊！我真羨慕老同學們在網上曬父母健在的照片，羨慕那有父母、兒女、孫子和自己夫婦四代同堂的全家福，父母若健在該多好哇！
尊敬的朋友，」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現喜逢盛世，改革開放，民族復興，在舉國奔小康的廣闊征途上，正可大展宏圖。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與時俱進，銳意進取。對待任何事情，都不可消極等待，都要努力爭取。學習如此，事業如此，孝親更是如此，莫讓等待成遺憾。我為此寫了一首小詩，拙句用於自勉，現錄下僅供參考。
每臨大事不留憾，面對眾人心坦然。
選學有益精力壯，言行無愧夢魂安。
作者簡介：魯景華，承德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發表於《熱河》《國風》等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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