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遠和高曉松有一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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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第52篇
你好,很久不見。
自習室的燈光平靜地在空氣中移動,圖書館彷彿圍堵著人心的江河。
我終於在幾天前讀完了一本我很喜歡,讀了很久,花了很多時間去摘抄的書,是尼古拉斯·凱爾寫的《淺薄》,講互聯網和人類之間的關係以及相互改變。很有意思,你不忙可以找來讀一下。我之後也會發一篇關於摘錄的整理稿。
我剛剛看了一集許知遠老師的《十三邀》,是和馬東對話的那一集,聽說這個節目很久,但真正找出來看,這還是第一次,不過覺得很滿意,一集將近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之所以說許知遠和高曉松有一點像,除了長得像之外,他們都帶著知識分子的驕傲,對技術進步和時代娛樂熱潮抱有懷疑,心底暗自相信世界應該可以變得更好,或者說變得更崇高一些。
高曉松在某一期《奇葩說》里說,國家培養你們這些北大清華的人,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讓國家相信真理。
從24歲到31歲,許知遠稱,他的寫作已經從追求華麗轉變為注重對生活真實的體驗。「我希望在寫作中尋找安寧、美好的東西。」儘管他同時也認為,寫作不應該是一件隨性的事,發表意見應該是一種義務。
我可以毫不掩飾的說:「我蠻喜歡許知遠的」。
這個時代真的需要非常強大的內心才能不活成別人眼中的自己,我覺得他是。
我看到《十三邀》下面有人評論說,「每一集都追,還是高中學生,對社會,世界沒有那麼多理解和認識,謝謝十三邀給我打開另一扇窗」。
想到了我高中的時候,《奇葩說》剛剛出來的時候我就是這個心情,很喜歡,每一集都看,覺得那個節目給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只看完了第一季,第二季的時候隱約覺得它變味了,或者換個角度來說它火了,年輕人都在看,出現了各種營銷、推廣、特效,讓我有些不適應,覺得目眩神迷,內容上也好像變成作秀或者說表演的成分更大,哭天搶地或是歇斯底里變成了拉票的手段。
我就覺得,好像不那麼有意思了。
其實現在想想,與其說當時第一季的《奇葩說》作為一個綜藝節目吸引我,不如說是它對我進行了哲學方面的啟蒙,那個形式的辯論節目確實讓我第一次接觸到了辯論這件事,當然那不是嚴謹意義上的辯論賽,但也正是因為它以綜藝節目的身份出現,才讓當時的我點開了那檔節目,了解到辯論這回事。
它告訴當時的我原來除了應試作文、理綜試卷之外,生活中還有一些哲學問題,原來哲學並不只是政治課本中形而上的一小部分(當時的我一直堅定的認為形而上是一個非常不務正業的壞詞),更不只是「思想道德修養」。
那大約是最早開始對這個世界產生興趣的時候了,說的誇張一點,大概是個人覺醒的開始。
周國平這樣定義覺醒:「哲學的沉思、信仰的追求、經典的閱讀、教育的進程、生活的磨練,終極的目的都是為了覺醒。如果不能覺醒,哲學就只是邏輯,信仰就只是姿態,經典就只是文獻,教育就只是培訓,生活就只是遭遇,一切都仍然是外在於你的。」
世界從那時開始進入我。
高中畢業以後,以前的同學有很大一部分都活躍於各地高校的辯論隊,奇葩說當時也如日中天。
我也心動過,去聽過學校辯論隊的表演賽,不過很遺憾,辯論這個東西好像並不能真正的打動我。
辯論賽有輸贏,但選手的輸贏並不等於觀點的輸贏,正反雙方觀點往往極端,在話題的兩端,但真理常常居於中間。不過也正是因為極端的存在,才能更好的去增強我們對這個話題的理解和認識,可以讓我們更全面的看待這個問題。
可能是我個人的原因,我對輸贏這個事情總是很抵觸,尤其是本來感興趣的事情扯上輸贏,總是好像沾染了一些非常庸俗的成分,讓我忍不住想放棄。
這個世界上總的來說有兩種輸贏,一種是真正的輸贏,像是比賽或是考試,有被定義且數量有限的最優。像是金牌和年級第一都只能有一個,世界500強就是只有500家公司,你想得到就勢必要你死我活的進行爭奪,因為一切努力和成績都有明確的量化標準,這標準制定未必合理但規則就是按標準排序。
另一種是相對輸贏,沒有贏家的數量限制,像是健身,沒人規定也不可能規定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千個人擁有馬甲線或是八塊腹肌,只要去做,誰都可以「贏」。
除了健身,自我覺醒大概也是這麼一回事,我不需要和別人去比誰知道的更多或是思想更深刻,我是否在思考這件事究其根本與別人無關,無法被比較,也無從量化。
這讓我覺得自在而安全,同時幫我跳出很多和名譽與成就掛鉤的競爭怪圈。
我不用擔心身後是不是時刻會有人趕超,也不用擔心以這樣的速度抵達終點是不是太緩慢,這是只有我自己的賽道,沒有競爭者,也沒有終點,我只要按照我想要的方向慢慢的走過去就好了,慢慢的讀一些書,向自己的內里多看一些。
說到讀書,未來二十年內想讀些史,也想讀些詩,做一些新的嘗試。
許知遠說他很好奇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對過去的事情都不好奇,對身邊的人也不好奇。
他和肖驍和顏如晶對話,這兩個年輕人很敏銳,是當下時代非常如魚得水的適應者,他們能敏銳的發現馬東身上的特質是「對新鮮事物永遠有好奇心並非常願意接觸和學習」,但他們並不好奇馬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特質,努力回想,也只能得出「因為公司發展需要,因為當下的年輕人是消費主體」這樣的結論。
我有點遺憾,我以前也以為,最新的一定是最好的,最多人喜歡的一定是最好的。覺得這些在年輕人里,走在最前面的大V所說所想的東西一定是更好更正確的。
但其實不是,我開始本能的覺得不對勁,有一些輕微的抵觸慢慢滋生。一開始我很奇怪,因為我幾乎沒有思索,只是非常無所謂的把自己想法的主導權交到他們手裡,或者說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有思考力這件事,只是他們說什麼,大多數年輕人說什麼,就覺得什麼是對的。後來本能佔了上風,它幾乎是一溜煙的從前沿跑回了我身邊。
很經常的,我幾乎對每個人都不滿意,他們當然優點很多,可是具體到個體,我總是能發現我不那麼喜歡的部分。這麼說可能讓你覺得我很自負,如果讓你覺得反感,我很抱歉,我沒有討厭誰的意思,只是誠實地說出我的感覺。
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我很少和別人真正討論某些問題,說實話我有點兒害怕那種針鋒相對的激烈爭吵。
所以更多的時候關於這個世界的那些想法,我只是沉默的和書對話,一頁一頁翻動,很慢的看,想到什麼就停下來苦惱的想一會兒,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把一些想法寫下來,但都是很緩慢的過程。我不希望自己帶很重的戾氣。
像美國詩人露易斯·格里克的詩集《直到世界反映了靈魂深處最深層的需要》里寫的那樣,「不久以後,我開始想讓自己成為一個藝術家,替這些印象發聲。」
《十三邀》里有一個片段是問許知遠,「如果你現在就干這樣一件事情,就能掙錢,然後有大量的某種成就,你幹嗎?」
許知遠想了一下,有點無奈地說,「我干不好。我可以干一下,出於誘惑或是對自我證明的渴望。但我干不下去,因為它對我沒有真正的驅動力,我會厭倦。」
在我最開始辦公眾號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絞盡腦汁的想寫出10w+的爆文,像是咪蒙或者WYN這些自媒體,我認真學了,還找了很多相關的教程看,但還是沒寫出來,後來乾脆就放棄了。
放棄的原因並不是沒寫出來,是我意識到我其實並不那麼想要寫出那樣的東西,或者成為那樣的一個所謂知名自媒體工作者,我並不是想做好公眾號,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寫東西,寫我想到的很多事而已。所以我想開了之後,就很輕鬆的放下了。
不是真正喜歡的事怎麼可能幹好呢。
反正我干不好。
許知遠說,每個人都是帶著成見看待這個世界的,如果你對世界沒有成見,說明你對世界根本沒有看法。
以前,甚至現在的大部分時候,我都忍不住在表達觀點之前仔細斟酌,總想說出絕對正確、非常圓滑、誰都不得罪的結論來,過度分散的結果往往是沒有重點,所以我常常沒有觀點。因為我覺得好像誰都有些道理,貿然下定論一定要論個是非高下好像不夠「理性」。
所以我大量的用「好像」「應該」「可能」「或許」這些表不確定的詞語,試圖通過這種手段提高觀點的容錯率。這樣不好,太圓滑的觀點,稱不上觀點。就像做人一樣,誰都不想得罪,哪方面都想做好,最後就沒有人喜歡,也什麼都做不好。
要改。
許知遠說,他開始更重視微小的變化。「成長的過程不僅是知識的積累也是經驗的積累,更是內心對於自己所做事情確認的過程。
這個曾經迷戀蘇曉康式抒情體,曾經以李敖、孔慶東為精神武器的年輕人,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世界的參照體系很多,你要試圖從不同的地方借鑒不同的經驗。我還沒有成型,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體系,所以它們都是我的一部分。知識可以被不斷取代、顛覆,但性格的塑造卻能給人生帶來穩定性。生活沒有特殊的轉折點,而是由Dailywork積累而成的,認識到這一點,是我自己成熟的標誌。」
謝謝你點開文章並一直看到這裡,改來改去也沒有表達出本來想說的內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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