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之南 酒色之旅
（二十）虎口脫險
老虎嘴梯田是元陽哈尼梯田最具有代表性、最為壯觀的地方，完全可以用綿綿不絕、絲絲相連、無邊無垠去形容。站在高高的老虎嘴上俯視，如潮似海，仔細觀看，隱約有兩匹賓士的駿馬，又似一隻千年烏龜靜卧山間，彷彿講述著哈尼先民開墾梯田的滄桑史。
近百個田棚點綴其間，尤如欲揚帆遠航的小舟，令人驚嘆不絕。往西望去，無數級梯田由南向北從深谷伸高，映影於雲霧中如三條巨龍在揮舞，在夕陽餘輝下，紅白黑相映，光彩奪目。往東遙望，數千畝梯田攀附在七座半圓型山樑上，全成彎月型天梯，直指蒼穹。又與七座半圓型山樑上的梯田相連，陽光傾瀉，波光粼粼，形成立體的海洋。
不斷聽到身邊的遊客們抱怨，如果有陽光就太好了。而一位導遊模樣的人卻回答：按照下午還在下雨的狀況，能夠見到梯田已經相當不錯了。
元陽這裡的日落比內地要晚上一個小時的時間，正常情況應該下午七點鐘。此時的天空雲層密布，雖然雲層發白，卻絲毫沒有陽光透出的跡象。梯田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靄之中，觀景台就近的景物還能清晰可見，而遠處被描繪成老虎的位置卻朦朧地看不真切。
儘管對我們來說，有無日落真的無所謂，但也想著既然遇到就別錯過，理所當然地把希望寄托在明天的多依樹梯田的日出上。
劉書記則用非常之肯定語氣回答：放心，陽光一定會有的.......
天色愈發暗了，我們又等來了高教授等其他幾位同學共同合了一張影，才心有不甘地離開了觀景台，從景區的正門出去，與車大師和周兄匯合。我們在下面給他們打過電話，他們認為時間已經太晚了，並沒有下來，一直在車旁等著眾人回歸。
眾人上了車，從來時的原路返回，未曾料想，剛剛走過的坦途卻變成噩夢般的險路。事後眾人進行分析比較，一致認定當時的危險程度遠高於我們走川藏南路夜晚途徑折多雪山所碰到的雨雪交加的狀況。
前方走在首位領航依舊是周兄與車大師的三號車，我們緊隨其後。但見前方霧氣突然湧起，三號車停了下來。Cary立刻驅車上前，問明情況，請求開在首位，獲得了准許。而高教授同樣擔心老七能否開這樣天氣的山路，也來到二號車與老七互換了車子。
Cary將1號車前提，走到隊伍最前方，劉書記表示有些擔心，他則充滿自信地回答：信任我~~。
老七將車窗搖下，幫他看左側的路面，我與連同學觀看右側的路面。這樣慢慢行駛了一段，霧氣更重了，兩米外已經看不清路面，Cary只好貼著左側的峭壁小心地駕駛。忽然靈機一動，讓劉書記打開導航的語音，語言播報里會有山道轉彎提示，而且在放大的圖示也能顯示出大轉彎和小轉彎的道路實際狀況。這是科技發達帶來的好處，只要有網路存在，在偏遠地帶亦能找到回家的路徑。
即使在這樣的天氣里，對面依然有車輛過來，還打著手機電筒提醒對面的車輛，甚至更有行人在趕路，讓駕駛員提心弔膽無比的謹慎。終於走出了一團濃霧，看清了眼前道路，我們還以為出了霧區，隨之又進到另一團更為濃厚的霧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氣，靜聽著劉書記用平穩的聲音播報著路況，不見有一絲兒的慌亂。直到電話響起才打破了車內的壓抑，電話是老李打來的，要我們找一個安全處停車。
Cary找好了一處空曠處，將車子停了下來。
老李從後面跑了過來，說道，為了安全，他要在我們車前小跑帶路。
還有十公里呢，怎麼可能？即使老李平時長跑鍛煉，我們也不忍心呢......
看著車前濃霧裡老李那略顯瘦小的身影，眾人心裡一陣的感動。Cary立刻大聲喊回了老李，還是那句話：信任我，你們的安全也是我的安全。
我們終於勸回了老李，Cary卻輕鬆地開起了玩笑，應該拍照紀念一下。或許是老李的行動感動了此地哈尼族的山神和土地爺，幾個轉彎之後，我們卻真的出了霧區。
車裡眾人一陣兒歡呼，十七公里的山路，我們整整走了一小時二十分鐘，才最終來到了多依樹菜館休整。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對於現實中的人來說，見到雲霧繚繞的高山或許遙想是仙境所在，讚嘆不已，想著某一天如能深入其內，找尋可遇不可求的機緣。而真正身處其中生活的「仙人們」卻認為自己所處的環境只是另一個真實的世界，有著自己獨有的生存方式與文化傳承，並不願外界「凡人們」打擾。
我們這些外界凡人所遭遇的一番險境，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平時生活里最為平常、最為普通的一個事件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此番經歷對凡人們卻略顯不同，也自有凡人的解決辦法：沒說的，喝酒壓驚。對此，車大師絕不會有任何的含糊，當即宣布，車子放在菜館門口或交給不喝酒的女生們開回去，男士們都要喝酒，誰也不能逃避。
就如一場戰爭結束之後必定產生大量的創作題材一般，一次險境也多了無數的酒桌話題。以話題當下酒菜正好可以撫平剛才緊張刺激而又懸吊的心情。在羅平沒有喝完的「楊林肥酒」也被車大師拿了出來，讓大家再次品嘗了一番。
依據當時的表現以及各位同學講述的故事，在劉書記、Cary和我的建議之下，經過眾人一致表決評定出了幾個榮譽稱號。
「最勇敢的男士」，高教授，評語：路途之上兩次擔心同伴的安全，臨危不懼，勇於挑起重任。
「最具愛心的男士」則屬於老李，評語：誰說兩條腿跑不過汽車，今天證明給你看。危險時刻，犧牲自己，成全團隊。
「最有情懷的男士」歸於Cary，評語：一句「信任我」，讓團隊有了領頭人。鼓舞士氣，走出困境。
「波姐的聲音」自然是劉書記，「波姐」是劉書記身邊的人對她的尊稱。評語：平穩而又緩和的聲音就像航天中心的指揮官，在緊張的時刻，猶如天籟之音一般的悅耳，安神定氣。
酒宴結束，我們開車回到了雲善仙居民宿，幾位男士還不肯罷休。在高教授的張羅下要繼續打牌，言稱天氣預報已經報了有雨，肯定看不成多依樹梯田的日出了。
幸好民宿的女老闆要求他們必須在一點鐘結束，才終於宣告了這一天活動的結束......
在我們離開時，民宿的女老闆又好心地再次提醒我們，要想看到明早的日出，必須在七點以前趕到景區裡面佔位置。
多依樹景區梯田離我們住的地方不過百米，其實，打開窗戶，在房間里就能看到梯田的一個角落......
（未完待續）
圖片由同學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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