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說‖也算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

最新 05-09

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

記得我剛入大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上專業課，提出讓我們每個同學要買一套《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和《列寧選集》，並且告訴我們：作為案頭書，至少要在大學畢業的時候讀完它們。於是，作為好學生的我趕快到二舍北面的校內小書店買了一堆抱回宿舍，現在那個小書店早就被拆掉了。雖然買了，但是說實話，到大學畢業也沒看完，其實也不是沒看完，是沒看多少頁……當年還幼稚地想像著，這些老人家們在天之靈知道在他們故鄉的千萬里之外，有我們這些學生們都在膜拜他們嘛！

說實話，其實那個90年代是熱血沸騰地講市場經濟的時代，我記得給我們上市場經濟學課程的老師，每天貌似都是元氣滿滿的樣子，在校園裡見到他騎著自行車很快地從視線中消失，上課時聲如洪鐘，那時候根本都沒有現在如此高級的無線麥，到現在回想起來那洪亮的聲音甚至都能感覺到耳膜的震動。那些年，我們進入了市場經濟的新時代，感受了時代脈搏，也體會到了價值的失落。現在號稱最美的先鋒書店，那些年還蝸居在我們校園後門邊上，新譯的西學名著，擺在書架顯眼的地方，說實話，當年貢獻了不少軟妹幣給先鋒。從蘇聯到獨聯，那些年，誰又不是被滾滾潮流裹挾著往前奔跑呢？

念完碩士畢業那年，聆聽了一位馬哲大咖給我們作的講座，心想反正畢業走了，聆聽完最後斗膽問了大咖一個問題，大意是問大咖：馬克思主義至今還有市場嘛？依稀記得大咖當時回答說，沒有。我帶著遺憾畢業走了，帶著我的一堆書，我的90年代結束了。

21世紀來了，「馬工程」進入了我的博士生涯研究日常。看得懂字兒的馬恩列斯毛全集選集，沒有多少頁沒讀過了。二十年過去了，好吧，終於實現了當年大學畢業規定達到的目標了。

「一個幽靈，一個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遊盪……」

每次想起這句話，都是我回憶大學生涯首先冒出來的句子，至今還記得課堂上老師解釋了為什麼其中有個詞翻譯為「幽靈」而不是「鬼魂」的理由。在那個青蔥歲月的年紀，這樣的句子有一句就足以用來震懾各大高校周末舞會認識的小男生了，或可以起到一句頂一萬句的功效（此處省略N字……）。在註定膚淺的年紀，註定我們不能真正洞察這個封面上的大鬍子的金玉良言和良苦用心。可能我們這一代喜歡崔健更甚於喜歡這個大鬍子，舉著熒光棒唱著一無所有，或者更喜歡把帶著貝雷帽的名叫格瓦拉（不是我兒子喜歡的格瓦斯）的那個傢伙穿在身上。於我，更羨慕這個大鬍子有個鐵杆好友恩格斯，而我沒有。大鬍子老人家看著我們這一代沉浮於商品的汪洋大海中，始終帶著神秘的微笑。無解的我們歷經滄桑。

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忽然之間，信息大潮把我們拍在了沙灘上，彷彿用法術從地底下呼喚出來的網路、大數據、網購、支付寶、微信、直播、阿爾法狗……還有誰都無法忽視的大眾喜聞樂見的抖音快手……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到哪裡去？

這個大鬍子開始用比V的手勢配合著神秘的微笑，名為「XX後」的後浪們也開始如我們當年那樣膜拜你。只是他們哼唱的不是一無所有，而是饒舌的RAP，嘻哈笑談之間的顯靈，時尚且新潮。

全方位無死角你呈現在各種信息媒介上，歸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領導中國這個近代以來殘破不堪的東方神秘國家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開創者——毛澤東把你視為精神導師，他把你指出的實踐道路的方法論用「實事求是」來表達，把革命這個信念貫徹到底。是非功過自有歷史評說。

千帆過盡，無論是驅逐馬克思、批判馬克思、保衛馬克思、青年馬克思、符號馬克思、回到馬克思、偶像馬克思……你依然還在，還是那個信末署名的「公民馬克思」。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是為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