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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打得有多慘?一座城市的死亡趕上抗戰陣亡士兵的一半!

作者 楊樹

這個雕像,都經歷了什麼?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折點,在歷史教科書里寫著是斯大林格勒戰役,這也是我們對二戰的一個固有印象。當然,各國的歷史學界也有其它說法,有說庫爾斯克的,有說阿拉曼的,還有說諾曼底的……是不是轉折點不論,但如果說斯大林格勒是二戰中(起碼是歐洲戰場)最血腥暴力的戰役,恐怕就沒有那麼多爭議了。

雖然在上一年遭遇了莫斯科的失敗

但1942年的德軍依然順風順水

說起來讓人意外的是,斯大林格勒戰役並非是德軍有意計劃的結果。在1942年的規劃中,斯大林格勒只是被列入了要「置於軍事控制下」的名單。換言之,只需要將斯大林格勒軍備中心和港口的功能廢掉,就達到了目的。這並不需要出動大軍去攻佔,用轟炸、炮擊和封鎖,同樣能奏效。

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南路德軍展開攻勢後,頓河防線的蘇軍抵擋不住,不斷向斯大林格勒方向撤退。這裡不僅成了後撤蘇軍的集結地,還聚集了包括從列寧格勒等蘇聯西部地區城市撤退下來的70多萬平民。

油田還是斯大林格勒?

魚與熊掌,元首要兼得

這樣一來,在斯大林格勒圍殲更多的蘇軍就成為一個很合理的選擇。況且,攻佔以斯大林名字命名的城市,對希特勒來講也有政治和宣傳上的巨大誘惑力。於是,元首更改了計劃,德軍第6集團軍受命進攻斯大林格勒。

斯大林則是極不情願地批准了蘇軍撤出頓涅茨河和頓河防區,但他同時要求,不能再撤過伏爾加河了。1942年7月12日,斯大林對鐵木辛哥元帥下令——

「我命令組建斯大林格勒方面軍,這座城市將由第62集團軍堅守到最後一兵一卒。」

伏爾加河成為阻擋德軍的天塹,進攻這座背靠河流展開的城市,德軍無法像在基輔那樣從兩翼完成包抄合圍。而斯大林的名字,是蘇軍,也是斯大林本人必須要捍衛的國家象徵和面子。

1942年8月23日清晨,德軍第16裝甲師的先頭部隊渡過了韋爾佳奇的浮橋,當天下午,德軍先頭坦克的車長用對講機向部下喊道:「右側,就是斯大林格勒!」坦克車長們紛紛爬上炮塔,搜尋著遠處城市的剪影。

參謀軍官出身的保盧斯

甚至連團長也沒當過

這其實是一個隱患

先頭坦克遭到了來自城郊的炮火打擊,很快,這些火炮就被經驗豐富的德軍消滅,原來向德軍射擊的火炮來自蘇軍1077防空團37營,由「紅色街壘」兵工廠的女工組成,她們毫無戰鬥經驗,無法與武裝到牙齒的德軍對抗,最終全部戰死。

這個開局波瀾不驚,但雙方誰也不會想到,這場廝殺會演變成為持續六個半月,從炎炎夏日一直打到寒冷冬季的跨年巨型血戰。

對於蘇軍來講,能禦敵於城外當然更好。但在無險可守的曠野中,在兵員素質和機動性方面佔上風的德軍顯然更難對付。蘇軍唯一的機會是將敵人放進來打,最大程度地抵消德軍在裝備、機動、經驗方面的優勢。畢竟,在巷戰中純粹拼步兵,雙方並沒有多大差距。

被任命為蘇軍第62集團軍司令員的崔可夫在回憶錄中寫道——

「不得不放棄斯大林格勒城外最後的幾公里和幾米,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在兵力、軍事技能和主動權上佔據優勢,這令人痛苦萬分。」

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赫魯曉夫在危機時刻來到斯大林格勒,他要求每一個共產黨員都拿出自我犧牲的精神。

五萬名民兵被組織起來,三千名年輕姑娘擔任了護士、電話接線員或是無線電操作員,七千名十三至十六歲的共青團員發給武器,直接加入到作戰部隊中。剛剛還在工廠里從事生產的工人們奉命拿起武器,「紅色街壘」兵工廠製造的大炮,從裝配線上下來,便被投入廠區內的陣地上開炮射擊。

戰爭爆發時,崔可夫還在遠東,沒有經歷初期的大敗,也就沒有面對德軍時的心理陰影,他的策略是——「必須爭取時間,調集預備隊,並消耗德國人。」

崔可夫面臨的局勢很嚴峻,剛上任就碰到了德軍的猛攻,德軍第71步兵師已經打通了市中心,甚至衝到了伏爾加河邊。為了獲得增援,崔可夫將所有預備隊都用于堅守渡口,整整一個旅打到只剩五十人,坦克全部打光,終於迎來了近衛步兵第13師的登陸。他在回憶錄中描述了等待增援時的煎熬——

「那些被打得支離破碎的部隊以及中央地區的一些殘部能再堅守10到12個小時嗎?這是我在當時最為擔心的。如果指戰員們無法勝任這一幾乎可以說是人所不及的任務,那麼,近衛步兵第13師就無法渡過河來,只會見證一場令人痛苦的悲劇。」

最終等來的近衛步兵13師一上岸就投入了戰鬥,這支生力軍終於將德軍逐回,但這一個師在兩天後就所剩無幾。如此劇烈的損耗,即使是英勇頑強的崔可夫也受不了,他直接打電話給赫魯曉夫——

「這樣的戰鬥再持續幾天,我的集團軍就將全軍覆沒。預備隊已再次耗盡,這裡急需2到3個師!」此時赫魯曉夫手頭也無兵可調,還是斯大林從統帥部預備隊拔出了海軍陸戰隊旅和一個坦克旅投入戰場,才穩住了陣腳。

德軍同樣在變陣,保盧斯獲得了指揮斯大林格勒方向作戰德軍的全權,霍特的48裝甲軍也歸他指揮,希特勒只有一個要求——「斯大林格勒必須拿下!」

不斷投入力量的雙方都在來回拉鋸的巷戰中筋疲力盡,損失慘重。德軍最初投入攻城的部隊有7個師,但最多時也沒超過10個師。在九月初,經常是蘇軍一個師只剩團級規模,一個旅只剩營級規模。到十月初,崔可夫有11個師和9個旅,約等於15個師,還有工人武裝和民兵。

蘇軍可以就近補充人員裝備

德軍卻無此便利

這些部隊在戰鬥中損耗很大,經常處於缺額狀態,在兵員素質方面也不如對手,只能和人數更少的德軍能打個平手。但保盧斯的麻煩在於,他從未獲得過哪怕一個滿員師的增援,蘇軍卻總是能及時獲得人數上的補充。顯然,希特勒高估了德軍的戰鬥力,到處分兵,就是這個結果。

德軍霍特大將指出:「我們總是高估前線蘇軍的實力,但也總是低估他們的預備力量……」,這幾乎是整個蘇德戰爭時期的常態。

德軍第64摩步營的少校營長羅爾夫·格拉姆斯,幸運的活到戰後並成為歷史學家,寫了第14裝甲師的師史,他回憶道——

「這是一場可怕的、令人喪魂落魄的激戰,地上地下、廢墟中、地窖里、城市的下水道以及工廠中,到處都在戰鬥。坦克爬過碎片和瓦礫堆成的山丘,嘎嘎作響地穿過混亂、被摧毀的廠房,在近距離內朝著瓦礫遍地的街道和狹窄的廠區開炮射擊……」

蘇軍的火箭炮戰術,打完就跑,真TMCJ

「風化的砂岩構成的深邃的河谷,陡峭地插入伏爾加河,從這裡,蘇軍隨時可以將新部隊投入到戰鬥中。河對岸,下游茂密的森林中,伏爾加河的東岸,敵人潛伏著,根本無從發現他們的步兵和炮兵。他們就在那裡,除了開炮射擊外,夜復一夜,數以百計的船隻渡過河來,將援兵送入城市的廢墟中。」

戰火中的斯大林格勒成為一座對雙方來講都異常恐怖的煉獄,德軍一個團經常打一天就會損失掉所有的連長,每名蘇軍士兵平均只能存活24小時,軍官最多也不超過三天,每天要戰死 2000 多人。為了讓士兵們能堅持下去,赫魯曉夫和崔可夫制定了激動人心的口號——

每個人都是一座堡壘!

伏爾加河後已無路可退!

要麼戰鬥,要麼死亡!

無論德軍還是蘇軍,在如此變態,挑戰人類忍受極限的人間煉獄中,都變得像野獸一般,很多人精神崩潰,即使活著也是瘋瘋癲癲。奮戰到死的戰士很多,想要逃離戰場的人也不少,崔可夫本人就承認,他曾親手處決過「逃官」——

「9月14日,我開槍打死了一支部隊里的指揮官和人民委員,之後又斃了另外兩個旅的指揮官和人民委員,其他人全都嚇傻了……」

不能說口號和處決逃兵沒有用,但比政治鼓動更能喚起士氣的,則是德軍的殘暴——「看到年輕女人、孩子被弔死在公園的樹上,這一幕給我們的衝擊太大了……」戰友四分五裂的屍體,被德軍殺害的平民,被毀壞的城市,看到這些,蘇軍戰士的仇恨被充分點燃,他們變得極度渴望,要儘可能多的殺死德國兵。

城市戰鬥中,德軍的裝甲部隊難以施展

倖存的德軍回憶——

「俄國人不是人,而是某種鋼鐵鑄成的東西,他們不知疲勞,不怕炮火……街道不是用公里來計算,而是用屍體作單位來丈量的。斯大林格勒不再像座城市,它淹沒在一片漫無邊際的濃煙烈火之中,簡直像一座爐火映紅的巨大熔爐……」

「斯大林格勒再也不是一座城市了,白天,城裡瀰漫著遮天蔽日的煙雲,槍炮聲震耳欲聾,烈焰熊熊燃燒;夜晚,一群群野狗和牲畜絕望地跳進伏爾加河,想游到對岸去,逃避地獄般的城市……」

這個噴泉雕塑成為這場血戰的標誌

原本歡快的造型顯出詭異和殘酷

最後被打成這樣

「俄國人死守著那些房子,頑固得好像粘在他們身上的虱子,他們有一種讓人難以置信的狂熱和勇敢,根本不管自己的生死……」

「如果有一個俄國人跳進了你的戰壕,你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就是抓起一把鐵鍬掄過去,要擊中要害,打在頭下面一點,這樣就可以切斷他的動脈,瞬間斃命……」

「斯大林格勒的戰鬥是挨家挨戶地打,這是我們從來沒見過的,所以我們才會敗得那麼慘,我們沒有經驗……每一個角落,或者每一個角落的周圍,都藏著死神,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毛骨悚然的了……」

無論在哪個戰場,德國總會遇到豬隊友

這次是羅馬尼亞

打到十一月中旬,付出了嚴重傷亡的德軍攻佔了90%的城區,蘇軍被壓縮到伏爾加河邊的狹窄陣地中,希特勒甚至宣布已經佔領了這座城市。然而,德軍已是強弩之末,朱可夫策划了一個巨大的鉗形攻勢,從希特勒的羅馬尼亞僕從軍那裡打開了缺口,一舉將被斯大林格勒牢牢吸住的德軍全部合圍。

胖子戈林畫的大餅葬送了

包圍圈裡的德軍

在戈林拍胸脯保證能空運足夠給養的大忽悠下,希特勒不許第6集團軍撤退和突圍,前來解救的德軍又被蘇軍頑強地阻擊了。第6集團軍後勤基本斷絕,隨著給養越來越少,包圍圈內的德軍饑寒交迫,完全喪失了戰鬥意志,他們殺掉了馬匹充饑,甚至開始吃屍體。

一名下級軍官實在受不了,壯膽衝到保盧斯的指揮部要求下令投降,然而看的情景令他極其憤怒——在外面,士兵都開始吃人了,而將軍們還能喝白蘭地吃烤肉!保盧斯對前來質問的小軍官說,現在很艱難,主動權在你們了。言下之意,你們要投降就投降吧,我再猶豫一會兒……

保盧斯大家都認得,照片里另外兩人是

參謀長阿瑟·施密特(Arthur Schmidt 中)

副官威廉·亞當(Wilhelm Adam 右)

猶豫到最後,保盧斯還是非常狼狽的投降了。前去受降的蘇軍軍官進入保盧斯的指揮部時看到,「他就躺在床上……鬍子大概足有兩個星期沒刮,看上去勇氣盡失……(指揮部內)污物、排泄物,還有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堆得齊腰高,污穢得難以想像……」

為斯大林格勒戰役划上句號的伊萬·布爾馬科夫少將對德國將軍們的評價是,「他們沒有死的勇氣,全是懦夫。」

希特勒也這麼認為——他在後方的會議上破口大罵:「他們在那兒投降了,正式地、完全地投降了,他們本來應該團結一致,用最後一顆子彈自盡,就像歷來的司令官眼見大勢已去,便拔劍自刎一樣……我將不再任命元帥了,小雞還沒孵出來,就不該先數有多少!」

但保盧斯有自己的解釋——「既然身為德國元帥,我就不打算為了那個奧地利來的下士自殺。」

蘇軍在斯大林格勒戰役獲勝後

一舉收復了大片國土

在斯大林格勒的失敗使南線德軍損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就像被打斷了脊梁骨一樣,南線形勢迅速崩潰。如果說保盧斯全軍覆沒還有什麼意義的話,那就是為高加索方向的40萬德軍安全撤出爭取了一點時間。

在這場大戰中被俘的德軍約有十萬之眾,他們當中只有約五千人活到戰後,其中有一部分後來又被送回斯大林格勒參與重建,親手修復這座自己毀壞過的城市。

保盧斯等高級軍官沒有這麼慘,他們受到了優待。一年後,意外收到妻子來信的保盧斯決定通過電台號召德國人民離開希特勒。1946年,他作為證人在紐倫堡法庭上作證:

「與希特勒的罪行相比,蘇聯人民在正義戰爭中做出的犧牲顯得尤為高尚……我在斯大林格勒執行上級的命令,這是蓄意犯罪……」

保盧斯於1953年獲釋,居住在德累斯頓,擔任了東德內政部的顧問。1957年2月1日,在被俘整整14年後,保盧斯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的參謀長,與他一同投降的阿瑟·施密特則活到了1987年。

在這段時間裡,保盧斯一直被當年部下的親屬詛咒,痛恨他把自己的親人葬送在斯大林格勒,自己卻活了下來。保盧斯為此背負了沉重的心理負擔,他的兒子一生都在為父親「平反」,但收效甚微,絕望之中於1970年開槍自盡。

紅軍將士在慶祝勝利,這背後付

出了多少犧牲可能永遠是個迷

蘇聯人民為這場勝利付出了遠比德軍更大的代價,關於蘇軍傷亡人數的檔案至今沒有解密,所以也沒有權威數字。據相關學者的研究估計,僅在德軍攻入城區的頭一個星期,就有4萬蘇聯平民遇難,德軍(包括僕從軍)死亡約25萬,蘇軍傷亡接近150萬,其中約有三分之一是戰死,至於兵器的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注意,如果這一統計可信的話,也就意味著,蘇德雙方的戰死人數加起來,已經是中國在整個抗日戰爭中正規軍陣亡人數的一半了!

如此巨大的犧牲,如此偉大的勝利,如此卓越的貢獻,也難怪俄羅斯人會對這場難以用筆墨形容的血戰如此看重。

1945年,斯大林格勒被命名為「英雄城」(1961年被改為伏爾加格勒)。上世紀60年代,在當年兩軍激戰過的制高點馬馬耶夫崗上,「俄羅斯母親紀念碑」被建立起來,這座高達52米的雕像從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

2017年底在伏爾加河中發現的BK-13裝甲炮艇

馬馬耶夫崗因為遺留下的鋼鐵碎片太多太厚,以至於戰後很多年,這片土地上仍然不長出草來,可以說是蘇聯版的上甘嶺。直到今天,從伏爾加河中仍然能找到當年沉沒的船隻和武器,在2018年世界盃的比賽地——伏爾加格勒勝利球場的工地上,仍然能挖掘到蘇軍將士的遺骨和武器,這一切都在提醒著今天的人們,歷史並未遠去……

這座體育場得名「勝利」,還是為了紀念那場偉大的戰役,而且就建在「俄羅斯母親」不遠處,戰爭與和平,在這裡有了令人唏噓的對比。今天的人們,正在學會盡量不用戰爭去解決問題——各派一支足球隊來較量,這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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