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八百年——興衰的投影

本篇文章作為過度章節，從西周向東周春秋戰國邁進，這章從一個挺有意思的角度來講個小故事（故事發生在西周初期）但是可以從這個故事裡看到一點西周政權到後期難以維繫，致使都城從鎬京遷到洛陽的原因。

「桐葉封侯」又稱「桐葉封弟」記載於《呂氏春秋》講述的大意是周成王和唐叔虞閑來無事，成王把一片桐葉弄成珪的模樣把這塊地封給了唐叔虞。後來周公來找成王，成王說：「我開玩笑的。」周公回答：「天子無戲言，你說的話大家可都記著」成王便最終把晉地封給了叔虞。

原文如下——

成王與唐叔虞燕居，援梧葉以為珪。而授唐叔虞曰：「余以此封女（汝）。」叔虞喜，以告周公。周公以請曰：「天子其封虞邪？」成王曰：「餘一人與虞戲也。」周公對曰：「臣聞之，天子無戲言。天子言，則史書之，工誦之，士稱之。」於是遂封叔虞於晉。周公旦可謂善說矣，一稱而令成王益重言，明愛弟之義，有輔王室之固。

——《呂氏春秋·審應覽第六》

上文中所提到的「於是遂封叔虞於晉」的晉地就是今天的山西省境內，而這個封在晉地的叔虞建立的國家就是春秋時期大名鼎鼎的晉國。而唐叔虞就是晉國的第一代國君。

晉國儘管是在在春秋時期（戰國時期晉國被趙魏韓三家分晉）晉獻公時才開始開疆拓土，但是在西周剛開始時就已經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國，這說明至少在晉國建國時就有七十一個國家了，而從地圖上可已看出晉國的疆域面積顯然不止1/72的周朝總領土面積所以，晉國是一塊相當大的土地。

這就足夠令人生疑了，在周成王還年少時，因為一句戲言封出去那麼大一塊地在我們看來是不可理解的，況且在唐叔虞受封后去找了周公，因此事件中輔政的周公作為周朝統治階級里舉足輕重的角色，在此事件中的態度很令人玩味。

我們不是第一個懷疑這件事情的人，早在唐朝，柳宗元就寫下了《桐葉封弟辯》，其中說「周公宜以時言於王，不待其戲而賀以成之也。不當封邪，周公乃成其不中之戲……」

柳宗元認為，周公應該及時和王說這件事，而非做「事後諸葛亮」，促成了本來是玩笑的事情。

雖然周武王死前曾有委託周公輔政，但是在《呂氏春秋》的記載里是「成王與唐叔虞燕居」，燕居有 「退朝而處，閑居。」的意思。可以證明周成王是有上朝能力的，也就是說彼時的周成王並非完全需要周公在左右輔佐了。

身邊近臣的意志都可以影響天子，讓周天子對國家如此重要事件的決策。我們可以看出，等級森嚴的周朝社會裡，天子的權利並沒有一般人印象中那麼大，強大的中央集權也沒有形成。更何況，哪怕是批判周公做法的柳宗元也並沒有說當時周公不應該對天子的戲言不該干預，而是對周公發表意見的時間有質疑。

（周公）

加之周天子對所分封的諸侯國也沒有有效的統治能力。這樣，天子的實權就被慢慢架空了，逐漸變成了一個類似「我是正統」這樣符號似的人物存在。西周的崩潰也就此埋下了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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