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慄》書評：咀嚼
咀嚼
文/燕趙北羽
讀余華的文字，源於其小說《活著》。手頭上的這本《戰慄》，其實是三個中篇小說的合集。三篇小說的名字分別是：《偶然事件》《一個地主的死》《戰慄》。《戰慄》是本書的名字，同時也是這本書中小說之一篇的名字。取《戰慄》為名，大約是這三個小說中有三種不同的讓人「戰慄」吧！
《偶然事件》講述的是兩個男人在一家咖啡館裡相遇，但是他們的鄰座卻發生了殺人事件。警察調查取證時要了這兩位男人的身份信息，但是歸還時，兩個人相互拿了對方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陳河以偵探愛好者的形式向江飄寫信，詢問對方對殺人事件的看法。江飄在陳河的信中看出了他對殺人事件的事情過於執著，但是自己還是將自己的看法一一向其說明。兩個人的信件越來越多，江飄不斷地注釋著他個人對於案件的看法，但是這些看法恰恰是他做為一個勾引者的看法。這種看法讓陳河越來越明確自己在計劃中如何去實施，當然，他就像當初看到的那樣，在咖啡館裡殺死了江飄。江飄風流好色，似乎對於已婚少婦情有獨鍾，勾引了陳河的妻子，但是江飄並不以為是非。因為他覺得這種事情只是當事人雙方都想歡娛的感覺。故事最終：陳河殺掉江飄，並鎮定自若地向咖啡館老闆要電話，並招來警察，他並不想逃，只是想與江飄同歸於盡。於是，這次事件就像上次事件一樣，發生的如同偶然。其實，偶然之中定有必然。
《一個地主的死》：安昌門外大地主王子清年近黃昏，每天的日子過得也是相當悠哉游哉，但是日本侵略者的進擊打破了他的生活節奏。其公子王香火文中並沒有講過多的描繪如何孽障，從王子清嘆息其為孽子的聲中，判斷大約屬於紈絝子弟。然而就是這個紈絝子弟，在親眼看到日本兵當街殺人、調戲婦儒、強姦老嫗等場景，內心引起了巨大的波瀾。他被捉住，給日本人帶路去松篁。自己的手也被鐵絲穿透反捆，失去了自由。此時，他也想到了同歸於盡。他決定帶日本人去一條不歸路。他冷眼看著日本兵那一個個無精打采、無知的神態，感覺到了一種可憐。他一定會死，而他死之前也會多帶幾個侵略者上路。紈絝子弟的精神在一夜之間得到了無盡的升華……
而其他的小角色呢？一個個的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著：捕魚人寒冬下水，只為幾尾鮮魚；下人在尋找少主的過程中還有興趣去嫖妓、看羊豬交配，之後回來還想多得幾份王老爺的獎賞；王老爺的太太，兒媳在王香火被捉去之後的無助……
一種莫名的悲哀，就在作者的筆下，呈現出來。沒有悲憤的字眼，但是滿紙的無奈……
《戰慄》是小說的第三篇。落拓詩人周林在12年後回復了一名叫馬蘭的回信。居然還可以聯繫上，居然馬蘭還未婚。詩人在名起時，在浪漫的詩句中與一名又一名的女性同赴愛床。光陰散去，詩人連女人的名字與真人都對不上號了。他的現實是什麼？他的詩歌是什麼？他的女人是什麼？他自己也許並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也許就是女主人公馬蘭想看到的，高潮的時候他的面部表情。
……「在我臉上看到了什麼？」
馬蘭說：「你的樣子看上去很痛苦，其實你很快樂！」
周林說：「我用痛苦的方式來表達歡樂。」
「這才是戰慄。」馬蘭說，「我在你臉上看到了戰慄。」
「戰慄？」周林說，「我明白了。」
三部小說，恰如《偶然事件》中的咖啡館裡的咖啡，有的可以喝，有的可以品，也有的可以咀嚼。是以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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