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臻味 回眸瞬間
醉赤壁
JJ陸
林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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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記得上次來西雙版納時，歌手艾敬的歌聲還沒有褪去流行：
1997快些到吧，和他去看午夜場......
那一年，正值1997年。
再次踏上彩雲之南的地界，已是21年以後了。
心中有不甘，日日常洗澡。
青春駐我心，不做油膩男。
好在，過往的記憶，大多也是溫馨與美好的。
就如同家中五斗柜上那一張妻在21年前於打洛鎮的橡膠林拍的照片，每一次去定睛細看回味，耳邊彷彿還能感受到橡膠林內清風輕拂過臉頰時的聲音，沙沙沙。
風兒的聲音，真的是有相同的時候啊。
我明白，這皆源於彼時心境的類同。
1997年時於打洛鎮旁橡膠林中吹拂過來的陣陣微風，和此時於曼邁山寨、臻味號初制所旁古茶樹林中吹過來的山風，竟是一樣的美好。
風速舒緩、細嗅甘甜。
貳
清晨，我在靜謐的曼邁山寨街頭的小百貨店門口閑坐。
臻味號茶廠的初制所，就位於曼邁山寨的一角。
技術熟練的炒茶師們，把收集到的古茶樹鮮葉在此處經攤鮮、殺青、攤涼、揉捻、乾燥流程之後，再送回總部進行深加工。
在這座歸屬於勐海縣管轄的古茶山寨里，居住著400多位拉祜族同胞。
幾個拉祜族的幼童，在我面前跑來跑去。遠處，白雲掠過視野的速度挺快的，風挺大，穿過臉頰的風是清冽的，還帶有一絲些微的寒意。
昨晚下了雨，用水泥打就的陡陡的斜坡路上，有一些淺淺的積水坑。
光著腳的孩子們在積水路上開心地笑著歡快地跑著，滿頭大汗。
小腳丫拍打著清冷的路面，聲音清脆響亮，啪啪啪。
小百貨店的老闆，是一對年輕的四川夫妻，他們在忙碌地給陸續前來吃早餐的拉祜族同胞們煮米線。
「寨子里男的大多姓扎，女的姓納。拉祜族同胞性格溫和善良，我們在這裡開店四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小偷小摸的事情。」男老闆告訴我說。
一大碗米線，售價五元。
我坐在店門口的小板凳上，喝著熱情的店老闆給我泡的新茶，看著衣著鮮艷的拉祜族同胞們，在往自己的米線碗里添加著佐料：一大勺鹽，一大勺味精，一大勺酸豇豆、一大勺腌蘿蔔條、一大勺辣椒油。
都說我們河南人在飲食上，因為農耕社會的歷史淵源，口味重。
此番來曼邁，方知在重口味的習慣沿襲上，少數民族同胞們能甩我們幾條街。
叄
我對茶的認知，歷來懵懂。涼白開少年、涼白開青年、熱白開中年那就是我哦。
偶爾喝個茶吧，為圖方便，也常常是將一把毛尖綠茶抓進大玻璃杯中，開水沖泡，一喝就是一天。
下班時杯中所謂的余茶，其實已經就是白開水的滋味了。
我最早接觸普洱茶，喝的是小青柑。感覺湯體紅潤光澤、柑香甜爽濃郁，甚是好喝。
再後來，又開始接觸生普洱茶。經過潔凈通風的貯藏與自然發酵的轉換，香味逐漸醇厚的生普洱茶，亦已經褪去了新茶的苦澀味道，有了其獨特迷人的芬芳茶香。
我身邊朋友，懂茶的不少。一個懂字，其實早已涵蓋了茶的品類、香型特點、沖泡方法等等方面。
自己於茶既然不甚了解，便學會了坐享其成。
我最喜歡的，就是看朋友泡茶。
茶入蓋碗，沸水注入，靜置片刻，棄去第一道茶水，這喚做洗茶。之後經多次的沖泡，這中間香濃醇和的茶香味道，便開始有了區別與層次感。
我喜歡去聞、去體會倒完茶水後的空公道杯中余留的茶香味。
那些產自不同山頭、不同茶樹上的茶葉，會令杯中散發出香型完全迥異的迷人香氣。自己因香生愛，也逐漸愛上了喝普洱茶。
肆
據史料記載：濮人獻茶，已逾三千餘年，其馴化、栽種古茶樹，亦有1300多年的歷史。濮普相續，淵源流傳，遂有普洱。
海拔1600多米的曼邁山寨，就是一座古茶山寨，擁有著7000多畝面積的古茶林。
吃罷午飯，幾個朋友沿著用廢棄的舊汽車輪胎搭就、避免雨後路滑的山坡小路，去看古茶樹。
這座寨子里，有著樹齡高達800餘年的古茶樹。
腳下的道路雖然泥濘崎嶇，但好在是走不了幾百米路，就到了古茶樹林。
之前，曾經有朋友來此處行走採風，身處古茶樹林中，卻問身邊的朋友：茶樹在何方？
可見，自然狀態下生長的茶樹，遠沒有我們內心所想像般的那樣巍峨與偉岸。
前些年，曾有過某些地區的茶樹，因噴洒農藥導致茶葉農殘超標的報道。
不過，置身於這並不甚濃密茂盛的古茶樹林內，看著樹榦上因氣候適宜而密密遍布的綠色苔蘚，和那些藉助著大自然的神奇之力飛來落戶、伴隨古茶樹茁壯生長的各種植物，自己內心深處堅信了一點，那就是，這些剛剛採摘過嫩芽的原生態古茶樹，是不會有農藥存在的土壤的。
朋友往身旁指：「瓦哥你看，這顆茶樹上，伴生了這麼多的野生石斛，長得多茂盛啊。」
我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幾年前石斛被遊資推高爆炒過後，泡沫破裂罷的一地雞毛。
伍
來勐海之前，就聽聞過距縣城三公里的路程，有一家大名鼎鼎的三公里烤雞。
朋友凱樂開車拉著我們，從曼邁山寨下山去吃烤雞。
這是一輛手動擋的麵包車，他動作嫻熟地操作著檔位與方向盤，在石子鋪就的山路上，快樂前行。我一直認為，在駕駛技術上，有些朋友確實是有天賦的，凱樂就算是其中的一位。
崎嶇的山路蜿蜒而下，勻速狀態下行駛的車輛，在過彎加速的過程中，沒有絲毫的不適與眩暈感。我誇凱樂駕駛技術好，他咧嘴一笑：因為我是手擋小王子啊。
15分鐘過後，麵包車就駛出了山路，行駛到了平坦寬敞的水泥路面上。我望著車窗外綠油油一望無際的稻田，和身邊不斷掠過的不同村落那民族風情濃郁的路邊牌樓，不去眨眼，好將這片不一樣的天空下的美景，深深鐫刻進自己的腦海中。
車廂內響起被抖音抖的耳熟能詳的歌聲：
確認過眼神
我遇上對的人
我策馬出征
馬蹄聲如淚奔......
已經上大學的兒子，最喜歡聽的，就是林俊傑的歌。
在此刻這個不同於日常的場景，在這個空氣中瀰漫著輕鬆喜悅氣息的傍晚時分，我於這首滄桑傷感飽含深情的傾訴中，好像知曉了林俊傑之所以一直走紅廣受歡迎的緣由了。
外焦里嫩的三公里烤雞，雖因沒有如內地做法般腌制入味，而是需要沾乾料碟和調製汁，並沒有傳說中的好吃。
但是，十幾隻肉質緊實的小傣雞，層層疊放在門口處的烤架上，被炭火烘烤的滋滋做響，僅這一幕迷人熱鬧的場景，就足以令人難忘。
陸
我早就在朋友處聽聞過臻味號茶廠的品牌創始人邱明忠的大名，在景洪市區、勐海縣城、曼邁山寨晃蕩幾日後，終於尋得機會前去拜訪了一次。
我喜歡把旅行說成晃蕩，只因這個辭彙更能代表外出的我，內心深處所渴望的是那種從容不迫與無所事事。
邱明忠，四川人，身形清瘦，衣著樸實。他小我幾歲，正值人生壯年，歷經十餘年艱辛砥礪與品質追求，將單株古樹茶的品類概念，在國內的茶行與茶友中進行了標準推廣，得到了廣泛的認可與支持。。
臻味號所倡導的「自然古茶，守拙出臻」的品牌理念，同時也被許多茶友理解與喜愛。
邱明忠說，茶生，萬物生，萬物相生相剋，故應禮之和之。
他拿著名的、茶味霸氣的老曼峨古樹茶來舉例：原本湯質濃厚、苦澀味重，但韻味足、回甘好、生津好、耐沖泡的茶葉特點，卻因為稍顯過渡的採摘，讓古茶樹沒有了足夠的自我生息自我營養的時間，原本苦澀霸氣的老曼峨，自然就越來越不苦了。
邱明忠還談到，當下古樹茶居高不下的熱度，也源於一些行業外資金進入以後的推波助瀾，他們不是把古樹茶當做一項事業來做，而是採用了推高獲利以後，轉身便走的做派。「趨利是人之本性，我們不去評判別人的對與錯。樹盡職，人守禮。唯有做好自己，聚精會神做出好茶，並在內中得到自己的合理利潤，足矣。」
回首往事，邱明忠告訴我：「你們住的曼邁山寨，我十年前去收鮮葉，一公斤只需要兩塊五毛錢，那個年代，做成成品的古樹茶，市場售價也很低。如今回憶，恍然如夢。」
我們一行數人，還戴著一次性的帽子口罩和鞋套，認真地參觀了臻味號的加工成品車間。
一叢叢、一餅餅、一桶桶產自於老班章、冰島、老曼峨、邦盆、帕亮、曼竜、勐宋、落水洞等著名古茶山的、數量有限的普洱茶精品，從位於勐海的臻味號茶廠走將出來，走向全國各地、走向世界各地的古樹茶愛好者的茶台。芬芳著他們的鼻息味蕾，滋潤著他們的肺腑心田。
在茶廠門口揮手告別的時候，邱明忠微笑著對我說：
「這一生，我只把精品古樹茶這一件事情做好，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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