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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與長工的故事

茶園離覆盆子的野生園並不遠,都在靠右側的山坡上。

錢老爺站在茶園邊上,望著自家的茶園,一臉的滿意。

漫山遍野的梯田裡種植的是綠茶,一攏一攏的茶樹被農戶們打理的井井有條,生機勃勃。

雖然茶樹一年四季都可以採摘,但以春茶最為珍貴,因為春天溫度適中,雨量又充沛,所以茶樹葉稍飽滿肥碩,色澤青翠宜人,味道鮮活,清香撲鼻。這個時節已經過了最珍貴的明前新茶採摘時間,但因為春茶可以一直採摘到穀雨前後,所以依舊還有茶農在茶園裡忙碌著,算起來,過了這幾日,今年春茶也就過季了。

覆盆子只要肯彎腰,眼神伶俐,誰都可以摘得到,但採茶卻需要技術,不能摘老葉,標準要統一,尤其對於這些只採一芽一葉的名茶來說,大多採用的掐採的手法,如果採茶時沒有任何經驗,很有可能在採摘時傷茶葉,這樣不僅影響茶葉的品質,也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茶樹。因此錢老爺並沒有讓十一、十二、十三下茶園採茶,而是專門請了茶農在茶園裡幫手。

只見茶農們頭戴草帽,身背茶簍,就近坐在茶樹近旁的小矮凳上,正雙手上下翻飛,忙個不停。

這邊廂,十二又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想親手體驗一把採茶的樂趣。同樣好奇心爆發的還有十一,於是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看了一下,然後一同衝進了茶園裡,向正在採茶的姑娘討教採茶的方法。採茶的姑娘端莊而秀美,她停了下來,笑著向二人演示如何採茶。只見她一手輕輕按住茶樹的樹枝,另外一隻手用力掐住一芽一葉,然後將掐下來的茶葉投入身側的茶簍中。

十一、十二感覺十分新鮮,所以也就有樣學樣,開始笨手笨腳地採茶。錢老爺和錢十三站在茶園邊,看到二人笨手笨腳的樣子,亦覺得十分有趣。

十三見老爺心情大好,隨即問道,老爺,多少這樣的樹葉才能炒出一斤新茶呢?

錢老爺隨口答道,四斤左右。

茶園裡的茶農聽到錢老爺這麼說,無不帶著讚許神情,表示認同。

十三崇拜之情又有如滔滔江水,老爺,你真是太博學了,小的太佩服您了!對了,您看這麼好的茶葉,要不要給夫人帶回去一些嘗嘗鮮?

錢老爺略一沉吟,帶,當然要帶。

採茶的姑娘聞聽,起身施禮後娓娓道來,既然是夫人要喝茶,那必要喝上等的明前茶。之前所採的明前茶都已經悉數交於了茶莊,目前茶園已經到了穀雨茶的採摘季節,我聽聞或許只有七婆家還有一些剩餘,如諸位不嫌,還請諸位隨我前去取茶。言語之間,神情泰若自如,舉止落落大方。

錢老爺和長工們聽到此言,不覺對採茶姑娘刮目相看,心裡暗暗稱奇。在此偏僻的鄉野之地,沒想到偶然遇到的採茶女竟然也能有如此不凡的見識和氣度,可見杏梅庄不僅村名典雅脫俗,更有如茶一般謙謙君子。錢老爺不覺已點頭默許,於是一行人隨著採茶姑娘的腳步走向了村裡的一戶人家。

剛進七婆的前廳,一股茶香就撲面而來,十三說,啊,真香。

採茶姑娘聞言,眼角有藏不住的笑意,回道,是,但若是你們正趕上炒茶的時候,何止滿屋香,更是滿院皆香。

茶葉包裹停當後,交給了十三保管。一行人走出了院子,開始返程。

覆盆子已經採摘完畢,而茶園一切安好,還取了一些春茶,錢老爺此次杏梅庄之行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下山後錢老爺見各個長工都面露辛苦之色,於是安排晚飯犒勞大家。席間,錢老爺特地點了肉炒竹筍以彌補十二上山時沒有挖到筍的遺憾。還特地問十一和十三,對此之行有何感受。

十一和十三同時開問,老爺,剛才我們路過私塾,發現私塾旁邊有一處漂亮的宅邸,猶如蘇州園林一般,不知老爺是否知道屬於何人所有?

錢老爺略有詫異,怎麼,你們兩位有啥想法?

十一和十三相視一笑,而後十一回道,我倆是想托老爺問問,那家宅子里的主人可曾娶妻?如果那主人已經娶妻,不知道那家的少爺可曾定親?老爺,我們覺得這裡人傑地靈,風景優美,而且那戶人家看起來家底豐厚,是一個不錯的歸宿,我們也想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錢老爺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們兩個到底是錢家的長工,有眼光。待我先打聽打聽,然後再做打算。這邊民風淳樸,富庶之地多豪宅,你們二人先不要著急,可以再看看其他的宅邸。

十一和十三異口同聲地說,老爺,不看了不看了,就這家,就這家了。

十二一邊吃得津津有味,一邊旁邊補充,對,這家好,光門口的高頭大馬就好幾個品種,有大紅馬,有純白馬,更別提那馬車有多氣派了,還有那小院子,裡面跟個小花園似的,那小樓,起碼都有三層吧。

錢老爺問,十二,難道你也想嫁過去?

十一,十二,十三冷不丁聽到這句話,都一下子笑噴了。笑聲伴著杏梅庄的晚風,跟茶香融在一起,飄出很遠。

再要跟著錢老爺進山,就要等明年了。

(完)

後記:此次諸暨之行的遊記,到此告一段落。感謝地接,司機老爺的大力支持,感謝十一十二的陪伴,感謝你們的追更。

本來我已經不想寫進山這段了,因為老爺帶回來的消息實在讓人太傷感了,十一和十三看上的豪宅早就有了女主人了,不僅有了太太,而且還早就有了少夫人們。十一和十三是無望了,不過十二有可能還有希望,他家是否有出閣的女兒,老爺還沒有打聽出來。

然後寫完之後,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

老太太的裹腳布,怎麼可以,就是可以這麼長,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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