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植物秘語
可愛的植物秘語
目瑙縱歌
絕唱
哏德全
00:00/04:47
雨過三巡，春天還沒有暖透，夏天就風風火火的來了。夏至一過，櫻桃紅，芭蕉綠，枇杷黃，山河暖，萬物生髮。
在大山深處的怒江峽谷里，正陸陸續續舉行著祭祀儀式。一進入播種的季節，世代生活這裡的景頗族人便開始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播撒稻穀，穀子是有靈魂的；播種玉米，玉米是有靈魂的；小米、豌豆、芋頭也全都是有靈魂的。「地鬼」管理著莊稼的長勢，「天鬼」負責五穀豐收，還有調皮的「韭菜鬼」專門保護莊稼不被偷盜，如果不祭祀鬼神，這些莊稼就「靈魂出竅」長不好了。可愛的景頗人就著這樣用敬畏的心意種出了可愛的糧食！秋收打穀子，膽小的穀子魂是很容易被嚇跑的。想要收穫的糧食好吃，收完糧食作物，人們還得給穀子們豆子們喊喊魂，它們才肯乖乖回家。
植物靜默如謎，用心對待大自然的景頗人卻聽得懂它們的語言，待它們如親眷。這不禁讓人聯想暹羅人砍伐前要叩謝山神樹神給他們饋贈；日本人深信如果不懷著敬畏之心把食物做好吃，才是對食材的不尊重。
植物是有語言的生命體，它們有自己的世界，也有自己的小情緒。到德宏景頗人家做客，從進村就能感受到他們與植物之間的交流是多麼有趣而神秘！屋子是竹樓，烤茶用竹筒，裝東西用竹籮，掛衣服用竹架子……想必一定有個竹子鬼掌管著這些竹子的靈魂吧！指著遠處的竹山，景頗老人一定會告誡客人：竹山裡的竹筍可千萬不能砍，如果有人偷砍了，要罰錢，罰一罐燒酒兩隻雞。再讓全寨每戶出一個人，大家到竹林里煮一頓飯吃。這分明就是藉機春遊開野餐會，哪叫懲罰！可也許竹子們正是用這種方式告訴人們：留下竹筍，以後才有砍不完的竹子，要是你聽不懂，就教你學會與大自然分享！實在是可愛至極！
多與寨子里的景頗老人聊聊，你還會知道得更多！「新生娃娃身上那顆蒜頭，能驅邪氣咧！」「出遠門兜里別忘了放片姜，保平安！」「在寨子里看見燒過的紅木樹一定要繞著走，那是仇人要回來報復啦！」也許老人家還要悄悄拉著你的手跟你說：「要是看上我們這兒的小伙了，就用信封裝兩片葉子，葉子面朝面貼在一起，他一看呀就懂了！」難怪景頗族的文字會是音意結合的表意文字，「樹根」景頗語讀作「省明」，而「思念」則讀作「明」，落葉歸根與思念的含義就全在裡面了。不禁又想，等到哪天小伙采來開著純白色花的「pong」草，姑娘就該上花轎了！但若是收到小伙的信，裡面是兩片背靠背的葉子，還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呢？
從日常耕作到婚喪嫁娶，從秋收到冬藏，植物都在以獨特的方式向人們傳達著有用的信息，古老而神秘，從亘古流傳至今。即便已經進入信息社會，這些流傳下來的植物秘語也是生活的智慧經，默默暗示著大自然的運轉規律。景頗人始終知道，怒江邊的杜鵑花一開，就要燒地了；櫻桃花正艷，一定要割完早稻；木蕊花開，冬天就來了……相比電視屏幕里明天是幾月幾號氣溫幾度降水多少的信息，植物的語言似乎更親切、實用。
雨季到了，半涅樹上的白花蠢蠢欲動，景頗人民又該種旱稻了！
圖片來自：CC0協議網站
TAG:雲的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