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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人生邊上》楊絳的自問自答

我們

 這個年紀

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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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人生邊上》節選

我今年一百歲了,已經走到人生的邊緣邊緣,我不知道還能往前走多久,壽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要洗清這一百年所沾染的污穢回家,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想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過平靜的生活,細想至此,我心靜如水,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過好每一天,準備回家。

楊絳

楊絳,被錢鍾書譽為最賢的妻,最才的女,被眾人稱羨『世紀文豪』,對此我深感好奇:她是怎麼做到的?就上網搜了一下她的過去。

1935年8月發表《璐璐》被林徽因收錄在《大公報 文藝校刊 小說選》 小說集結了老舍,沈從文等25位作家的小說

1942年楊絳寫齣劇本《稱心如意》

1944年《稱心如意》《弄假成真》《遊戲人間》這幾部楊絳的劇本在上海大劇院演出,盛況空前。

這些盛名,導致錢鍾書的《圍城》剛連載時,別人提起這本書,問道:「錢鍾書是誰?」 得到的回答是:「楊絳的丈夫。」

是的,毫無疑問,楊絳的才學遠遠超乎同時代的許多人,但我發現:她的了不起,並不在於我上面列舉的點點滴滴,而是百年的磨礪過去後,依然保有一顆如嬰孩般晶瑩剔透的心,依然懷著對未知的敬畏和好奇,始終處于思考,探索的狀態,這些精神對於當今這個浮躁的社會實在太難得,太可貴!一如沙灘上百年難遇的珍珠,熠熠生輝!

2007年楊絳以96歲高齡寫出《走到人生邊上》

可以說,這本書幾乎顛覆了我對於百歲老人的看法,在時間的流逝中展現沉穩,平靜,睿智,從容地迎接死亡,擁抱死亡,是楊絳自始至終的生活態度。

我是從醫院前門出來的,如果由後門太平間出來,我就是『回家』了。

站在生和死的邊緣邊緣,如此豁達從容,風淡雲輕,那些被別人避之不及的死亡二字,倒成了她口中溫暖的『回家』,看看,再往前走,還會有什麼等著我呢?不管還有什麼,反正我快回家了,多像個孩子的口吻,一個在外玩耍的孩子,歡歡喜喜地朝回家的路上走著走著。

面對丈夫,女兒的相繼離去,獨自生活近20年,將所有的悲痛轉化成文學創作,將所有的孤獨轉化成對人生,對死亡的思考,似乎她的心性一直都是這麼簡單純粹。戰爭,文化大革命,半世的漂泊,並未改變她在文學世界中自在暢遊,享受。

想起很久之前在讀者中看到的場景:作者的爺爺生了重病,在一次病情突然發作時,老人滿臉的難以置信,拚命掙扎,五官扭曲,他試圖用僅剩的力氣對抗死神的呼喚:

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

還有許多人放不下,我不甘心哪!

然而人命如蜉蝣,豈由人做主,老人終究抵不過死神的力量,去了另一個世界,作者當時留下了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死神也如此呼喚我,我會怎樣呢?

那個畫面太過震撼,以至於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害怕生病,害怕衰老,害怕死亡,但如楊絳所言:壽命是不由自主的東西,我們每個人都不清楚前面還有多遠的路,但可以確定的是,我們都是要回家的人,無一例外。

所以,既然要回家,就歡歡喜喜地朝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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