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教育史上的奇蹟！惡劣環境下，西南聯大何以培養出眾多優秀人才？

曾在西南聯合大學登記註冊的學生，總共有8000名；其中有些學生或應戰時之需，或因獻身救亡圖存的理想，先後響應從軍熱潮，應徵翻譯官和參加青年軍者有1129人。

根據西南聯合大學紀念碑上所刻：「抗戰以來從軍學生題名」之記載，為834人。不過，在長沙臨時大學時期，學校即已有學生離校參加抗戰的紀錄，達295人。兩者合計共1129人，約佔總人數的14%；也就是100位學生中，就有14位投入捍衛國家民族存亡的抗戰行列。 這些人隨後投入戰場，進入敵後區，參加戰地服務團，有的壯烈成仁，有的則功績卓越，展現出了另類的昂揚鬥志。而繼續就讀的學生如楊振寧、李政道、鄧稼先、朱光亞、林家翹、黃昆、王憲鍾、何炳棣、王浩、鄒讜、鄒承魯等人，日後在各個領域的傑出表現皆蜚聲國際，讓人油然而生佩服與仰望之心。在那樣惡劣的內外環境中，何以還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人才？

學生合影

敵人的利刃炮火可以傷人肉身，困窘的生活物質可以餓其體膚，但百年以來民族所遭遇的凌辱與壓迫，卻也因為戰時的苦難而磨鍊釋放出了新生的力量。這個力量是一個民族可大、可長、可久、可遠、可深、可厚的充分而必要條件，也是一個具有原創性剛毅質樸文化的基本核心元素。而西南聯大師生躬行實踐的教、學態度，正具體而微地反映了當代中國的這個希望。

敵人的殘暴沒有嚇退我們一流的知識分子。在日本發動侵略戰爭後，許多學者如華羅庚、馬仕俊、王竹溪、霍秉權、張文裕等人，立刻放棄了高薪又有前景的研究工作，返回祖國從事教職。依據《西南聯大紀念碑碑記》所記，當時的聯大真是人才濟濟，風雲際會、名師如雲。文史哲方面有聞一多、朱自清、馮友蘭等人；數理化更群集了國內一流的學者。伴隨著粗茶淡飯甚至難得溫飽的困境，卻是嚴以教學且研究不輟的工作態度。雖在設備簡陋、教室透風的條件下，但學生們卻「在那裡受到了良好的本科教育，也是在那裡受到良好的研究生教育，……課程都非常有系統，而且都有充分的準備，內容都極深入」。

西南聯大教授合影

教書之餘老師們也都不忘研究，陳寅恪的《唐代政治史述論稿》等書，都是在硝煙瀰漫之中完成的經典之作。

老師們不但認真教學研究，更把自國外習得的一流知識傳達給學生；而同時在幾代人共同努力之下，就以自然科學的知識而言，當時「西南聯大的課程設置和科研水平，已經和國外的一般大學相當接近，培養的碩士生實際上已和博士水平相齊」。因此，楊振寧也說：「沒有這些先行者」，就不可能有日後的他。

楊振寧

唐代文起八代之衰的古文大家韓愈在《師說》中言道：「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傳生命信念之道、授專業知識之能、解人生生活之疑，點出了中國人在天地君親之外，作為人師所具有的道德意義。當一位老師在課堂上不是把自己的知識，當成生存技術的商品加以販賣，而是藉著教育的過程，身體力行地傳達了生命的信念，點化出生活的真諦，人格與文化之陶養實莫此為要。西南聯合大學何其有幸，擁有一大批剛毅篤實、而於學問上又極其淵博的老師。他們在修養上那份敬謹、簡約、質樸、自律的精神，於教學上「取精而用弘、由博而返約」的揮灑，不但傳承了下來，標誌著師道的典範更為戰後中國邁向獨立創新、自主發展之路，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俗話說，君子以自強不息！西南聯合大學之終始，「啟非一代之盛事，況百世而難遇者哉」，誠哉，斯言也！

張憲文、張玉法主編：《中華民國專題史·第十卷》，2015年版。

編輯： 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浙江大學近現代史碩士生 蕭宸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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