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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可控的睡不著的時光

這是「黑白論調」的第三篇文章。

這是一篇有點無聊的破文章。

今天來坦白講一講,自己前段時間遇到的一些小困擾。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於睡眠環境的要求,便開始變得極為嚴格;甚至可以說,嚴格到刁鑽。有一點光就會睡不著:和同學一起出去玩,會在一房間的人躺平之後爬下床,把所有窗帘拉得嚴嚴實實,把所有燈全部關掉,甚至正在充電的充電寶發出的光都要用衣服擋上,最後再要求所有人早點睡,因為躺在床上玩手機也會有光。

有稍大一點的聲音也不行:把房間的小冰箱拔掉電源,因為有噪音;必須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只能留一個小縫,因為外面空調主機風扇轉動也會有聲音。

在我台灣的舍友搬進來之前,我每天在睡前處理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並樂此不疲。彷彿這是睡前的一個儀式,越折騰,等等便越會好眠。所幸曾在旅途中和我同床共枕的姐妹們都沒怎麼嫌棄我,看著我上上下下也懶得吐槽,只在心裡笑笑。

我在灣灣的宿舍是二人間。前一個半月左右,舍友因為家裡有事沒能搬進來。於是我在最開始的一個星期,理所應當地經歷了一段獨居十四樓每天晚上裝神弄鬼嚇自己的日子。不過久之便也習慣並且享受,只要不過分以至擾到鄰居,在房裡大笑或是唱歌都沒人管,略顯寂寞也是別人眼裡,清凈是真能留給自己。

我流水賬一般寫了這麼多,主要是為了烘托舍友到來給我的生活以及睡眠造成的算不上巨大但奇妙且微妙的變化。也沒什麼高潮,大家看看就好。

舍友搬進第一天,兩個人都尊重、禮貌且略拘束。同她相交並不使我擔心,因我知道她友好善良。但讓我有些不安的是她的作息。旁敲側擊地發問之後,我了解到她確實屬於習慣於晚睡、大致比我晚一個小時且偶爾會熬夜的人。這個結果令我感到幾分暈眩和焦躁。果不其然在第一個晚上,我用被子蒙著頭戴著眼罩,聽著耳邊洗手間的流水聲漸漸平息、感受著燈光變得暗淡一直到接近凌晨一點半,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而過了一點半,對於睡不著和第二天狀態的焦慮便紛紛爭相湧上,心裡翻江倒海直到太過疲憊才沉沉睡去。

說起來也覺得奇怪,明明知道只要稍微提醒,她便會注意狀況就會有所改善;明明知道她是那種體貼的人,明明一個小時前還同她交談甚歡。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好意思提醒一句,自己干忍著忍了三天。

也是知道,是自己毛病多。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睡眠可能有障礙是在高三,當時學習緊張到每天頭皮發麻,然而徹夜難眠直到天亮卻是常常都有的事。一切在高考之後便恢復正常,到大學基本正常偶爾複發。但心裡似乎已經認定並接受這件事,睡得好對於自己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然而理智上卻也明白,越是在睡眠這件事上過於鑽牛角尖,睡眠越是會自己鑽到牛角里你自己鑽不到的地方去。睡不著的訊號一旦降臨,頭一個襲上心頭來的便是無法掌控生活的恐慌以及自我懷疑。睡不著、焦慮、再睡不著……每天都是死循環且無法預知何時能夠緩解,甚至想到夜晚便會覺得緊張,不知道今天夜的精靈又會如何處置自己。

生活的惡意,唉……

別說怪我想太多,人要是能控制自己想得多還是少,就沒那麼多爛事兒了。

如果不是怕影響大家心情,我上上段的描寫還能再細膩一點兒。

前幾天看《奇葩大會》,一名全職公益人阿培,分享了自己得「發作性睡病」——隨時可能會睡著——的經歷。看著看著我竟覺得恍然。我身邊沒有的這類疾病的朋友;如果有,或許我們會相互分享經歷,相互逃避還是抱頭痛哭?也不盡然,可能都覺得恍惚,彼此羨慕卻又害怕經歷對方的處境。總之或許更能相互理解,酸甜苦辣也還是在自己心裡。

的的確確,到目前為止,我國的醫院還未開設睡眠科。睡眠很重要,可這麼看來卻又是十分自然不是那麼彆扭的重要;有些人不認為它重要所以它便不彆扭;太覺得它重要的人,又總是經歷著別彆扭扭的重要。

寫到這兒,我偏離自己的故事已經好幾段了,也不知大家聽懂我的意思了沒。至於我現在的處境,舍友當然已經溝通得明明白白的,我還買了超級無敵終極黑的床簾(真用上又覺得幽閉得有點兒害怕,特地剪了幾剪子)。關鍵是我自己,已經把失眠看成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反倒輕鬆了許多。睡不著的時候,聽著周圍安靜發出來的聲音,感受著夜晚的脈絡,也平和。

倒也是,我要是還沒想懂直面問題,就不敢寫這些了。

所以,總而言之。

如果你能睡好,那麼祝你晚安好夢。

如果睡不好,那祝你能遇到點兒有趣的事,

熬一個有趣的夜。

因為你配得上在最妙的夜晚里,

安然享樂。

啾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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