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老成持重的曾國藩，竟在江西做出這等毛毛躁躁的事情

小珏說歷史——《曾國藩及湘軍》系列五十一 請勿轉載

曾國藩自從率領湘軍攻克武昌之後，聲威大震，湘軍的名氣也由此打響。隨後，他又率軍沿江之下，進入江西境內。開始，他打算一鼓作氣，攻下九江這個軍事重鎮，沒想到不僅九江未能攻克，還損失了愛將塔齊布。

自咸豐四年九月下旬起，到咸豐七年二月，在江西呆了兩年半的曾國藩心情不太好。正當軍事上沒有打開局面的時候，突然他接到了湘鄉老家的訃告，他的父親曾麟書去世。接到喪父的消息，諸事不順的曾國藩立即拋下這個爛攤子不顧，匆匆回家奔喪。

回家奔父喪，於情能說得通，但是在當時的形勢下，作為湘軍的最高統帥，又有朝廷的任命在身，千頭萬緒之時如此離開，立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人指責他有失統帥風度，左宗棠本來帶兵來增援曾國藩，到了江西卻沒等到人，他罵得最為厲害：

忠臣之於君也，不以事不可為而奉身以退，其任事也，不以己之不能而他諉之……但謂匆遽奔喪；不俟朝命，似非禮非義。

他給曾國藩的信中，這句話說曾國藩臨陣脫逃是不忠、不禮、不義還算是客氣的，其實在信件最後還加上了幾句尖酸刻薄的話。因為曾國藩在向皇帝請辭中表示他走後，江西形勢會更有利於清廷，左宗棠便以此挖苦說你說得對，其實你還真的無足輕重，你在不在還真沒多大關係，我們一樣幹得好。

對於左宗棠的謾罵和揶揄，曾國藩哭笑不得，他沒有直接和左宗棠說明，卻向自己的弟弟們發了一頓牢騷。原來，在江西的時候，軍事進展緩慢他倒是不在意，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圖快心急的人，他是受不了在江西的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手無地方實權，曾國藩說得很漂亮，是「不能干預民事，有剝民之權，無澤民之位，滿腹誠心，無處施展」。其實就是因為手中沒有巡撫、總督一類的實權，就沒有財權和人事權，僅僅以虛銜去辦事，很難落實。

因為咸豐皇帝對他存在戒心，一直沒有授予實權，甚至連胡林翼都當上湖北巡撫，曾國藩卻一直是二品虛銜辦事。這就叫做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第二件就是江西官場與他處於敵對狀況。必須說，曾國藩並不是一個八面玲瓏，逢場作戲的官場好手，尤其是在他盛年時期。像他這種動輒以聖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人，是很難和當時清王朝的那些吃喝玩樂官員打成一片。

在封建官場，如果不是朋友，那麼就是敵人，很難有中間的路可走。比如江西巡撫陳啟邁和曾國藩是故交，兩人是湖南老鄉，又有同年之誼，關係應該很深厚。但因為曾國藩是客，他是主，曾國藩頂著一個虛銜要這要那，自然讓雙方產生了矛盾。最後因為下屬的事情，曾國藩只好彈劾陳啟邁，讓他滾出江西。

然而陳啟邁走了，矛盾並沒有化解，官場普遍的對曾國藩冷漠的情況並沒有根除。這讓曾國藩非常頭痛，總不能上奏摺將江西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彈劾吧？

第三是士紳怕與他接觸，故意躲著他。其實，江西士紳為了能夠抵禦太平軍，對湘軍是很支持的。一開始還很踴躍的捐錢，讓曾國藩自感「餉項頗充」，然而，士紳與他通往來，便因此受到來咎，這顯然還是因為受到當地官場的影響。

因此，對於江西士紳，曾國藩還是滿心愧疚的。他告訴弟弟「未能為江西除賊安民；今年丁憂奔喪太快，若恝然棄去，置紳士於不顧者，此余之所悔也。」另外，對於錢和紀律，他規定「凡抽厘勸捐決計停之，兵勇擾民嚴行禁之」。

其實，曾氏所說的這三點，歸根結底還是第一點：沒權。咸豐讓曾國藩玩命打仗，在長江南北縱橫，東西突進，既不給權，又不給錢，開出一大堆空頭支票，也確實讓曾國藩惱火。所以，當父喪的消息傳來，他不等朝廷的旨意，迅速丟掉包袱，回家料理父親的後事。

參考資料：《曾國藩傳》、《曾國藩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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