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家常菜

胡玲

自從母親搬來和我同住，原本冰鍋冷灶的廚房，有了熱氣騰騰的煙火氣息，從前空落落的冰箱，被新鮮水靈的蔬果塞得滿滿當當的，昔日黯淡無光的餐桌變得生機盎然起來。

母親勤快慣了，每天必買菜，一清早就趕去菜市場「淘寶」，母親說，清早的蔬菜新鮮程度最高。買完菜，母親就開始為午餐忙活了。臨近中午，她開始煲飯、燉湯、炒菜。等我們回到家，香味四溢的飯菜已擺上桌了。每餐至少五個菜，一個湯，十分豐盛。母親總是說，吃好了，才有勁頭做事，生活才有奔頭。

母親的拿手菜首推煎豆腐。母親的煎豆腐，選用老豆腐，老豆腐更勁道。把豆腐放在盤子里風乾，切成長方塊。鍋里油熱後，把豆腐放進去，用中火慢慢煎。火候很重要，火大容易煎糊，火小煎不透。待豆腐煎至兩面金黃，撒上蔥姜蒜和胡椒粉等調料翻炒片刻，然後加入水煮沸，倒進醬油，最後加入四川的紅油豆瓣醬，稍煮片刻，讓湯汁和調味料充分滲進豆腐中。起鍋，黃燦燦的豆腐浸在鮮紅透亮的湯汁里，綠茵茵的蔥花點綴其間，十分誘人。輕咬一口，外酥里嫩，濃郁的豆香夾雜著麻辣的汁液，深深刺激著舌頭上的每個細胞，讓人根本停不下筷子。

母親還有個拿手菜是土家粉蒸肉。母家是土家族人，她做的粉蒸肉沿用土家族的傳統做法。選取五花肉，皮薄，肥肉較少，切成片。將南瓜、土豆和紅薯切成大塊（塊小容易蒸爛）。將肉片和南瓜等放在一起，加入各種調料，撒上玉米粉，攪拌好，腌上一小時，使其能充分入味。放入蒸鍋，南瓜塊、土豆塊和紅薯塊放在下面，肉片整齊擺放在上面。蒸上半小時，當蒸汽從蒸鍋周圍冒出來，粉蒸肉的香味溢出，粉蒸肉便做好了。母親做的粉蒸肉肉質細膩，入口即化，南瓜、土豆和紅薯吸收了肉的油脂，清甜綿密，油而不膩，好吃極了。

珍珠丸子也是母親的私房菜。把糯米洗凈，泡上半天，瀝干水分。將九分瘦的五花肉，切碎，加上蒜瓣、生薑絲，一起剁成餡，加入雞蛋，撒上辣椒粉、胡椒粉等調味料。攪拌，用手順時針來回揉捏，這樣捏出來的肉丸緊實，不易散開。把餡捏成肉丸後，放在糯米上滾一滾，肉丸四周沾滿了糯米，如同穿上了雪白的棉衣。蒸上20分鐘，就好了；蒸熟後，丸子膨脹起來，變得飽滿碩大，裝在盤子里，像一盤晶瑩剔透的珍珠，煞是好看，看著就忍不住咽口水；迫不及待夾一個丟進嘴裡，鬆軟嫩滑，肉香和糯米的清香，盡情在舌頭上綻放，唇齒留香。

母親的家常菜很多，不勝枚舉。家裡經常是菜香繞樑，久久不絕。鄰居大媽阿姨們嘗過母親的菜，也讚不絕口，紛紛向她請教，母親高興地傾囊相授，很有成就感。

母家的家常菜之所以讓兒女們迷戀，是因為每道菜都添加了母親的愛，瀰漫著母親的味道。丈夫叫我把母親的手藝學會，我想也是，至少我以後可以給女兒做幾道家常菜，讓她的記憶里也有母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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