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袁小林：「雙面」沃爾沃

忙完北京車展，袁小林馬不停蹄地來到位於北京雁棲湖的高爾夫球場，這裡，正熱火朝天舉辦第24屆沃爾沃中國公開賽。沃爾沃中國公開賽創建於1995年，如今已成為中國乃至世界範圍內的高水平國際高爾夫球賽事之一，受到了歐巡賽、亞巡賽和中高協的三方認證。

藉助這樣一個機會，我與袁小林有了一個深入交流的機會。這位沃爾沃汽車集團全球高級副總裁、亞太區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平日里非常低調，無論是外觀還是言談舉止，都頗有文化人的沉穩和剋制，不太像在汽車這樣一個競爭白熱化的行業中廝殺的人。

這和沃爾沃的品牌調性極為相近。人們常說，人與人之間是有氣場的，氣場相投才能合得來，走得長遠。而我在想，企業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比如，實幹的企業家李書福，帶領著吉利成為最靠譜的中國汽車企業，一步一步往前沖；專註技術的王傳福，讓比亞迪在新能源的路上越走越遠；部隊出身的魏建軍，則確立了長城規範、嚴謹的風格。

這個源自北歐卻已紮根中國的企業，既有北歐天生的極簡、低調和嚴謹的風格，又有中國式的開拓和創新精神。一如說話溫文爾雅的袁小林，卻是一個馬拉松愛好者，從叢林到沙漠，從高原到北極，都留下了他的腳印。5月1日，沃爾沃中國公開賽落幕第二天，他在朋友圈曬了一張敦煌馬拉松全馬的獎牌照片，寫道：「在世界文化遺產敦煌完成人生的第26個馬拉松比賽。」

一面是職場上的西裝革履，一面是運動裝備下的自我實現。對於沃爾沃來說，一面是眼下的銷量，一面是未來的戰略，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而企業和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需要「一關一關打怪，一關一關升級」。

01

「電氣化的路徑已經非常清晰」

我們的採訪從「電氣化」談起。在北京車展上，沃爾沃汽車正式宣布，到2025年純電動汽車將佔公司總銷量的50%。早在2017年，沃爾沃就宣布全面電氣化戰略，從2019年起所有新上市的車型都將配備電動機，到2025年累計交付100萬輛新能源汽車，這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宣布純電動車銷量比例的汽車企業。

儘管今年來，不少企業都提出要全面發力新能源，但對於純電動車的未來，不少車企是存疑的，因此，48V、混動和插電式混動應該是很多企業的騎牆選擇。為什麼沃爾沃如此篤定「電氣化」的未來呢？

「我認為電氣化的方向已經很清晰了。」袁小林告訴「華山論劍」，沃爾沃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就致力於環保技術研發，在2009年即推出C30純電動原型車。2010年之後，我們投入110億美元研發新架構和技術，發布了Drive-E 「E驅智能科技」，並很清楚的預見到新能源將成為未來趨勢，因此，SPA可擴展模塊架構、CMA基礎模塊架構均為新能源預留了充足的介面。到2013年，我們的戰略是非常清晰的，推出了未來發展電動汽車「三步走」的戰略思路：推出高能效低排放發動機，普及高性能混合動力系統車型，全面推廣純電動汽車，這是一條必經之路。

袁小林表示，所有的目標和方向，都是在戰略布局和實施的過程中逐漸清晰。「這個過程是基於我們在發展過程當中的認識，以及社會、環境、相關產業發展和技術進步的因素，給我們做出這樣的判斷提供了足夠的信心。」

目前，包括電動化、智能化、網聯化和共享化的「新四化」已經成為汽車行業的共識。但每個公司在每個不同的市場上，用什麼方式、路徑和速度去實現都不太一樣。在袁小林看來，一個最根本的原則，就是必須以商業化的方式去解決，達到商業上自洽的狀態。

汽車電氣化這條路上，靠補貼是行不通的，靠低於成本的價格戰也是行不通的。「只有讓消費者認知到產品的價值，才能產生商業化的購買行為。」

02

在高速發展的同時不搞短視行為

在一個多小時的訪談中，袁小林一共有11次提及「價值」，外交官出身的他，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從事非常嚴謹的財務和併購工作，這些工作最重要的方面就是「對於價值的衡量」。

2009年初，袁小林應李書福之邀加入吉利，擔任併購總監，專門負責沃爾沃汽車收購項目。併購成功後，袁小林赴哥德堡擔任沃爾沃董事會秘書兼董事長辦公室主任。2014年8月起，袁小林擔任沃爾沃汽車中國區總裁，並於2017年升任沃爾沃汽車集團全球高級副總裁，亞太區總裁兼CEO。

在他看來，對於汽車銷售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用市場能聽得懂的語言，以非常高效的方式傳遞給潛在的客戶，充分體現產品的價值。「今年參加車展，有兩個讓我感到很驕傲的史無前例：第一，對沃爾沃汽車而言，這是第一次不同車型在各個主要市場批量奪得年度車型的榮譽。第二，對汽車行業來說，這也是第一次由同一家公司生產的不同款車型在各主要市場均獲得年度車型大獎。這些都是對沃爾沃產品力的最大認可。」

全新XC60獲得2018世界年度車、2018北美年度多功能車、日本2017-2018年度風雲車

全新XC40獲得2018歐洲年度車

全新S90獲得2018中國年度車

2018世界年度車大獎可謂「群英薈萃」

「與眾多的獎項相比，主要市場上的年度車大獎，幾乎就是車界的奧斯卡。」在袁小林看來，既然有如此多的全球專業人士已做出評判，那麼如何用市場能聽得懂的語言，以非常高效的方式傳遞給潛在的客戶，非常考驗體系能力，也是沃爾沃需要突破的地方。

「一方面，這需要心急如焚的急迫感，如何把價值展示給消費者；另一方面，也要有超強的定力，只有堅持做自己，堅持做扎紮實實的工作，才能把握扎紮實實建立體系能力的機會。」袁小林表示，要在高速發展的同時不搞短視行為，保持這兩種狀態的平衡，是對管理者最大的挑戰。

03

「在中國、為世界」的獨特優勢

據統計，2017年我國豪華車市場共銷售250多萬輛，其中光ABB三個品牌就佔到180萬輛，佔六成左右的份額。「這些消費者中，如果每個人購買決策時認真考慮沃爾沃，那銷量最少會翻番。如果能到沃爾沃的4S店裡面看車和試駕，最少翻兩番。」袁小林認為，中國高檔車市場實在太大了，就算每個企業的雄心都實現，依然還有空間。

在袁小林看來，中國社會正變得越來越富裕，中國汽車市場也變得越來越成熟，這給包括沃爾沃在內的企業提供了很好的發展機會。當然，前提條件是要能夠給消費者提供有價值的產品，還能根據市場的變化做適應性的調整。

S90

「沃爾沃已經有91年的歷史了，這麼多年來，最重要的兩點就是：非常堅定的堅持做自己，同時以開放的心態去對待新事物。」袁小林認為，哪怕外界紛紛擾擾，也要堅定走自己的路。「以全新XC40來說，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做到細分市場最好，事實上，我們也做到了。」

據悉，XC40將在下半年先以進口方式銷售，明年國產。「傳統的進口和國產的概念並不適合沃爾沃。我們在全球三大主要區域都有生產和製造布局，用全球生產和全球銷售來面對全球市場。無論是歐洲、中國還是美國生產，對沃爾沃汽車都是一樣標準。就像所有的S90都是中國生產一樣，出口和進口只是海關的概念，在產品層面並沒有區別。」

xc40

這也是沃爾沃獨創的「在中國、為世界」，也是唯一一家在中國生產出口歐美的豪華品牌。袁小林表示，沃爾沃的戰略規劃和願景都非常明確，一方面，2020年在中國要實現20萬輛的銷量，另一方面，安全、環保和在自動駕駛方面的優勢還要進一步加強。「做一個有靈魂的企業，給消費者提供真正認可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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