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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死。——借問沈從文先生

一群人在天王廟,被以擲筊的方式決定生死。

你說,在你剛好知道人生時,所知道的就是這些事情。

一次次為詩一般的邊城裡的翠翠儺送天保嘆息時,你竟已逝三十載。

那位「鹽水沾了狗肉來吃」的沈岳煥可就是後來寫著「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隻黃狗」的你嗎?那位寫著「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隻黃狗」的沈從文可就是後來試圖飲煤油自殺的你嗎?

我自然是不懂煤油的味道。

卻分明看到了身陷困境的你——被困住的你。

「應死的倒下,腐了爛了,讓他完事。可以活的,就照分上派定的憂樂活下去。」——「可以活」與「不可以活」之間是什麼呢?

不是說好「在任何困難情形中總不氣餒,任何得意生活中總不自驕」嗎?那麼,為何,為何還要飲下本應用於燃燒的煤油呢?

對了,你說過你是「不想明白道理」的人。

——那麼,當你對著「那糜碎了的屍體,或拾起一塊小小石頭,在那個污穢的頭顱上敲打一下,或用一木棍去戳戳,看看會動不動」時,你明白的是什麼呢?

——那麼,當你那位「做土匪以前,本是一個良民,為人又怕事又怕官,被外來軍人把他當成一個土匪胡亂槍決過一次,到時他居然逃脫了,後來且居然就做大王」的朋友被砍下頭顱時,你明白的又是什麼呢?

——那麼,當你寫下 「這是桃源上面簡家溪的樓子,全是吊腳樓!這裡可惜寫不出聲音,多好聽的聲音!這時有搖櫓唱歌聲音,有水聲,有吊腳樓人語聲……還有我喊叫你的聲音,你聽不到,你聽不到,我的人」這樣是情書時,你明白的到底是什麼呢?

其實,是什麼都不重要。恰如有多少人喜歡你的《邊城》,學著你說「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都不重要一樣。三十年前的今天,人們說你死於心臟病。比起拿剃刀割破自己脖子,比起煤油入喉,這死法溫和許多。

可是,我可以想見你拿剃刀割破自己脖子時是多麼不甘心與生活握手言和,卻難懂你仰頭將臭的煤油灌進喉的瞬間該有多大決心去放棄掙扎——為生的掙扎。可是,結果,卻依舊活著,活著被折磨著。「或在家中那麼受折磨,到學校去時又免不了補挨一頓板子,我還是在想逃學時就逃學,決不為處罰所恐嚇。」再也沒有「家」和「學校」來折磨你,折磨你的是什麼呢?

三十年了。煤油早已重新注滿,剃刀早已重新磨亮。

只是。還活著。

梁白瑜感謝您與黃梁一魚的默契。。。

黃梁一魚,不是夢,也不是魚。是手無寸鐵者執著於心的念頭和活著的方式。

執著,如喑啞巨石般沉重,似西西弗推動巨石般令人絕望。在絕望中尋到力量是活著的方式。

活著,是存在的合理也好,是合理的承受也罷,是獨自愴然的今日昨日亦或是唱罷登場的輪迴,都一樣需要一種方式來支撐它的模樣。而最討巧的恰是以文字呈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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