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heme for the moon
一年前，我在《為你讀詩》應用上聽到一首詩歌，內容不記得了，卻銘記著它所配的鋼琴曲是《Les larms d』 automne》，秋天的眼淚。因為曲子實在是叩擊人心，開頭便從心頭直直地氳上眉頭，直至憂鬱和空靈的盡頭，像永恆的孤寂的黃昏之境了。
曲調一開始便明顯源自鋼琴88鍵的最後兩組，開始便抵盡頭。昏黃的紗窗，齟齬的走廊，暗紅的夕陽，水彩上的帆船，乾枯的鼠尾草，微捲髮，舞鞋，八音盒……那個鬢未秋的靈魂終於將在歲月里逝去。我困在一個昏黃的旋律里，我看見她前世的記憶，也看見了自己有限的一生。我一直在等待天堂更震懾人心的聲響，可是曲調一抑一揚再抑，始終是空靈的一個調，它在絕望中閃光。很像三毛看過的一部電影《珍妮的畫像》。
因為這支鋼琴曲，我知道了其作曲者Luigi Rubino，一個當代的義大利鋼琴家。《Les larms d』 automne》來源於專輯《The theme for the moon》，也不過是2010年發行，沒有所謂古老的故事。作者偏小眾，在百度上其信息寥寥，知乎豆瓣等平台也鮮有人評價他的作品，他的風格，以評論壓倒眾生的網易雲上，他的大多數作品評論都很少。我只能像一個遲暮的人，獨自咀嚼來自義大利的寂寞。
《The theme for the moon》中一共12首鋼琴曲，風格類似，均是極度空靈憂鬱的亘古不變的曲調，四分之三處總有個女性美聲上來。
《Last Dance》是專輯中的第一首，比《Les larms d』 automne》更小眾。你想你走進幽僻的通道，看見冷藍的湖畔，少女裹著塵埃跳最後的舞蹈，你不知道她是率性還是被操縱，你看見一個由高貴而被囚禁的人歌唱的夢境。抑鬱就像深淵，這是古神話式的抑鬱，「王子殺死了一直在等待他的龍」。
《Nostalgie》,所有的聲音歸於沉寂，所有的色彩皆呈黑白。《Fregant》，日漸式微，情緒低迷，故人未歸。
《Before love》像泰坦尼克的情節，「我們倆的世界有多不一樣呢，你好像是生活在一艘豪華的大船上，船上什麼都有，有一輩子喝不完的美酒，還有許多跟你一樣幸運登船的人。而我抓著一塊浮木飄啊飄，隨時都有被淹死的危險，擔驚受怕有沒有鯊魚經過。你還問我，為什麼不抽空看看海上美麗的風景。」
《He is Her》是唯一帶歌詞的，是專輯中的最後一首。有一句歌詞是「為何賜予我身，而不賜予我靈魂」，可以想像這接近天堂的曲調有多動人。
這個專輯的特點是極度的抑鬱空靈，但其昏晦不同於青年男女的愛情失意，不同於杏花微雨不予啟齒的閑愁，不同於湮沒人海的困頓苦澀，不同於個人層面的孤獨。山巒翻卷著浪，水波流溢著塵。它是遲暮，是萬里悲秋，是千年神話中人渴望靈魂的吶喊，是囚禁者嚮往自由的藍波，是徘徊在俗世和天堂中的，永恆的疑問。所以，雖然它的基調太喪，但它太美，讓人減不了喜愛。
百年孤獨里寫，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無法復原，即使最狂熱最堅貞的，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唯有孤獨永恆。這段話放在現實情境下太悲觀，但把個人置於茫茫宇宙數萬光年以下，便成了不可少的哲學。所以，有人會沉湎於孤獨，有人永甘願被操縱，有人沉睡在古老的抒情詩里。
我把這個專輯分享給很少幾個朋友，畢竟抑鬱就像深淵，我不願分享給多數人。有個人從這些曲子中聽出古典的中國式山水來，倒也是美好的事。
分享Luigi Rubino的專輯《A Theme for the Moon》: http://music.163.com/album/1507841/?userid=631212527 (來自@網易雲音樂)
作者 淡墨
編輯 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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