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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一座新的高山

熟悉相關背景資料的觀眾和對漫畫原著一無所知或一知半解的純電影消費者,看進眼裡的並不是同一部電影。

壹.整體的感受

在一個相對客觀的美漫迷眼裡,《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的故事源於經典且推陳出新,在釋放龐大信息量的基礎上尚能脈絡清晰,同時為未來預留了令人期待的可拓展空間。

以扎克?施耐德(導演)、大衛?S?高耶(編劇)、克里斯?特里奧(編劇)為首的主創團隊,從多部公認為DC漫畫經典的作品中汲取精華要素,又增加堪稱優秀的劇本原創內容,實現了「第二次」創作,最終為超級英雄題材的觀眾們奉獻了一場又熟悉又陌生的銀幕大冒險。

前述多部DC漫畫經典,包括但不限於:《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1986,弗蘭克?米勒創作)、《超人之死》(1992,Dan Jurgens等人創作)、《天國降臨》(1996,亞歷克斯?羅斯創作)《超人:紅色之子》(2003,馬克?米勒創作)、《不義聯盟:人間之神》(連載中,湯姆?泰勒創作)等作品。而實際上,電影劇本的源泉,囊括了自白銀時代直至今天新52(閃點事件後重啟的DC宇宙)時代的蝙蝠俠/超人/正義聯盟的各世代主線世界、支線世界作品,能追溯的漫畫名單遠超過上文所做的舉例。

電影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是這樣的:一邊,DC讀者大快朵頤回味無窮;另一邊,普通觀眾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我而言,這種不能左右逢源的結果,就是莫大的成功了。

不要輕信那些嘩眾取寵的博眼球者和人云亦云的學舌者,在他們眼裡,本片亮點只剩下視覺效果和神奇女俠(Wonder Woman,名字是黛安娜?普林斯,由蓋爾?加朵飾演)的大腿了。但實際上,被他們詬病的漫長鋪墊階段的故事和敘事方式,反而是真正代表電影誠意和功力的所在。

(布魯斯·韋恩的凡人視角)

(布魯斯·韋恩的凡人視角)

有幾個橋段更堪稱在賞心悅目和耐人尋味方面找到了交集。比如,犯罪巷(Crime Alley)韋恩夫婦之死、布魯斯凡人視角下的氪星人大都會之戰、蝙蝠俠布局KO超人,又比如三巨頭(克拉克?肯特/超人、布魯斯?韋恩/蝙蝠俠、黛安娜?普林斯/神奇女俠)加萊克斯?盧瑟在慈善晚會上明爭暗戰的群戲。最激蕩人心的橋段,當然是通過「再創作」而青勝於藍的「超人之死」一幕!此外,復原弗蘭克?米勒原作的幾處經典畫面,也讓人回味無窮。

(《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元素)

(《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元素)

貳.刪繁就簡

2013年,吉爾莫?德爾?托羅將《環太平洋》搬上銀幕前,面臨著一個極端的困難:啟動電影項目時他們手上只有一個8頁紙篇幅的簡陋原創故事。接下來的三年時間裡他們要做到化簡為繁、在為觀眾呈現視覺奇觀的同時講述一個不至於像起初那麼簡陋的故事。

扎克?施耐德團隊創作《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電影,則面臨著完全相反的麻煩:如何才能夠將卷帙浩繁的相關DC漫畫原著刪繁就簡!

(DC三巨頭)

(電影中的神奇女俠形象大受歡迎)

超人是漫畫史上第一位超級英雄,於《動作漫畫》(Action Comics)創刊號(1938年6月)初次登場;神奇女俠是漫畫史上第一位主旋律女性超級英雄,於《全明星漫畫》(All Star Comics)第8期(1941年12月)初次登場;蝙蝠俠則是漫畫史上第一位沒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於《偵探漫畫》(Detective Comics)第27期(1939年5月)初次登場。僅就這七十多年以來DC三巨頭(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各自擔綱主角的主線漫畫而言,其數量都可以汗牛充棟,更不要去計數複雜的交叉漫畫、超級英雄戰隊漫畫以及各自疊加平行宇宙故事線之後的相關漫畫書。

幸運的是,扎克的團隊抓住了《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加《超人之死》的奧義所在,輔以從如上所述的龐大原著群里擇取的形象、場景、片段、細節,重寫核心角色的動機,重設矛盾糾紛的因果關係,最終重新組織出一條屬於電影獨創的主故事線(本文第叄部分另有展開)。

叄.誠意和創新

DC漫畫的擁躉已經見識過蝙蝠俠和超人之間太多次的是非衝突,《超人:紅色之子》、《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天國降臨》等直至近年的《不義聯盟:人間之神》這些作品已經為大家演繹了各有不同的雙雄相爭故事。如果電影只是復原萬年的老梗,恐怕又會無法滿足這部分觀眾的欲求。應對之策,唯有拿出誠意,推陳出新。

(《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中蝙蝠俠伏擊超人,綠箭俠參戰)

(《超人之死》中超人單挑毀滅日力竭而死)

淺層的創新隨處可見,比如人設、道具、場景、戰鬥細節(以三巨頭對決毀滅日之戰最為突出)種種,不勝枚舉。

更重要的是,《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重新設定和關聯了蝙蝠俠與超人相爭、盧瑟及毀滅日和超人之死、正義聯盟起源等相關事件的因果邏輯;重新設定了包括三巨頭、盧瑟在驅動/應對相關事件時的心理動機(本文第肆部分另有詳述)。

在事件之間的因果關係方面,《超人:鋼鐵之軀》末尾的大都會之戰,引發了蝙蝠俠對於超人威脅人類的擔憂,而陰謀家盧瑟的重重設局一邊加深了蝙蝠俠對超人理解方面的自以為是,一邊通過炮製「沙漠事件」繼而製造「國會大廈爆炸事件」從而放大部分公眾的反超人意識,甚至引發了超人本人對自我的認知危機,當各方面的條件「成熟」之際盧瑟將成功摧毀分別位於大都會和哥譚市的兩個大麻煩。不出意外的是,各種意外都出現了……三巨頭乃至露易絲?萊恩(簡稱露易絲)每個人的內心變化和外在舉動都在影響著天平之上應然和實然兩端的平衡。每一個具體的人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變數,凡人尚且如此,遑論超級英雄。

(該段戲有紅色之子元素,而歐米茄標誌又在暗示達克賽德?)

(疑似穿越中的閃電俠警告蝙蝠俠)

電影主創團隊的野心很大,也迫使他們進一步奉獻誠意和挖掘創造力:他們在一部電影中使用多個平行宇宙概念的想法激進,但手法卻老辣!在蝙蝠俠的一段夢魘(表面上是這樣的)結束之際,閃電俠驟然在白色的光芒中現身並警告蝙蝠俠,「露易絲是一切的關鍵,你必須要找到我們」 ......這顯然是電影有意挖下的一個大坑,在被《正義聯盟》(電影上部定檔於2017年)填坑之前,誰也無法斷定這一幕究竟是蝙蝠俠的夢境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段穿越事實。

而更令人興奮以至寒毛亂顫的是,在電影結束時,任誰都不清楚扎克團隊將在新的電影里把我們引向哪一個未來?會發生露易絲之死從而引發《不義聯盟:人間之神》,還是將劇情導向《天國降臨》或《閃點悖論》又或者是一個新的原創宇宙?扎克團隊在本片中挖下的坑足以發展出數條能夠順理成章且邏輯自洽的新時間線。疑似穿越狀態的閃電俠其戰甲來自《不義聯盟:人間之神》的設定,而《天國降臨》里人神陣營各組軍團的對決又是何其宏大,這麼多的可能性,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讓人刺癢難熬。更爆炸的可能性?為盧瑟洗白呢?!我賭他們幹得出來。

肆.深淺得宜

世界上從來沒有禁止漫畫涉足嚴肅領域的要求;也沒有強令漫畫只為少年兒童服務的規定。所以這個世界上有賣給低齡讀者的漫畫,也有賣給成年讀者的漫畫,有輕鬆漫畫,也有嚴肅漫畫。當然這些區分是相對而言的,它們相互之間並沒有嚴格的界限。以DC漫畫和Marvel漫畫為例,在商業上一個傾向於成人消費者,另一個傾向於低齡消費者,但在各自作品的娛樂性和嚴肅性方面都有所追求,只是程度各有不同而已。

作為漫畫讀者,小的時候,只要看到精彩的正邪大戰就好;年齡漸長,還希望看到戰爭的前因後果;成人之後,還要追問因果關係之後的價值判斷和理念之間的交鋒。閱讀的需求會隨著年齡而深入。對漫改電影的消費也是這樣。

漫改電影的深淺,各有自己的好處,分別能照顧相應受眾的理解能力和思想需求。話雖如此,DC的漫改電影相對而言更加致力於追求略深刻的主旨,也是有目共睹的,《守望者》如此,《蝙蝠俠:黑暗騎士》如此,《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也是如此。

試圖批評這部《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沒有深度,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它起碼探討了超人應不應該存在和自由主義者如何看待/對待蝙蝠俠這兩個相當嚴肅的命題。但也必須承認《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在這個領域的淺嘗輒止,只是無法判斷這種淺嘗輒止是否出於扎克團隊的有意之為。

面對「超人應不應該存在」的提問,電影中女參議員Finch只是把「他已經存在了」作為問題拋了回來。而對於蝙蝠俠的評價,電影也並沒有像《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那樣借吉姆?戈登局長的台詞給一個正面的回應(當然也算不上解答)。

吉姆?戈登說「你肯定聽像我這樣的老古董吹過珍珠港,基本上我們都會說謊,講得好像我們在事情發生那一瞬間立刻跳起來然後去找軸心國算賬。真相是,我們嚇尿了,流言滿天飛,連支像樣的軍隊都組織不起來。我們躲在床上,拿被單蒙著頭。然後就聽到羅斯福總統在收音機上講話,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將恐懼變為戰鬥的熱情,是他讓我們打贏了那場戰爭。很多年以後,有報道稱羅斯福可能已經事先知道了日本要偷襲珍珠港,但沒有阻止。我為此想了很久,如果是真的話,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然後我又想,我們正因此才捲入了戰爭,無數人流血犧牲,但到頭來我們救了更多的人。我這樣反覆想了很久,終於明白,這種大事輪不到我來評判(it was too big for me to judge)。他太大了(He was too big)。」

如果在突然有一張試卷擺到我面前,上面印著這兩個命題。一時之間,我也只能想到去引述戈登局長這段話了,我甚至要不負責任的引用兩遍。

其實值得尋味的還有很多。比如,超人在外在壓力不斷增加下產生的自我質疑:「超人並不是真的,這只是堪薩斯農場上一個農夫的夢」。他一度認為自己只是為了養父的希望而活著,實際上超人的行事原則確實是養父母肯特夫婦所奠定的,雖然被世人敬畏為神明,但在《超人:鋼鐵之軀》和《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現有兩部電影的世界裡,在他的鋼鐵之軀之內,在他無比強大的異能之下,是一個普通地球人的靈魂,純粹以農家子弟善良心地為個人行動的標準。超人養父在《超人:鋼鐵之軀》的故事裡已經去世,他教給了超人愛與家庭的意義,但還沒有來得及像Marvel漫畫中本?帕克叔叔那樣在臨死前告誡蜘蛛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可以看到,在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里超人會把母親瑪莎和女友露易絲的生命擺到最優先拯救的位置,這太容易被理解了。這同時說明,起碼在現有的兩部電影里,還沒輪到探討超人的神性和人性之間關係的問題!

(被無數次重現的犯罪巷之夜)

(被無數次重現的犯罪巷之夜)

(逃不脫的噩夢)

又比如,電影成功的繼承了以往作品中蝙蝠俠角色性格層次複雜的優點,反覆出現的蝙蝠洞、蝙蝠惡魔、犯罪巷、散落的白珍珠意象,既為情節的突進埋下了伏筆,更生動的呈現了蝙蝠俠面具下的真相:是蝙蝠洞和犯罪巷共同創造了蝙蝠俠;是蝙蝠洞和犯罪巷每晚將布魯斯?韋恩拉進它們主演的噩夢裡。蝙蝠俠的內心永遠屬於那個目睹父母之死的小男孩布魯斯?韋恩,這是一生宿命的源起。本?阿弗萊克儼然成為了僅次於邁克爾?基頓的第二好的蝙蝠俠扮演者,而這種成功並不依賴演技的爆發。實際上,對於包括本?阿弗萊克、克里斯蒂安?貝爾、喬治?克魯尼、范?基默、邁克爾?基頓等人在內的所有蝙蝠俠演員而言,他們最關緊要的是擁有一個有型的下巴,蝙蝠俠角色在電影中成功與否其實更多的依賴電影作品對這個角色的塑造(這是大於演員表演的一種塑造)。這又從側面印證了電影的品質。電影中一系列事件的餘波中,對未來影響最為深遠的是蝙蝠俠對超人的看法發生了變化,從畏懼超人類到聯合超人類,是他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

(布魯斯·韋恩/蝙蝠俠)

(萊克斯·盧瑟)

童年遭受暴力事件的人,大多終生受困於彼時的陰影。作為超人的宿敵,盧瑟的起源故事只是通過幾句對白勾勒出一個樣子,大概是這樣:一個男孩,在遭受肉體和精神雙重家暴的時候,他不停祈禱,但從沒有天使降臨來給予拯救。電影中的盧瑟,表現得像是一個惡魔崇拜者,又像是一個雙重人格(理性面和瘋狂面)衝突的病患,他還被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心魔主宰著:權力/力量(Power)。在慈善晚會上的即興演講時,當這個詞從他嘴裡冒出的那一刻,盧瑟立馬語無倫次臨近失控。他對於權力的恐懼憎惡,讓他走向了一個最壞的極端:去掌握這種生殺的權力。其實如果他能夠讓自己的理性面主宰自我,或許他的未來是另一個奧茲曼迪斯(《守望者》角色)。

電影還涉獵了其他一堆開放式的問題,供有餘糧的人們去自行腦補。媒體良心、民主和多數人暴政的界限、私法裁判問題,諸如此類。

再次確認一下,電影對這種沉甸甸的探討,是略顯直白,又淺嘗輒止的。而這個淺嘗輒止,體現的恰是一種明智。畢竟,一部超級英雄電影能夠讓人有可以咂摸的滋味足矣,無需背負偉大的教育使命。更多的筆墨,當然是還是應該留給怪力亂神的視覺奇觀和充斥著浪漫英雄主義的戰鬥。

伍.在漫改片中的相對位置

在扎克?施耐德本人導演的現有四部漫改片中,本片排在《守望者》之後,排在《超人:鋼鐵之軀》、《斯巴達300勇士》之前。

在DC漫畫改編電影中,本片和《康斯坦丁》大致處於同一檔位,接近於《蝙蝠俠:黑暗騎士》(不考慮希斯?萊傑的小丑對該片加成的情況下),明顯超越《黑暗騎士崛起》和《蝙蝠俠:開戰時刻》。

如果和Marvel及各獨立漫畫公司的漫改片全部放到一起排座位,則《蝙蝠俠大戰超人:正義黎明》和《刀鋒戰士》、《地獄男爵》、《X戰警》、《X戰警:未來昔日》以及蒂姆?伯頓執導的兩部蝙蝠俠電影等優秀作品大致處於同一方陣。

陸.關聯作品推薦

漫畫方面,推薦前文提到的《超人之死》、《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蝙蝠俠:紅色之子》、《天國降臨》,精力富裕的人可以去追連載中的《不義聯盟:人間之神》及新52《正義聯盟》。

動畫方面,推薦《黑暗騎士歸來》(上下兩集)及《閃點悖論》。額外推薦一下《蝙蝠俠:突襲阿卡姆》,這是一部關聯蝙蝠俠和2016年下半年上映的《自殺小隊》的精彩動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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