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爆頭、當街手撕小三,他拍出了最不堪的中國
從 此 過 上 沒 羞 沒 臊 的 觀 影 生 活
電影派
Vol.1201
智利紀錄片導演帕特里克.古茲曼曾經說過:
「一個國家沒有紀錄片,就像一個家庭沒有相冊。」
相冊是一個家庭最美好、最難忘的回憶;
同樣,紀錄片也是人類對於生活的客觀記述。
令人難忘的,不只是那些雄奇的自然景觀,令人嘆服的歷史文化;
還有那些被時代裹挾的平凡人,他們的生活同樣值得被記錄。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起中國的獨立紀錄片。
這些紀錄片導演們,經常把關注的焦點,定格在我們生活中的平凡人。
而派爺今天要說的這部片子,同樣描繪了一副平凡人的眾生相——
《厚街》(2002)
片子的導演周浩,寶寶們一定不陌生。
憑藉《棉花》、《大同》兩部片子,他連續兩年拿下了金馬獎的最佳紀錄片。
今年夏天即將舉辦的第12屆FIRST影展,周浩也會以評委的身份參加。
眾多導演中,周浩可能不是藝術成就最高的那個,但一定是最會打交道的那一個。
上能和市長、書記搞好關係,下能和毒販交朋友。
警察局、急診室,都是糾紛最多的地方;
他卻能在裡面,捕捉到最真實的畫面。
而這部《厚街》,正是他成為紀錄片導演的處女作。
2001年,周浩還在報社擔任攝影記者。
組裡做了一檔關於進城務工者的專題;
周浩看到了同事們關於厚街的報道,覺得很有意思,於是想去厚街看一看。
從此,便開始了他和記錄片的不解之緣。
厚街,並不是一條街,而是隸屬於廣東東莞的一個鎮區。
雖然地方不大,但它的繁榮程度絕對超乎你的想像。
一年的經濟總量超過300億,是「廣東省中心鎮」、「全國百強鎮」。
改革開放的浪潮,讓厚街成為資本最先湧入的地方。
台灣商人在這裡投資建廠,早期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在此聚集。
這也吸引了大批外地人來此打工。
厚街的戶籍人口是10萬,而外來常住人口則是這個數字的三倍。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厚街就像一個小江湖,魚龍混雜。
對進城打工的人來說,工廠附近的出租屋,成為了他們進入城市的第一個落腳點;
也是他們遠離故鄉後在千里之處,建起的另一個家。
厚街將鏡頭對準的,就是一座編號「No.4432」的群租房。
住在這裡的,什麼人都有。
工廠工人,二房東,算命先生,妓女,接生婆,無業游民,等等。
這樣的地方,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算稀奇。
路上躺著一個人,據圍觀群眾們說是被人打了。
為什麼被打?因為他是個搶劫犯。
搶手機未果,被人打倒在地。
120來了,醫生們檢查後,判斷這個人沒什麼大礙。
但是他只是趴在地上,問他話也不應聲,說什麼也不起來。
於是醫生姐姐靈機一動:
「趕快起來,爬到車上,要不然人家一會又來打你了。」
終於,男人爬起來了,踉踉蹌蹌地去了醫院。
圍觀群眾也因此發起了牢騷。
外地人的湧入,對當地的治安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大半夜裡,流血事件經常發生。
兩伙人酒後動起了手,把一個人腦殼打破了。
房東急忙把受傷的小夥子,送往醫院。
小診所看到滿臉是血的男子,生怕對方送進來,趕快招呼大爺送大醫院。
除了小夥子打架,女人街頭撕B的事,也時有發生。
朱莫愁是個算命先生,帶著小他近20歲的情人秀秀搬進了出租屋。
該巧不巧,他的前妻也在厚街打工。
兩個人說起離婚,互相埋怨。
前妻說朱莫愁太花心,男人說女人不回家。
但感情這件事,是說不清的。
誰對誰錯,只有他們倆自己清楚。
前妻看到秀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秀秀想要回老家那天,前妻在大街上和秀秀廝打在一塊,場面十分難堪。
但對那些圍觀的群眾來說,這不過是厚街上,又一個熱鬧罷了。
人群散去,生活還要繼續。
在狹小的出租屋裡,這個房間住著妓女和她無業的男友;
那個房間住著王叔叔和帶孩子的寡婦,兩個人搭夥過日子;
你家的煤氣罐著火了,他家的二孩出生了;
生活雖然有很多磨難,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生活。
911之後,許多工廠因為生意不景氣而倒閉,也辭退了許多工人。
年輕人們背上行囊,去往了下一個「厚街」,開啟他們新的生活。
這部《厚街》,周浩選擇了和《差館》、《急診室》相同的群像表達;
圍繞著一個地方,記錄一群人的生活。
其實這樣單純客觀的記錄,除了展示他們的生存之苦之外,並不能改變這個群體的命運。
但如同周浩所說:
「表面上我們拍這種片子,好像也沒有什麼作用,但實際上這種作用是潛移默化的。」
只有更多的人知道了他們的生活現狀,才會有人去關注;
關注的人多了,改變自然會發生。
《厚街》這部紀錄片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時間。
厚街在發生著變化;
在那裡生活的人們,進城務工人員的待遇,同樣也發生了變化。
所以也有不少人期待著,周浩再回到厚街,拍一部續集;
看看現在那裡的人們,生活是什麼樣的。
國產獨立紀錄片的最大魅力,就在於此。
它給了我們一種渠道,去關注那些生活中不被關注、甚至是已經被遺忘的那些人。
從王兵的《鐵西區》到張贊波的《天降》;
從徐童的「遊民三部曲」到王久良的「垃圾」系列;
從陳偉軍的《生門》到今年奪得金馬獎馬莉導演的《囚》;
中國從來不缺少良心的獨立紀錄片,更不缺少良心的獨立紀錄片導演。
《三十二》、《岡仁波齊》票房成績創紀錄;
讓許多人看到了獨立影片走向院線的希望;
但是賺錢的,終究還是少數。
大部分的導演,依然只能掙扎在溫飽線上。
有這樣一個段子,據說陳曉卿曾經和法國紀錄片導演雅克·貝漢交流過,為什麼拍紀錄片的人都窮。
雅克·貝漢回答,有一對常年在非洲拍攝動物紀錄片的夫妻,就是千萬富翁。
怎麼做到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原來是億萬富翁。
看似是個段子,背後卻滿是紀錄片人的憂傷。
大多數獨立紀錄片的變現方式,都依仗著電視台買斷和私下放映活動。
有知名作品的,可以拿到投資;
而年輕導演們不僅賺不到錢,有時還可能要搭錢。
他們只能等空閑的時候,接點廣告宣傳片的私活,來維持生活這樣子。
有調查顯示,近四成的獨立紀錄片導演,仍然處於收入較低的水平。
不少人迫於現實壓力,選擇了改行。
君以國士報我,我卻未以國士待之。
中國獨立紀錄片,從來不缺少好導演,不缺少好觀眾,更不缺少好題材。
真正缺少的,是對國產獨立記錄片的支持和幫助。
或許,這才是最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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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連《極限挑戰》都「涼」了?
※基佬、搞笑、沒節操,這部少女心泛濫的腐劇讓我甜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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