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從醫院消失，半年後父親戰友說出秘密，兒子大哭說爸，你好傻

奇譚故事苑/文

01

父親生病了。

是尿毒症，醫生建議做透析延續生命，但能活多久，不敢保證，畢竟父親年紀大了。

做透析的話，一個月要十多次，一年下來的話要花不少錢。

阿恆哭了，他不是因為心疼錢，錢不夠，他可以借。

他是心疼父親，父親一輩子幾乎沒享過什麼福，老來還要受病痛的折磨。

在沒有人的角落，阿恆流下了眼淚，說：「老天啊，如果可以就讓我代替父親承受痛苦吧！」

沒有人回答阿恆，只有飄飄蕩蕩的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父親當過兵，上過戰場，膝蓋骨頭邊沿曾經被子彈擊穿過，走路一瘸一拐。

每到陰冷潮濕的天氣，父親的舊傷總會複發，疼得大顆大顆的汗滴下來。

帶著傷，父親退役了，回到了家鄉，重新當了一個農民，耕田種地。

村裡面有老人給他介紹對象，但別人不是嫌棄他窮，就是嫌棄他是個瘸子。

直到三十八歲的那年，他遇到了母親。

他想都不敢想，在村裡男子過了三十歲還沒娶了老婆的，幾乎可以說一輩子註定打光棍了。

母親家鄉發生了饑荒，她逃難到了這裡，疲勞和飢餓消耗了母親的精力，她昏倒了。

幹活回來的父親看到了昏倒的母親，把她救醒了，端來玉米粥和饅頭讓母親吃。

就這樣，母親跟著父親住下來了，父親有老婆了。

村裡的老人知道後，都搖搖腦袋，不可思議地說：「這瓜娃子，真是有福氣，祖墳葬得好……」

聽到村裡老人們的議論，父親笑得很開心，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有福氣。

02

父親三十九歲的那年，迎接來了自己第一個生命結晶，是個女兒。

一個月後，女兒夭折了，在那個年頭，嬰兒夭折是常發生的事情。

母親哭啞了嗓子，父親只是沉默，臉色慘白，把自己的女兒埋到了後山的一個山溝。

母親後來又陸續生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但都養不活，全都半途死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父親變得害怕，他害怕自己下一個孩子還是養不活，他暗暗祈禱：「老天爺啊，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孩，我寧願一輩子受苦。」

不知是不是父親的祈禱應驗了，阿恆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眼睛烏溜溜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父親花光了自己的積蓄，去到城裡面打造了一個銀質的長命鎖，他希望阿恆能夠活下來，健健康康的成長。

阿恆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他活了下來，健健康康，無病無災，比一般的小孩要健壯得多。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阿恆兩歲多了，已經走路穩穩噹噹，說話也順順溜溜了。

可是母親卻走了，那天晚上母親突然大口大口地吐血，誰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狗子，狗子……」等到母親停止吐血的時候，大喊著阿恆的土名，父母希望他好養活，給他起了個「狗子」的土名。

母親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光彩，死在了父親的懷裡，父親失聲痛哭，嘶喊著：「玉梅，你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阿恆從來沒有看見父親哭過，父親總是那麼的堅強，可是這個堅強的男人此時卻哭得那麼傷心。

這是阿恆第一次見證了死亡，但那時候的他卻不明白死亡的意義。

03

這以後，父親又當爹又當媽地撫養阿恆，每天帶著阿恆下地幹活，又回家做飯做菜。

「阿媽呢？阿媽去哪裡了？」小時候的阿恆時不時天真地問父親。

「你阿媽死了。」父親說話永遠是那麼耿直。

「那她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們呢？」

「死了就回不來了。」

阿恆漸漸長大，也漸漸明白了死亡的意義。

後來阿恆上了高中，高考失敗，他很傷心，哭得稀里嘩啦。

父親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讓他復讀。

阿恆搖搖頭，第二天扛著鋤頭跟父親下地幹活了，他不願意增加父親的負擔。

過了幾年，村裡面有人開始出去打工了，阿恆也想出去闖一闖。

「爸，我想出去打工。」阿恆有些忐忑不安，怕父親不同意。

「去吧。」父親幫阿恆收拾好行李，塞了一疊錢，把他送上了車。

「在外面不必家裡，一切要小心。」

阿恆在外面闖蕩，一開始吃了不少苦，後來就慢慢賺到了錢，還娶了老婆，有了自己的小孩。

他每個月都會給父親錢用，讓父親不要下地幹活了，父親拒絕了，說：「做慣了，閑不住。」

村裡面的老人都羨慕父親，說阿恆能幹，又孝順。

可誰知，沒過多久，父親卻得了尿毒症。

父親詢問，阿恆沒辦法隱瞞，只好把事情告訴了父親。

父親聽後沉默不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三天後，父親從醫院裡面消失了，阿恆怎麼也找不到。

直到半年後，父親的一位老戰友找到了阿恆，他說出了父親消失的秘密。

原來父親得知自己的病情後，不願意拖累兒子，就打算找一個地方等待生命的終結。

他找到了自己當年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在他那裡住了下來，三個多月後，人去世了。

「這是你父親的骨灰盒，我把他交給你了。」

聽到這裡，阿恆跪下來大哭說：「爸，你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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