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縣歡口鎮的這個留守兒童

圖文：愚伯的自留地

留守，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都是一個極其沉重的話題。外出打工，是經濟稍微滯後地區的一種趨勢，蘇北歡口這個小鎮也概莫能外。事實上，歡口就全國的鄉鎮而言，也算是一個中等絕對偏上的地方。也許是出於鄰里彼此的攀比，也許是當地資源分配的限囿，大多數的年輕人、中年人紛紛選擇到繁華的城市務工。於是，也就有了留守兒童的故事。

這是留守兒童旭旭家的屋後，勤勞的奶奶在農忙之餘，「積蓄」了這一堆的柴禾，是準備給旭旭的姑姑出嫁時用的，屆時，這堆木料將在婚宴時派上用場。

未見其人，先見其車，這輛坐騎已經相伴旭旭一年半之久，據旭旭奶奶說是他「出行」時的最愛。

為了給這個留守的孩子拍照，我早早的進行了電話「預約」，經過一番刻意的「打扮」，我們的「主人公」終於悄悄出場了……

隨著房門的開啟，幾隻躲在院子里角落的母雞，再也耐不住寂寞，紛紛衝出戶外，旭旭奶奶也無暇顧及這些，因為，今天的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為自己的寶貝孫子旭旭留下童年美好的瞬間。

事實上，旭旭幾乎很少照相，面對鏡頭，他的目光一直非常遊離，拘束、忐忑甚至驚惶寫在他的臉上。

在旭旭家房子的西邊，就是一片很大的空地，上面長滿了薺菜、灰灰菜和其它雜草，環境美不勝收，但唯一遺憾的是：此處緊靠一片池塘，危險的因素隨處存在，因此，旭旭的每一天，大多是在家中單調的院子里度過。

今天，一同受益的，並不是旭旭一個人，除了到戶外覓食的母雞外，他的小夥伴「嘟嘟」也得以出來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這個懷裡抱著的名叫「三三」的小女孩，也是旭旭的小夥伴，聽說旭旭今天要照相，也特地趕來「觀戰」。

在和旭旭奶奶交流的當兒，他飛快地跑回家中，這個手中的「變形金剛」是爺爺剛給他買的，旭旭愛不釋手，晚上睡覺也常常摟著它。

就是在昨天這個時候，旭旭還跟著奶奶去了沙庄的集市（維修噴霧器），爺爺在歡口鎮一處建築工地上幹活，每次外出，無論酷暑還是嚴冬，奶奶都把他帶在身邊。

旭旭身上穿的「小熊貓」，是春節時爸媽從打工的城市帶來的，問起對父母的思念，他一直很緘默，一個3歲半的孩子，在他幼小的心靈里，爺奶的呵護並不能彌補他親情的一切。

生活中，旭旭雖然調皮，但卻非常懂事，每次換掉鞋子，他都按照奶奶的吩咐，一雙雙放好，這個名副其實的「鞋櫃」，讓人看了有說不出的感覺。

我試著把孩子心裡的結扣解開，終於，在奔跑中，旭旭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不遠處的麥田裡，一位老年人騎車而過，旭旭連忙指著說，那是爺爺幹活回來了（其實不是，一個過路人）。

於是，他難耐心中的喜悅，他連忙牽著自行車，快速的離去，說是要去接爺爺。

那位陌生的路人過去了，見不是爺爺，旭旭感到非常的失望，一個人趴在小車上，一臉的落寞。

鄰居家的大爺爺，忙著在地里施肥，旭旭在一旁認真的看著，羊糞的臭味一下子瀰漫開來，於是，我們選擇了逃離。

在一處雪菜花旁，旭旭停頓下來，忽然很認真的對我說，我把這些花花，插在穎穎媽媽的頭上。

在三十米外的田間，一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怔怔地站在板車前，目視前方，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不知道多年以後，他是否還記得此景此刻。

旭旭奶奶說，她也一直刻意迴避給孩子說起爸爸媽媽，每次談起，旭旭晚上就會吵鬧，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哄好入睡。

在快樂的騎行中，得意忘形的旭旭一不小心把車子駛入了剛墊好的路肩上，他彎下身，學著大人的樣子，把輪胎後面的塵土慢慢的清理掉。

經過數分鐘的忙碌，一切的「路障」被排除，旭旭高興的往著家的方向……

在農村，留守兒童的身影隨處可見，在他們的世界裡，幾乎很少有人去觸摸他們的心靈，在和旭旭短短接觸的時光，在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中，我已經讀出了隱在孩子生命中的那種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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