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說《元次山集?出規》——大觀堂草稿之一

元子的門人弟子叔將，

外出遊歷三年。

回來後，元子問他，

你離開我這幾年，有什麼體會？

叔將說，我離開老師出遊，

剛到長安，

見當朝權貴如日中天、

氣焰熾盛。遂生怨言，

甚至後悔多年來問學於

河南魯山商余山元子門下，

空山窮谷之中，

與師友忍飢耐寒，

相忘于山水林泉，清靜素淡。

到長安不出三五個月，

就有人對我高接遠送，

頻繁出入於王公將相、

皇親國戚之門，

與當朝權臣都有交往。

一年後，有意氣相投之友，

相談甚歡、不分你我，

過其家門就上門問侯；

也有的剛祝賀他拜相封侯，

不久，就聽說他已經被推出斬首、

誅滅九族了。

難道沒聽說還有些人裂疆封侯，

尚未把他的封地認全，

就被殺掉了。

也有披紅裹紫袞袞諸公，

封官授印高官厚祿，

還沒有到官就任，

莫名其妙就死去了，

金銀財寶、玉石珍玩，

全留給了妻子兒女。

也有些當初與我

遊冶歡宴的王侯將相、

權貴近臣，眨眼之間，

被免職擼官、引頸就刑，

或降為庶民、貶謫邊地。

叔將我反觀自身，布衣凡人，

十之五六如犬逃竄，

十之八九恨不得

找個地洞象個老鼠

那樣把自己藏起來。

那時，我仰觀於天、俯瞰大地，

彷彿置身於杯斗之中。

聽了弟子叔將所言，

元子嘆道：

叔將，你怎麼想、怎麼做呢？

你要是想成為國家重臣，

就要做到，

不是忠直方正之人

不要推薦他做官，

不是忠誠正直的話不要說。

即便面對殺頭的威脅，

對人民對國家有利的話

一定要說出來，

不要怕掉腦袋。

為國為民盡忠之言，

與自己的骨氣共存。

你要是想當個祿祿無為的

高薪食祿之臣，

猶其要避開顯赫光耀之路，

隱藏鋒芒不露頭角，

像下等牲口棚里吃粟之馬，

吃吃睡睡，天天在槽頭吃料而已。

叔將，三年前你追逐權貴，

置身於京城名利場

――刑殺禍患之地，

而今卻能夠全身而退，

全須全尾回來，

這是不幸中之萬幸啊！

在座的你的幾個師兄弟，

你們都當以叔將

這幾年的遊歷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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