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精神是什麼？為什麼？怎麼做？
這是 第30期 《浣熊的叨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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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最近看到的各種社會新聞太多了，所以要洗洗眼睛，精挑細選之下，還是暴露了吃貨本色……有感於這個紀錄片，和晶元危機，還有之前看過的關於百年老店的舊帖，分享一點心得給大家。
小浣熊說：
《壽司之神》是一部2011年的紀錄片，一直很受大家歡迎，最近二刷之後，有感而發。
一個東西賣得貴，道理在什麼地方？工業品、工藝品、奢侈品、藝術品，哪個更值錢，相信明眼人還是能分辨得清——和日常用品注重實用性，有著天淵之別，藝術品，其價值首先在美學，其次在稀缺，只有一等一的大師，傾注心血和時間，凝結的才能叫藝術品。大師已故之後，變成前朝遺物的話，cei一樣少一樣，那就進而升級為古董了，不過不在本次話題的討論之列。
被封為壽司之神的小野二郎，自稱其實就是一個職人（日語，中文翻譯成「匠人」會更好）。職人就是每天只做一件事的人，小野二郎做壽司將近八十年，現在也不停歇。他的小店「數寄屋橋次郎」開在一個地下室里，很小，沒有廁所，只有十張座位，但是是當之無愧的米其林三星——需要幾個月甚至一年的預約，才能有機會品嘗。為了保持手感，他常年戴著手套，對兒子和徒弟嚴苛至極，但也因此，能把米飯和海鮮的搭配，做得出神入化。根據季節、食材，甚至客人的口味、性別，來創作有偏好的壽司，就像在你舌尖跳動著交響樂般的味蕾變奏曲，這是不容易的。職人的目標只有更高，沒有最好，引用小野二郎的原話——「如果你認為自己已到極致，那是不切實際的，也是可笑的。」
筆者覺得，匠人，就是日日精進、時時求索，生命不息，便追求精湛，不死不休。不需要別人封的大師，更不需要自己封的其他名頭，被踏破的門檻就是勳章，長長的等候名單，就是戰果。專研其道的匠人有自己的戰場，而必備自己逼死自己的強迫症，執著、艱辛和淡泊，是凡俗之人不可理喻的追求，小野二郎說：我們不為謀利，只為做出世上更好的壽司。
那麼，什麼樣的匠人，才能晉陞為大師，才能夠出產藝術品？
一個首要的、簡單的評判標準——工時。需要花大量時間，來訓練、打磨的手藝，並且融合大師的美學、哲學理念，把實用與美麗融會貫通到渾然，才能叫藝術。自在天然，就和潘安一樣，增之一分則太多，減之一分則太少。
一塊看似簡單的玉子燒，做十年學徒之後，才有機會親手、獨立來做，在經歷過200多次失敗之後，師傅小野二郎說：這才是該有的那個樣子，你算是成功了。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耐得住寂寞，才能厚積薄發，即便是一塊小小的玉子燒，那也是千錘百鍊，不負此生。
第二，知恥——做不到盡善盡美我寧可不賣，次品就是我的恥辱，那交將出來的，必然是真貨！從一個優秀的手藝人，到極致「匠人」的修鍊之路，是有如得了強迫症一般地，對自己苛刻，只有不斷磨練自己的手藝，才有可能成為大師。如果「湊合湊合」，「過得去就行啦」的手藝人，那就只能一輩子是手藝人，得窺天道這件事，和他絕緣。不管是壽司之道，還是習醫之道，乃至成佛之道、入世之道、修仙之道。
第三，謙卑——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才不會停下追求的腳步，精益求精這四個字何止是強迫症，簡直是偏執型人格或者反社會人格障礙了——更高更快更強，怎麼樣才能「更」？佛曰，進一寸有進一寸的歡喜，所以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過就像古希臘哲人的芝諾佯謬一樣，極致，可能是匠人們，永遠追不上的烏龜，而永遠保持追趕奔跑的腳步，才是求道之路。
匠心匠作，才鑄就匠人精神，成為匠人的路，是一條身心合一的路。看了小野二郎的匠人之路，筆者深感慚愧和內疚——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有一種說法，在一個領域堅持10年，才能成為專家，而能不能成為大師，除了天分，還必須有破釜沉舟、一往無前的勇氣。心智體，缺一不可，但心是出發點，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沒有準備好，心意沒有到，行動就會不堅決，做事就會不果斷，距離目標就會偏離。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心正而後身修。磨刀霍霍，每一記下去，用幾分力，就決定了這十年之後，你是一柄神兵，還是一把柴刀。苦幹還得加巧幹，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天分或者靈性，起作用的時候了，不斷摸索，不斷調整方法，才能在成才的路上，加速向前。
所以成為匠人的路，不是平凡的路，傳承前人的輝煌和現在自己的埋頭苦幹，並行不悖。平時我們說，「百年老字號」那算頂牛X了，成立於1538年六必居和1663年的張小泉，首屈一指，再加上陳李濟、廣州同仁堂和王老吉，中國現存超過150年歷史的老店，僅此5家。但是，誕生壽司之神的地方，絕對是一個神奇的所在——成立於578年的「金剛組」是一家專門建造佛寺的千年老字號，還有建於705年的「西山溫泉慶雲館」，2016年，超過150年歷史的日本企業有21666家，2017年再增加4850家，這些都是我們的匠人之路上，可以研究、學習和努力超越的對象。
綜上所述，心決定方向，智決定速度，體決定最終能走多遠——但願我們都在奔向理想的路上，不再迷失，不斷加速。我們會督促自己，保持謙卑，知恥而後勇，不念過往，不懼將來。與君共勉。
[參考文獻]
1 David Gelb，《壽司之神/Jiro dreams of Sushi》；IMDB: TT1772925，2011-11-08；
2 德魯克學院，《存活150年的企業，中國只有5家，而日本有2萬家，為什麼？》；新浪微博，2016-03-01。
編輯：航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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