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劫:王朝的末日悲歌
影片講述了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全國內憂外患,大將孫傳庭臨危受命來到潼關抵抗李自成的軍隊。大敵當前,孫傳庭軍中士兵染上瘟疫,同時還要面對崇禎皇帝的催促出兵和潼關豪紳的自私斂財。吳又可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靠著不同尋常的治療方法使瘟疫被控制住。大軍得以順利出征,結果卻是全軍覆沒孫傳庭戰死,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禎皇帝弔死煤山。
大明朝滅亡,吳又可將在治療疫情中的經歷加以整理,著成《瘟疫論》,流傳後代成為醫家絕唱。他們二人一個從醫,一個為將。為醫者,雖醫得了重症,卻醫不了亂世。為將者,雖平得了叛亂,卻平不了亡國之勢。
孫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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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莫過於孫傳庭了。自古亂世出英雄,明末亂世自是湧現出一大批優秀軍事人才,耳熟能詳的有戚繼光、袁崇煥、俞大猷等,此外孫傳庭,洪承疇在明末所表現的軍事才能亦是非同一般。孫傳庭,《明史》對他的評價為:「傳庭死,而明亡矣」。主要指孫傳庭死後,明朝已無能用之將,其他將領要麼降清,要麼呆在南方,不聽朝廷調遣。
孫傳庭本為傳統文人士大夫,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中進士,面對明末農民軍叛亂,他被迫成為「剿匪」將領,到陝西平叛。由文入武,扛起明末破碎山河。到陝西後,孫傳庭既兼具士人的計謀才識,又有武將的鐵血果斷,面對叛軍不慌不亂,鎮定自若地指揮作戰,擊敗高迎祥部隊,在陝西一戰中顯示了其卓越的軍事才能。
影片講述的是孫傳庭生命最後一戰潼關之戰戰前的情況。此時的明朝已大廈將傾,無將可用,到處呈現一副山雨飄搖之態。孫傳庭到達潼關後,天不予其時、地不予其利,人不予其和。內有瘟疫肆虐,外臨強敵闖王,數次求朝廷支援,撥款增兵,卻因崇禎的猜忌而未果。
面對這些重重困難,他很理智也很現實,充分展現出了一個軍事家的果斷和政治家的謀略。殺鄉紳、奪田畝、繳逃稅,一氣呵成,不留慈悲。對染上瘟疫重症的兵士,圈之,焚之,刀鋒所指,殺伐果決,使人不寒而慄。
孫傳庭的身上更多的體現了人性的複雜面。殺掉不交錢糧的鄉紳後,他直言:「天下糜爛,百姓從賊,皆因飢餓!百姓飢餓皆因無地可耕!得人心者得天下。你們知道什麼是人心嗎?人心,就是糧食!就是源源不斷的後備兵員。這就是為什麼他李自成可以輸個十回八回,而我孫傳庭連一回都輸不起。」此言不誤,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但此時的明朝早已失去了民心,李自成起義軍為收買民心,提出「均田免賦」口號,百姓皆相傳頌「迎闖王,不納糧」。大廈將傾,也難怪孫傳庭坦言一回也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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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又可
比起殺伐果斷的孫傳庭,吳又可表現出的是為醫者的善良。作為醫生,他從始至終都未能忘記自己的本分,在他眼中沒有官軍和流寇,只有病人,沒有永恆不變的醫理,只有一顆救人和追求真理的醫道本心。
《國語晉語八》:「文子曰: 『醫及國家乎?』對曰: 『上醫醫國,其次疾人,固醫官也。」古人認為最好的醫生是醫國的,次等的醫生才是醫人的。
無奈生逢亂世,疫病好治,國病難醫。這也是吳又可說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的原因吧。明朝積弊已久,非一劑猛葯能治癒。作為一名醫生,無論生逢亂世還是盛世,能做的不過都是懷揣一顆醫者仁心,救治病人的良心罷了。
孫傳庭和吳又可之間雖惺惺相惜,亦存在著價值矛盾。二者之間的價值矛盾與人性掙扎渲染出了一個現實殘酷的大世代,孫與吳這便是大明之大廈將傾之時,歷史上兩個渺小瞬間的交叉與平行。具體表現在孫傳庭出征潼關前夜,孫傳庭宴請吳又可,感謝其治理瘟疫的貢獻,實則背地裡將染上瘟疫的兵士焚殺。對作為將領的孫傳庭來說,這些染病的兵士,不能帶亦不能留,只能殺掉,以絕後患。而對為醫者的吳又可而言,人命高於一切。二者對人命的不同觀念也是兩人最後分道揚鑣的原因吧。
《明朝那些事》言:成功的方式只有一種,那便是以自己的方式度過自己的一生。
明已無葯可醫,孫傳庭最終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青史留名,這是將軍的方式,於孫來說這是報效國家,死得其所。而朝代更迭,行醫濟世不會斷,吳又可懸壺世間,這是為醫者的方式。
《大明劫》既是潼關之劫,也是大明之劫,更是百姓之劫。無奈多少王朝興亡事,一切付諸塵土中。
《大明劫》於2013年上映,遺憾的是,這樣一部電影上映幾天就遭遇票房慘敗,匆匆下架,3000萬的投入僅收得800多萬的票房。對於這種情況,其導演王競坦言說道:「大家還不習慣在電影院去看多面的生活,他們喜歡看被粉飾過的夢想,《致青春》、《小時代》、《中國合伙人》,其實那都不屬於老百姓的生活,發財夢也好,懷舊夢也好,觀眾習慣到影院里去泡夢想,還不習慣去看到哪怕一點嚴肅和淚。」誠然,很多觀眾對此類電影缺乏一定的認知,所幸雖然票房慘敗,但口碑確是相當的好,被認為是繼《大明王朝1566》後最好的明朝歷史劇。
作者簡介
貳柒為何,丙子年生於川、貴、湘三省交界地,現求學於天府成都獅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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