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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爸爸的瘋媽媽

殺掉爸爸的瘋媽媽

文/米婭

1

「蕊蕊!快跑,蕊蕊快跑啊!」被一隻大手掐住喉嚨的瘦小少女重新得到空氣,貪婪呼吸時發生嗆咳,身前衣衫襤褸瘋瘋癲癲的女人拼盡全力攔住那個可怕的魔鬼,口中清晰地重複著「快逃」,少女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向著家門外跑去,卻被一隻大手揪住頭髮拖了回來。

再差一點點,就能自由了!少女的十指在地上划下驚心動魄的血痕,指甲全部被折斷,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門外,已經涌不出一滴淚水。

「不、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周蕊在夢裡凄厲地慘叫,用手緊緊叩住自己的喉嚨,身旁的徐司白被驚醒,翻身起來查看女友狀況,花了好大力氣把她的手掰開,輕聲呼喚著,「蕊蕊,醒醒,你又做夢了。」

周蕊猛然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徐司白放大的臉龐,摸到自己滿臉淚水,心臟依舊撲通撲通狂跳。

這是徐司白,這裡是A市,不是洪村!周蕊撲到徐司白的懷裡,心驚膽戰地回想著可怕的夢境,那猶如深淵的黑洞洞屋門,似乎要將她吞噬。

2

周蕊現在是A市醫院的一名護士,平日里幽默風趣工作認真,人際關係處理的尤其如魚得水,深得護長器重,前途大好。但每每到了夜晚,詭異的夢境就將她拉入深潭。徐司白作為她幾乎要談婚論嫁的未婚夫,也只是知道,她從前遭受家暴和虐待的一點點情況。

周蕊抱著徐司白心有餘悸,突然在對面梳妝台的鏡子里看到一個女人慘白的面容,她張著嘴似乎在笑,發出恐怖的「嗬嗬」的聲音。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聲,雙眼翻白昏倒過去。

她再度醒來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映入眼帘的是徐司白擔憂的面容。周蕊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受到過大驚嚇。回到他們暫居的小屋,徐司白一直沉著臉,非要搞清楚周蕊的噩夢。

周蕊手中握著杯熱水,面色蒼白,看著徐司白執著的目光點了點頭。

周蕊的家在洪村,一個偏遠的小村莊。家裡沒什麼錢,但還能維持她上學。但周蕊是村裡最不受人待見的小孩,村裡人都說她的母親是掃把星,克夫又克子女,還是個瘋子。儘管沒人理她,但周蕊在一天之中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在學校。

因為在這裡,沒有瘋瘋癲癲陰晴不定的母親,也沒有稍有不順就對她和母親拳打腳踢的酒鬼父親。她真是恨極了那個地方,如果自己的母親是個正常人,如果父親能有一點點的仁愛之心……

那麼之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那個下著大雨的夜晚,周蕊永生難忘。母親不知道去了哪裡,醉醺醺的男人回到家,口中罵罵咧咧,要讓正寫作業的周蕊倒水,開水燙到男人的手,他獰笑著撕扯住周蕊的頭髮把她拖到地上下了狠勁地踢打,杯子砸在地上被雨聲淹沒。周蕊的額頭撞到了桌子,一片溫熱液體遮住她的視線。

剛開始還能因為疼痛叫出聲,後來周蕊的視線模糊起來,勉強護住了頭部咬住嘴唇,祈禱黑夜早點過去。後來她那瘋子母親回來了,看見這場景,怪叫一聲丟了不知從哪裡要來的饅頭,一把攔住男人護住自己的女兒。

之後的事周蕊不想提起,也記不太清。她勉強爬起來去看躺在地上的母親,卻被男人掐住脖子拖到一邊,她看到那雙如同野獸般的眼睛,被恐懼和窒息攫住無法動彈,就在周蕊即將被活活掐死時,男人的手上一松,他的脖子被一把大剪刀捅破,飛濺的鮮血噴了她一臉。

那個瘋子女人,殺了她的丈夫,救了她的女兒。周蕊渾身顫抖地尖叫,躲到女人懷裡,驚恐地看著男人漫出來的血。

她和女人互相擁抱著,度過了寒冷的一夜。第二天,村長和陌生的幾個鎮上警察趕來,帶走了母親。而周蕊之前所有的的不幸終於為她帶來了一次好運,有個年齡比她父親稍大的警察看她實在可憐,就跟村長說明情況,領養走只有十三歲的她。

那個警察是她的養父,養母先天性心臟病無法承擔受孕,二人一直沒有孩子。可以說,他們給了她第二次人生。

3

可是這麼多年,養父養母都已經過世了,周蕊對當初的噩夢,依舊無法忘懷。然而她夢到最多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周興,而是她的母親白玉。

徐司白聽完後,沉默不語只是走過來抱住周蕊,低聲安慰,「沒有關係啊,我也沒有父母。別擔心,你還有我呢。」

徐司白的都父母過世很早,但他性格溫柔善良,第一眼見到他,周蕊就很心動。醫院裡認識他們的人,也都紛紛說有他們夫妻相。

周蕊靠在徐司白的懷裡,心窩很暖。她苦盡甘來,至於從前的一切,就讓它埋藏在那個小村莊里吧。

媽媽,我現在很幸福。周蕊閉上眼,心裡默默地說道。

這段時間,周蕊都倒霉地不得了。總是碰上些難纏的病人和家屬,還因為他們被一直器重自己的護長給罵了一頓,周蕊下了班後不想做飯,徐司白也還沒回來。便在外面隨便對付著吃了一點,又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回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走過無數次的路蒙上黑紗,好像顯得詭譎多變。周蕊的皮鞋在地上敲擊,她正好奇怎麼會如此寂靜時,突然有人從後面抓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行行好吧,」那是個嘶啞的女人聲音,年紀不太大,目光渾濁,穿一身有點破爛的長衫,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周蕊,乾瘦的手指卻很有力量,「求求你給點吃的,我女兒還小呢,她好餓……」

周蕊的頭皮都要炸開了,她和那女人離得那麼近,一時間掙脫不開,口中兀自念叨著,「我不認識你!快走開!」

那女人卻「嘿嘿」地笑起來,扯著她胳膊的手絲毫不松力氣,一直重複著那兩句話,「可憐可憐我女兒吧……她餓的直哭……姑娘,給點吃的……」

周蕊掙扎不開幾乎都要嚇得哭出來,四周也沒有人。女人的動作被一個年輕的聲音制止了,一隻胳膊橫插過來幫助周蕊掙脫那女人。周蕊抬頭,是個還很青澀的高中生男孩,他摟住那女人的肩膀,不好意思又無奈地跟周蕊道歉。

「姐姐,不好意思,這是我媽。她……自從我妹妹意外去世了就有點精神不正常,我剛才出去一趟,她從家裡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裡,沒嚇到你吧?」男孩子用力拉住媽媽,誠懇地看著周蕊。

周蕊卻像見了鬼一樣掙脫開了那女人的束縛,就落荒而逃了,口中還念叨著,「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4

徐司白今晚不知去了哪裡,還沒有回來。周蕊一個人縮在床角身子發抖,緊緊拽著被子把自己裹在裡面,她總覺得有鬼影影影綽綽,她尖叫一聲跳下床,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她衝到淋浴室打開燈,入目一片紅色!

鏡子里的她僵硬地看著自己,面色蒼白,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她刻骨銘心的夜晚。

十三歲的周蕊決定,要在今晚,殺掉自己的父親。她回到家時,周興還在別人家喝酒。其實她知道,說喝酒都是託詞,不過就是和那個開商店的寡婦鬼混罷了。

周蕊想不通,周興不是不會溫柔,而且自己的母親白玉五官秀麗,比那騷寡婦強百倍,他怎麼就捨得下狠手把她折磨瘋?

白玉在精神好的時候,還會拿出來一本書,好像是高中的語文課本,一字一句讀給周蕊聽。周蕊一知半解,有時也會翻開瞧瞧。

白玉是買來的。周蕊知道。或許白玉之前還是個家境不錯的女孩,來了這窮鄉僻壤又碰上周興這人渣,根本不是她克別人,都怪這世事難料。

但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周蕊對周興恨之入骨,她雖然不願承認,不過血緣或許真的很奇妙,她完整地繼承了周興的冷血和心狠手辣。

周蕊在小屋裡寫作業,聽到周興在打白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叫穿不透雨聲,被雨水吞沒,滲入這片罪惡的土地。

漸漸停息了。雨聲,或者哭聲。

周蕊倒了一杯水端出去給周興,看到蜷縮在一邊的靜悄悄的白玉。周興也累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喝了水準備跨過自己的妻子去睡覺,周蕊從懷裡摸出來一把大剪刀——從隔壁小裁縫那裡偷偷借來的。

她的手顫抖了,扎在了周興的肩膀。或許只是劃破了皮肉,周興轉過來看她的目光如狼。周蕊雙腳一軟癱倒在地,被周興掐住喉嚨。

周蕊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這時周興突然大叫一聲放開周蕊,周蕊咳嗽著看到白玉死死咬住了周興的腿,無論周興怎麼怒吼痛打,她都不鬆開。

周興一把揪起白玉的頭,狠狠扇了她兩耳光。周蕊幾乎看不清白玉的臉——那被血跡染花的面容,以及緩緩吐出的,「蕊蕊,快跑」,成了周蕊心裡一輩子的魔障。

周蕊閉了閉眼,準備逃跑。不料周興一把甩開白玉狠狠踢了她兩腳,拉住周蕊的手臂把她拖回來一腳踩在她肚子上,周蕊只覺五臟六腑都翻攪起來痛的她腦子嗡嗡響,周興又劈手給了她兩巴掌。

白玉怒吼一聲跳起來狠狠撓了周興的臉,咬住他的耳朵,如同野獸一般。這一點點時間,外面突然亮起了一道閃電,周蕊看到了她掉在地上的剪刀。

痛會讓人恐懼,血會讓人發瘋。

周蕊眼睛裡含著淚水面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把剪刀刺進周興的脖子再用力拔出來,血飈了她一臉。

5

後來的事周蕊都沒有說謊,除了周興的死因。當那個警察來詢問她時,周蕊說,是媽媽,殺了爸爸。

白玉聽得懂,她「啊啊」地叫起來,這時村長站出來給周蕊作證,說白玉腦子有問題,還是村裡的掃把星,偷偷給幾個警察里領頭的嘀嘀咕咕還塞過去東西。

周蕊知道,因為白玉是買來的,買賣婦女是犯法的。如果白玉死了,就沒人知道這事了。他這個村長,才保得住。

人的心,就是這麼黑。

周蕊看著被帶走的白玉,恍惚地想,白玉剛才拚命地想要靠近她,還興奮地指著她自己,會是因為,剛才自己叫了她一句「媽媽」嗎?

周蕊自打懂事來,就覺得自己的恥辱都是母親帶來的。一直跟著別人一樣,惡狠狠地叫她「傻子」、「瘋女人」,從來沒正正經經地叫她一句「媽媽」。

白玉的身影消失了,周蕊站在原地,喃喃地道,「媽媽,媽媽。」她跑起來,跑回家,在黑洞洞的小屋子裡找到了白玉的書,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土,放在懷裡,緊緊地抱著。

洗手間的燈壞了,大概是徐司白為了應急換了這個燈泡。周蕊回過神來回到卧室,翻箱倒櫃地找白玉留下來的那本書。

徐司白回到家裡就發覺所有的燈都開著,周蕊跪在地上披頭散髮神經兮兮地抱著一本書,他頭皮發麻,上前推了推周蕊。

周蕊僵硬地轉過頭,指了指他身後的穿衣鏡,笑的讓徐司白害怕,「司白,我媽媽來找我了。」

徐司白當即決定要帶著周蕊先離開這屋子,他想了想,這麼晚了,也沒有別的地方去,就打算回他的家。

6

徐司白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他的家庭很特殊,父母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了他。他們離世的也早,他也不願意在這滿是回憶的屋子裡待著。

客廳的燈好像壞了,徐司白把周蕊帶進卧室。無論他怎麼勸,周蕊懷裡的那本書,她都不願放下。

周蕊睡著了,徐司白在隔壁書房對著筆記本電腦工作,手邊放著一杯咖啡。

外面好像要下雨。

徐司白站起來想要關上窗子,他走到客廳,突然一道閃電照亮屋子,他看到周蕊面無表情地站在客廳,一動不動。

周蕊從閃電的光亮里看到,客廳的玻璃柜上,白玉溫婉地對著她笑。

她向後退了一步,懷裡的那本高中課本終於掉下來,窗外突然狂風大作嘩啦啦翻開那本書,上面寫著三個娟秀的小字。

徐白玉。

徐司白不明所以,聽到周蕊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徐司白。」

周蕊其實叫的是,徐思白。

「蕊蕊?你怎麼了?」徐司白上面一步,差點踩到那本周蕊視若珍寶的書。

「照片上這個女人是誰?」周蕊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指著玻璃櫃說。

黑暗裡,徐司白看不清周蕊的臉,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急忙道,「她?她是我姐姐,在我出生之前就走丟了,我……」

「她叫什麼?」

「徐白玉。」

吹來一陣夾雜著水汽的風,周蕊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今夜,會是一場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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